第七章 委屈

她知道了？

巫哲驚恐的瞪著她，她那毫無溫度的眼神就像那晚，彷彿下一秒，她立馬又會操刀朝自己砍來。

「媽……媽我們回去。」他哆嗦著。

此刻自己竟然慫了，怕自己妹妹怕成這個樣子，但沒辦法，那晚的狼狽實在令他記憶猶新。

那晚的事巫哲沒跟他們說，巫母只當他沒出息，猛的拍桌而起，「回什麼回！」后又瞪著巫諾，「你個白眼狼，老娘白養你這麼大，讓你幫你哥哥一回你還不幫是吧！」

「一回？」巫諾沉下臉，「只是一回么？」

巫母眸色閃爍，「不管，你幫不幫！」

巫諾勾唇，「不幫。」

「小蹄子！」

巫母被惹怒，走過去就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臉被打偏，巫諾用舌尖頂了頂，一股血腥味蔓延在嘴裡，可見扇過來的力度之大。

「呵，」她扭頭看著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婦女，這可是她親媽，「消氣了？」

「消你娘的氣！」

巫母又扇了她一巴掌，直接將人打倒在地。

身後的魚缸被她帶倒，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破裂聲。

巫諾盯著地上撲騰的金魚看了幾秒，不知道這魚是否能堅持到她把人嚇走。

是的，嚇走。

抓住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她猛的起身抓著巫母將她抵在牆上，尖銳的一角貼著她脖頸大動脈。

「你……你幹什麼！！」

突發的狀況令三人都沒有料到，巫哲被她砍過倒是鎮定幾分。

巫父巫母可沒經歷過，他們實在沒有想到，以前唯唯諾諾不敢反抗的女兒竟然敢這麼瘋狂！

眼前這個陰森森的人，是他們以前那個老實乖巧的女兒嗎？

巫母感覺到脖子一疼，她臉嚇得慘白，「諾諾，你……你別亂來，我……我可是你媽！」

「媽？」巫諾笑，湊近她耳旁吹氣，「你是我媽？為什麼我感受不到呢，除了生我，你給過我一絲母愛了嗎？」

巫母哆嗦著說不出話。

巫父顫巍巍的起身，給巫哲示意，「還不敢拉開她們！」

「別過來喲，」巫諾笑得像個神經病，「若是刺激我，我不介意背個弒母的罪名。」

巫哲和巫父瞬間不敢動了。

巫母嚇得差點昏厥。

「從小到大，你們為了巫哲，讓我割捨的還少嗎？他是你們的兒子，我就不是你們女兒了？」

巫諾自言自語，捏著玻璃渣子的手收緊，血從指縫間慢慢流下來。

「真悲哀啊，我偷偷去做過DNA鑒定，你們猜怎麼著？」她毫無溫度的眸死死盯著巫母，後者沒敢和她對視，身體顫抖，巫諾笑了，「我是你們親生的，親生的啊，真可笑。」

望著大動脈的跳動，她眸色陰鬱，真想就這麼紮下去，什麼都解脫了。

天使與惡魔僅僅幾秒之間。

察覺到她情緒起伏，又瞥見她神色陰森，巫母害怕極了，哭著道：「不要了，我們不要錢了，諾諾，媽媽錯了，你放媽媽走好不好？」

巫諾從地獄又回歸現實，陰鬱散去，她眨巴著眼，盯著面前哭得眼淚鼻涕一臉的人看。

看了半響，她總算慢慢鬆手。

一看巫諾鬆開，巫哲立馬上前將她推開，「都說了她現在就是個神經病，你們還不信！」

巫母劫後餘生，又想到巫諾竟然敢殺自己，恐懼沒了，怒火倒是湧上來，「你個小蹄子竟然敢殺我！我要報警抓你！你個白眼狼沒良心！」

巫諾沒說話，幽深的眸盯著她。

巫母氣勢瞬間弱了，藏在巫哲身後不敢再罵，剛才發生的一切讓她還未緩過神。

再提要錢明顯不行，巫哲也怕她突然給自己一紮子，眼神示意巫父趕緊走。

巫父點頭。

巫母猶不死心，「就這樣走了？」

巫哲罵：「你想死不成！想死就去找她要錢，我不攔你！」

看著他們父子倆就這麼走了不管自己，巫母害怕又難過，再不甘心也趕緊追了上去。

她還是惜命的。

一切回歸於安靜。

巫諾無力支撐軟倒在地。

痛覺湧現，她才發現手心裡還有玻璃渣子。

攤開手，低頭看著掌心一片血紅，她笑了。

笑著笑著，她又哭了。

操它娘的人生，如果能選擇，她一定不會在這樣的家庭出生。

天知道，她有多想和他們同歸於盡。

只有這樣，她才是解脫。

哭得撕心裂肺，眼前一片模糊，修長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蹲在她面前半天了她才發現。

淚水滴落，眼前恢復清明。

又是他。

巫諾已經自暴自棄，他總是在她狼狽不堪的時候出現，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玻璃渣子被他拿走，他起身離開。

那抹乾凈清冽的氣息離她遠去，她說不清楚此刻的心理，委屈大過於失落。

為什麼委屈，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