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悲傷
我的心臟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多的悲劇和驚嚇，徹底的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吊燈亮得刺目，古舊的掛鐘滴答滴答響著，朝外間的門洞開著，外間黑漆漆一片。
巨大的恐懼將我牢牢攫住，我緊緊蜷縮著身體，低低的啜泣著，神經幾乎要崩潰了。到此時我才發現我和普通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軟弱。我沒有比此刻更想念九夜的了。
獨自哭了一會兒，我萬分悲涼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楚傲雪和十曜。然後走過去，輕輕地將楚傲雪冰冷的手放在十曜掌中，眼淚又止不住滾滾而下。
我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想最後再向他們告別，卻哽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雙手緊抱住自己的身體，一口氣衝出了這個陰森的人間地獄。
秋風掃過，道邊的梧桐刷刷作響，又飄下幾片枯葉。路燈蒼白地亮著，我孤零零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冷風寒透骨髓。終於攔到一輛計程車的時候，司機幾乎被我的樣子嚇壞了。
「是去醫院嗎？你身上好多血……」
「不……不是我的血……我要回家。」我疲倦地倒在座位上。
「你小心點……別把血沾到座位上……」
我全身虛脫一樣，輕聲說出我家的地址。
在樓下，我強忍著眼淚，用公共電話報了警。
回到家，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了。我進浴室放水洗澡，要洗去這一身的血腥味。染血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我跨進浴缸，一抬頭看見了對面的鏡子。頓時驚呆了。
「不———————————————————！！！」
我狂叫著撲向對面的鏡子，拚命抹著上面的水氣，一張驚駭的臉清清楚楚印在鏡子里。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啊—————————！！！」我絕望地捶打著鏡子，玻璃碎了，手扎破了，鮮血淋漓。
我淚流滿面，但是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左邊鎖骨上方靠頸處，兩個紅腫的牙印。
我將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我再不能上學，再不能長大，再不能去游青山綠水，我想而來不及做的事太多太多。
我今後將以人類的鮮血為食。
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哭得昏天暗地。
早晨的陽光似乎特別的刺目。一屢光從窗帘的縫隙里透出來，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獃獃地盯著看，忘記了疼痛。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我顫抖地伸出手去，觸到了陽光。稍微有些灼熱感，但是——我並沒有變成灰燼！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有變成吸血鬼！
我欣喜若狂。
陽光雖然灼熱得有點過了份，但是我全身沐浴其下並沒有變成灰燼！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熱愛上學。一路上幾乎是歡呼雀躍的。
坐在教室里，我感到無比的安心。但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身上的不適感卻愈發強烈，到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幾乎快撐不下去了。我堅持在太陽底下走路回家。陽光曬在身上，彷彿燒灼著肌膚，全身的細胞猶如針扎的痛苦折磨著，倦怠感、乾渴、緊跟著一舉一動而產生的鈍重疲勞感愈來愈嚴重，我驚恐萬分，腿腳虛弱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以前每當我迷茫的時候，十曜總會出現在我面前，安慰我，可是現在……現在……
兩雙腳站到了我面前，我驚愕地抬起頭。
「喲！這不是那很威風的高中小丫頭嗎？」來人鄙夷地笑道，「怎麼了？病了？要大姐救護下嗎？」隨即狠狠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痛難忍，向後翻倒在地上。高個子女生搶前一步，重重地踩在我胸口上。身邊的楊玉嬌蹲下，左右開弓死命地打我的耳光。邊打邊罵：「死丫頭！敢勾引我老公！打死你，叫你以後還敢見他不！」臉上火辣辣的，幾乎麻木了。高個子女生使勁踢著我，踹著我，彷彿要將一輩子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樣。我蜷縮著身體，咬緊牙關，躲避著。旁邊的人開始聚攏來，幾個路人拉開了拚命毒打我的兩人。我喉口一陣腥氣泛上來，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死丫頭！這只是小小的教訓，以後再看到你糾纏我老公，我就廢了你！」楊玉嬌漂亮的臉蛋扭曲得不成形。
我用衣袖擦了下嘴角邊的血，爬起來默默地走開。比起他們的毒打，陽光更讓我痛苦。彷彿置身於火爐中灼燒一樣，痛不可徹。我攔住一輛計程車，去找九夜，除了他，現在我還能依靠誰呢？
一走進陰涼處，全身的灼燒感頓時消失，渾身清爽無比。可是沒有卡小區門衛硬是不讓我進。我打電話給九夜，沒人接，估計他還在睡覺。我無奈之下只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翻圍牆進去。我站在門外死命地捶著門，好半天，才看到九夜頂著亂蓬蓬的頭髮，怒氣沖沖地開了門：「幹什麼啊！吵死了！大白天的不讓人睡覺！」
「阿夜！」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眼淚滾了出來。
「怎麼拉，不就兩三天沒見么，這麼激動啊。」九夜懶洋洋地摟著我進來，隨手將門帶上。打開了燈。
「救救我……救救我……」我泣不成聲。
九夜發現了我臉上的傷，猛然伸過手來捧起我的臉，銳聲道：「誰幹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輕輕地拉開了領口。
九夜的手猛然一顫，不可置信地道：「是誰……是誰？！」他的手輕撫過我的傷痕，冰涼的，帶著一絲凄然。
「誰幹的？！」他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漂亮的眼睛睜得極大，表情猙獰。
我瑟縮著講完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事。
講到我一個人留在血流滿地的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時，九夜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我不想變成吸血鬼……我……」
「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有一夜才會完全變成吸血鬼，我會找出那個傢伙，殺了他，你就可以恢復原樣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你要殺楚傲天？！」我驚慌地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九夜撫摩著我的背。「他現在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楚傲天了，而是一個被操控了的只知道嗜血的惡魔。不殺了他的話，這個城市裡的吸血鬼會越來越多，直到整個城市的毀滅。」
我毛骨悚然，在他懷裡瑟縮著。
「抱歉……我昨天沒有守在你身邊……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九夜在我耳邊喃喃低語。我甚至覺得能一輩子這樣靠在他身邊該多好。
只是想而已。
睏倦如潮水一般襲來，九夜扶我到床上。我和他並肩躺下，沉沉地睡去了。
我的心臟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多的悲劇和驚嚇，徹底的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吊燈亮得刺目，古舊的掛鐘滴答滴答響著，朝外間的門洞開著，外間黑漆漆一片。
巨大的恐懼將我牢牢攫住，我緊緊蜷縮著身體，低低的啜泣著，神經幾乎要崩潰了。到此時我才發現我和普通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軟弱。我沒有比此刻更想念九夜的了。
獨自哭了一會兒，我萬分悲涼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楚傲雪和十曜。然後走過去，輕輕地將楚傲雪冰冷的手放在十曜掌中，眼淚又止不住滾滾而下。
我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想最後再向他們告別，卻哽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雙手緊抱住自己的身體，一口氣衝出了這個陰森的人間地獄。
秋風掃過，道邊的梧桐刷刷作響，又飄下幾片枯葉。路燈蒼白地亮著，我孤零零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冷風寒透骨髓。終於攔到一輛計程車的時候，司機幾乎被我的樣子嚇壞了。
「是去醫院嗎？你身上好多血……」
「不……不是我的血……我要回家。」我疲倦地倒在座位上。
「你小心點……別把血沾到座位上……」
我全身虛脫一樣，輕聲說出我家的地址。
在樓下，我強忍著眼淚，用公共電話報了警。
回到家，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了。我進浴室放水洗澡，要洗去這一身的血腥味。染血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我跨進浴缸，一抬頭看見了對面的鏡子。頓時驚呆了。
「不———————————————————！！！」
我狂叫著撲向對面的鏡子，拚命抹著上面的水氣，一張驚駭的臉清清楚楚印在鏡子里。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啊—————————！！！」我絕望地捶打著鏡子，玻璃碎了，手扎破了，鮮血淋漓。
我淚流滿面，但是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左邊鎖骨上方靠頸處，兩個紅腫的牙印。
我將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我再不能上學，再不能長大，再不能去游青山綠水，我想而來不及做的事太多太多。
我今後將以人類的鮮血為食。
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哭得昏天暗地。
早晨的陽光似乎特別的刺目。一屢光從窗帘的縫隙里透出來，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獃獃地盯著看，忘記了疼痛。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我顫抖地伸出手去，觸到了陽光。稍微有些灼熱感，但是——我並沒有變成灰燼！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有變成吸血鬼！
我欣喜若狂。
陽光雖然灼熱得有點過了份，但是我全身沐浴其下並沒有變成灰燼！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熱愛上學。一路上幾乎是歡呼雀躍的。
坐在教室里，我感到無比的安心。但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身上的不適感卻愈發強烈，到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幾乎快撐不下去了。我堅持在太陽底下走路回家。陽光曬在身上，彷彿燒灼著肌膚，全身的細胞猶如針扎的痛苦折磨著，倦怠感、乾渴、緊跟著一舉一動而產生的鈍重疲勞感愈來愈嚴重，我驚恐萬分，腿腳虛弱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以前每當我迷茫的時候，十曜總會出現在我面前，安慰我，可是現在……現在……
兩雙腳站到了我面前，我驚愕地抬起頭。
「喲！這不是那很威風的高中小丫頭嗎？」來人鄙夷地笑道，「怎麼了？病了？要大姐救護下嗎？」隨即狠狠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痛難忍，向後翻倒在地上。高個子女生搶前一步，重重地踩在我胸口上。身邊的楊玉嬌蹲下，左右開弓死命地打我的耳光。邊打邊罵：「死丫頭！敢勾引我老公！打死你，叫你以後還敢見他不！」臉上火辣辣的，幾乎麻木了。高個子女生使勁踢著我，踹著我，彷彿要將一輩子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樣。我蜷縮著身體，咬緊牙關，躲避著。旁邊的人開始聚攏來，幾個路人拉開了拚命毒打我的兩人。我喉口一陣腥氣泛上來，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死丫頭！這只是小小的教訓，以後再看到你糾纏我老公，我就廢了你！」楊玉嬌漂亮的臉蛋扭曲得不成形。
我用衣袖擦了下嘴角邊的血，爬起來默默地走開。比起他們的毒打，陽光更讓我痛苦。彷彿置身於火爐中灼燒一樣，痛不可徹。我攔住一輛計程車，去找九夜，除了他，現在我還能依靠誰呢？
一走進陰涼處，全身的灼燒感頓時消失，渾身清爽無比。可是沒有卡小區門衛硬是不讓我進。我打電話給九夜，沒人接，估計他還在睡覺。我無奈之下只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翻圍牆進去。我站在門外死命地捶著門，好半天，才看到九夜頂著亂蓬蓬的頭髮，怒氣沖沖地開了門：「幹什麼啊！吵死了！大白天的不讓人睡覺！」
「阿夜！」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眼淚滾了出來。
「怎麼拉，不就兩三天沒見么，這麼激動啊。」九夜懶洋洋地摟著我進來，隨手將門帶上。打開了燈。
「救救我……救救我……」我泣不成聲。
九夜發現了我臉上的傷，猛然伸過手來捧起我的臉，銳聲道：「誰幹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輕輕地拉開了領口。
九夜的手猛然一顫，不可置信地道：「是誰……是誰？！」他的手輕撫過我的傷痕，冰涼的，帶著一絲凄然。
「誰幹的？！」他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漂亮的眼睛睜得極大，表情猙獰。
我瑟縮著講完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事。
講到我一個人留在血流滿地的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時，九夜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我不想變成吸血鬼……我……」
「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有一夜才會完全變成吸血鬼，我會找出那個傢伙，殺了他，你就可以恢復原樣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你要殺楚傲天？！」我驚慌地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九夜撫摩著我的背。「他現在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楚傲天了，而是一個被操控了的只知道嗜血的惡魔。不殺了他的話，這個城市裡的吸血鬼會越來越多，直到整個城市的毀滅。」
我毛骨悚然，在他懷裡瑟縮著。
「抱歉……我昨天沒有守在你身邊……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九夜在我耳邊喃喃低語。我甚至覺得能一輩子這樣靠在他身邊該多好。
只是想而已。
睏倦如潮水一般襲來，九夜扶我到床上。我和他並肩躺下，沉沉地睡去了。
我的心臟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多的悲劇和驚嚇，徹底的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吊燈亮得刺目，古舊的掛鐘滴答滴答響著，朝外間的門洞開著，外間黑漆漆一片。
巨大的恐懼將我牢牢攫住，我緊緊蜷縮著身體，低低的啜泣著，神經幾乎要崩潰了。到此時我才發現我和普通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軟弱。我沒有比此刻更想念九夜的了。
獨自哭了一會兒，我萬分悲涼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楚傲雪和十曜。然後走過去，輕輕地將楚傲雪冰冷的手放在十曜掌中，眼淚又止不住滾滾而下。
我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想最後再向他們告別，卻哽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雙手緊抱住自己的身體，一口氣衝出了這個陰森的人間地獄。
秋風掃過，道邊的梧桐刷刷作響，又飄下幾片枯葉。路燈蒼白地亮著，我孤零零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冷風寒透骨髓。終於攔到一輛計程車的時候，司機幾乎被我的樣子嚇壞了。
「是去醫院嗎？你身上好多血……」
「不……不是我的血……我要回家。」我疲倦地倒在座位上。
「你小心點……別把血沾到座位上……」
我全身虛脫一樣，輕聲說出我家的地址。
在樓下，我強忍著眼淚，用公共電話報了警。
回到家，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了。我進浴室放水洗澡，要洗去這一身的血腥味。染血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我跨進浴缸，一抬頭看見了對面的鏡子。頓時驚呆了。
「不———————————————————！！！」
我狂叫著撲向對面的鏡子，拚命抹著上面的水氣，一張驚駭的臉清清楚楚印在鏡子里。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啊—————————！！！」我絕望地捶打著鏡子，玻璃碎了，手扎破了，鮮血淋漓。
我淚流滿面，但是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左邊鎖骨上方靠頸處，兩個紅腫的牙印。
我將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我再不能上學，再不能長大，再不能去游青山綠水，我想而來不及做的事太多太多。
我今後將以人類的鮮血為食。
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裡！！！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哭得昏天暗地。
早晨的陽光似乎特別的刺目。一屢光從窗帘的縫隙里透出來，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獃獃地盯著看，忘記了疼痛。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我顫抖地伸出手去，觸到了陽光。稍微有些灼熱感，但是——我並沒有變成灰燼！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有變成吸血鬼！
我欣喜若狂。
陽光雖然灼熱得有點過了份，但是我全身沐浴其下並沒有變成灰燼！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熱愛上學。一路上幾乎是歡呼雀躍的。
坐在教室里，我感到無比的安心。但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身上的不適感卻愈發強烈，到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幾乎快撐不下去了。我堅持在太陽底下走路回家。陽光曬在身上，彷彿燒灼著肌膚，全身的細胞猶如針扎的痛苦折磨著，倦怠感、乾渴、緊跟著一舉一動而產生的鈍重疲勞感愈來愈嚴重，我驚恐萬分，腿腳虛弱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以前每當我迷茫的時候，十曜總會出現在我面前，安慰我，可是現在……現在……
兩雙腳站到了我面前，我驚愕地抬起頭。
「喲！這不是那很威風的高中小丫頭嗎？」來人鄙夷地笑道，「怎麼了？病了？要大姐救護下嗎？」隨即狠狠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痛難忍，向後翻倒在地上。高個子女生搶前一步，重重地踩在我胸口上。身邊的楊玉嬌蹲下，左右開弓死命地打我的耳光。邊打邊罵：「死丫頭！敢勾引我老公！打死你，叫你以後還敢見他不！」臉上火辣辣的，幾乎麻木了。高個子女生使勁踢著我，踹著我，彷彿要將一輩子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樣。我蜷縮著身體，咬緊牙關，躲避著。旁邊的人開始聚攏來，幾個路人拉開了拚命毒打我的兩人。我喉口一陣腥氣泛上來，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死丫頭！這只是小小的教訓，以後再看到你糾纏我老公，我就廢了你！」楊玉嬌漂亮的臉蛋扭曲得不成形。
我用衣袖擦了下嘴角邊的血，爬起來默默地走開。比起他們的毒打，陽光更讓我痛苦。彷彿置身於火爐中灼燒一樣，痛不可徹。我攔住一輛計程車，去找九夜，除了他，現在我還能依靠誰呢？
一走進陰涼處，全身的灼燒感頓時消失，渾身清爽無比。可是沒有卡小區門衛硬是不讓我進。我打電話給九夜，沒人接，估計他還在睡覺。我無奈之下只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翻圍牆進去。我站在門外死命地捶著門，好半天，才看到九夜頂著亂蓬蓬的頭髮，怒氣沖沖地開了門：「幹什麼啊！吵死了！大白天的不讓人睡覺！」
「阿夜！」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眼淚滾了出來。
「怎麼拉，不就兩三天沒見么，這麼激動啊。」九夜懶洋洋地摟著我進來，隨手將門帶上。打開了燈。
「救救我……救救我……」我泣不成聲。
九夜發現了我臉上的傷，猛然伸過手來捧起我的臉，銳聲道：「誰幹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輕輕地拉開了領口。
九夜的手猛然一顫，不可置信地道：「是誰……是誰？！」他的手輕撫過我的傷痕，冰涼的，帶著一絲凄然。
「誰幹的？！」他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漂亮的眼睛睜得極大，表情猙獰。
我瑟縮著講完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事。
講到我一個人留在血流滿地的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時，九夜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我不想變成吸血鬼……我……」
「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有一夜才會完全變成吸血鬼，我會找出那個傢伙，殺了他，你就可以恢復原樣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你要殺楚傲天？！」我驚慌地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九夜撫摩著我的背。「他現在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楚傲天了，而是一個被操控了的只知道嗜血的惡魔。不殺了他的話，這個城市裡的吸血鬼會越來越多，直到整個城市的毀滅。」
我毛骨悚然，在他懷裡瑟縮著。
「抱歉……我昨天沒有守在你身邊……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九夜在我耳邊喃喃低語。我甚至覺得能一輩子這樣靠在他身邊該多好。
只是想而已。
睏倦如潮水一般襲來，九夜扶我到床上。我和他並肩躺下，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