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番外18 車禍
席睿轉身朝後望去，擱在她腰上的手卻沒鬆開。
薛桐也有些好奇地看過去。
站在他們身後的是個身材嬌小的，穿著白色小禮服的年輕女生，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清純可愛。
席睿挑了挑眉，不冷不熱開口，「江小姐。」
江小姐？
聽到這三個字，薛桐落在來人面上的目光動了動。
看來，這就是席母屬意的席家兒媳人選了。
顯然，那位江小姐也對她好奇地很，雖然盡量剋制著，但眼角餘光還是頻頻朝她看來。
薛桐臉色未變，拉開席睿摟住他腰肢的手，伸手端起吧台上的果汁，閑適地喝了一口。
既然是席睿惹下的桃花債，自然是要他自己處理了。
「有事嗎江小姐？」席睿耐著性子開口。
那位江小姐咬了咬唇，到底好奇薛桐跟他的關係，眼波流眄，期期艾艾開口道，「席二少，這位小姐是……？」
席睿想也未想，「我女朋友。」
江小姐瞬間臉色一白，「你……你有女朋友了？」
「嗯。」
見自己被cue到，薛桐叼著吸管，友好地朝那位江小姐笑了笑。沒想到，看到她朝自己露出笑意，江小姐臉色越發慘白，整個人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半晌，才含著淚朝席睿說一句，「打擾了。」
說完，梨花帶雨地跑開了，因為動靜不小，還惹得旁人好一陣側目。
席母站得地方不遠，聽到動靜看來，正巧看到江小姐跑開的樣子，臉色愈發難看。
彷彿有心靈感應般，席睿收回目光前，視線在空中跟席母對上。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錶示，只臉色平靜地轉開了眼。
薛桐一手擱在吧台上，用吸管攪動著果汁，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都追到這裡來了，還真是喜歡你啊。」
席睿喝口酒，「她喜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薛桐笑，故意湊過去道，「她長得那麼可愛，你就不心動？」
聽出她語氣中的戲謔，席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看你最可愛。」
薛桐嘴角的弧度擴大幾分，「求生欲很強嘛。」
席睿想起剛才在說的那個話題，微微低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真的沒考慮過跟我結婚的事？」
「你先搞定你爸媽再說吧。」薛桐噘了噘嘴，「我看你爸媽可是很不喜歡我。」
「我搞定了我爸媽，你就考慮跟我結婚的事？」
薛桐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還是不鬆口，只笑著道，「你先搞定再說吧。」
話音落，有司儀上台，提醒大家訂婚儀式馬上就開始了。
薛桐忙朝席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台下的坐席處，「我們過去吧。」
席睿應好，只是看著她雀躍的眉眼，眸光深了深。
*
十月底，薛桐進了劇組，開始拍攝那部民國探案劇。
因為拍攝場地在大興影視城，所有偶爾還能忙裡偷閒跟席睿見個面。
日子就這樣忙碌而充實地過去了。
一月底，劇組殺青，席睿特意開車來接薛桐。
他跟劇組的導演認識，再加上跟薛桐的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沒有什麼好避諱的，所以就一起參加了劇組的殺青宴。
酒過三巡，氣氛正酣，薛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包廂里太吵，她跟席睿說了聲，去外面接電話。
電話是她媽打來的，她媽知道她今天殺青的事，她以為是問她回去了沒有，所以也沒有多想，接通了電話。
「喂，媽……」
話音未落，就被她媽急促的聲音打斷，「桐桐，你……你現在在哪裡？」
聽出她媽語氣里的驚慌，薛桐神色一凜，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忙問道，「怎麼了媽？出什麼事了？」
電話里，她媽的聲音幾乎像要哭出來，「桐桐，你爸……你爸出車禍了。」
「什麼？！」薛桐頓時驚得臉色慘白，在原地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現在在哪？」
「你爸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他現在怎麼樣？嚴重嗎？」
「我還不知道，電話里沒細說。」
薛桐深吸兩口氣，勉強冷靜下來，「你先別著急媽，爸肯定不會有事的。我現在還在劇組，席睿跟我一起，我們馬上開車去醫院，你把地址告訴我。」
掛斷電話，她心急火燎進了包廂。
席睿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頭看來，剛要說話，瞥見她慘白的臉色，笑容立馬沉了下去。
「怎麼了？」他起身迎上去，壓低了聲音問。
看到他，薛桐像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臉急惶眼淚汪汪開口，「我爸……我爸出車禍了。」
席睿也是一驚，「情況怎麼樣了？」
薛桐搖搖頭，「還不知道，說是被送去了醫院。」
席睿安撫地拍了拍她抓住自己的手背，「你別著急，我們馬上開車去醫院。」
說著，替薛桐拿了包，看向大家開口道，「不好意思各位，家裡臨時出了點事，需要馬上趕回京城，就不陪大家了，你們慢慢吃，下次有機會再聚。」
導演見他臉色不好，考慮到私事，沒有多問，只讓他趕緊去忙，不用客氣。
席睿又交代了薛桐的助理兩句，拉著薛桐匆匆離開。
上了車，未做停留，立馬往京城方向開去。
好在他本就打算吃過飯就回，所以飯桌上並沒有喝酒。
路上，薛桐接到她媽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醫院，他爸正在做手術，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緊急做手術，具體情況如何，傷到了哪裡，暫時還不清楚。她現在正在急診室外面等著，有消息再通知她。
薛桐安慰了她媽兩句，憂心忡忡地掛斷了電話。
席睿看一眼他，溫聲寬慰，「桐桐，你別擔心，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危險的。」
薛桐心不在焉地應一聲，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卻仍驚惶不定。
席睿知道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也沒用，只有儘快趕到醫院，親眼見到她爸的情況，確定沒事之後，她才能安下心來。
所以也不再多說，只盡量將車開得越發快了。
晚上十點四十的時候，終於到了醫院。
出了電梯，薛桐急急朝急症室的方向跑去，遠遠的，就看見在門口坐立不安走動著的她媽媽。
「媽。」她加快步伐上前，叫了一聲。
席睿也跟了上去，朝薛媽媽點點頭，「阿姨，叔叔情況怎麼樣了？」
薛媽媽眼眶紅紅的，兩隻手在身前不安地搓動著，這時候也顧不上寒暄了，看一眼大門緊閉的急症室，搖搖頭，「還沒出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薛桐伸手握住她媽的手，勉強定下心來安慰，「媽，你也別太著急了，爸一定會沒事的。」拉著她媽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她問，「爸怎麼會突然出車禍的？」
她媽哽咽著開口，「聽跟來的交警說，當時你爸是在路上正常行駛，肇事司機開的是個大貨車，從別的省過來的，開了很久的長途，一時間睡意上來，再加上晚上的時候下了點小雨，霧蒙蒙的，沒看到紅燈，直接闖了過去，正好撞上了你爸。」
她頓了頓，平復了一下情緒，才接著開口，「好在貨車只撞到了你爸車子的車尾，要是撞上車頭，你爸現在說不定就……」收到後面，到底堅持不住，有些泣不成聲起來。
薛桐雖然也心有戚戚，但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更要堅強起來，強忍住淚意，拍著她媽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又在外面等了大半個鐘頭，急症室門上「手術中」的指示燈終於熄滅。
薛桐心跳一滯，下意識站了起來。
很快，急症室的門就被打開了，有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掃一眼他們，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幾人忙圍了過去。
薛桐顫抖著開口，「醫生，我爸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