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葉定邦之死
有這句話就夠了,伯納德的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能得到他的認可,在整個歐洲也沒幾個。
葉定邦也這句話就足夠了,這是伯納德的認可,法醫病理學的權威。葉定邦在這一領域內掌握的知識,足以成為一名優秀的法醫。
伯納德鬆開之後,問道:「葉,你這次惹了大麻煩,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葉定邦搖搖頭,事已至此,伯納德能做的非常有限。
伯納德低聲說道:「英方已經決定介入調查,這是一個機會,我會為你爭取證人保護……」
葉定邦搖搖頭,他有一個更加瘋狂的計劃,通過伯納德來實施最穩妥,但是對伯納德來說,已經超出他的底線,比做偽證還要嚴重。
「你瘋了?」伯納德聽完詳細的計劃驚呆了,這太多瘋狂了,這是再用自己的命在賭博,如果稍有差池,葉定邦就會粉身碎骨。伯納德還要背上殺死朋友罪責,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內疚之中。
葉定邦嚴肅的說道:「伯納德,你必須要這麼做,我要為施先生爭取時間,那怕希望依舊很渺茫。」
伯納德很不理解,他見過施先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可這個施先生還不至於讓葉定邦這麼瘋狂。甚至他還有點妒忌,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出了同樣的問題,葉定邦也會為他拚命。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也不是為了施先生!」太肉麻的話葉定邦說不出口,但是伯納德能理解。
「葉,你終於認真起來,我還以為一輩子都只能看到玩世不恭的你!」伯納德很開心,當初他選擇葉定邦做助手時的感覺又回來了。
葉定邦很真摯的說道:「謝謝你,伯納德先生!」
「你只有一分半的時間!」伯納德走出房間,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
開門的瞬間,外面嘈雜的聲音傳來,很多人在爭吵,喋喋不休。在眾多聲音之中,葉定邦聽出顧佩的聲音,她正在聲嘶力竭的爭吵,為的只是見葉定邦一面。
葉定邦靠著牆角坐下,這會兒他的心裡只有一個願望——回家,回到那個生他養他,讓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他的手上多了一小段金屬絲,雖然還不到十厘米,但是對葉定邦來說足夠了。
這根貼鐵絲就是他的命,葉定邦把鐵絲藏在兩根手指縫之間,等待這最後時刻的到來。
爭吵聲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爭吵只是在浪費時間。
葉定邦盤算著這點時間對伯納德來說足夠了,他能做出完美無缺的作品。
警局已經頂不住壓力,不得不把施先生的等人轉移到一個安全地方,在找到兇手之前,不會放任何人離開。
這一切都在葉定邦的預料之中,伯納德的抗議還是起了一點作用,至少沒有警察敢再揍葉定邦了。
「出來!」一名警察把葉定邦拖出來,蠻橫的塞入一輛轎車。幾分鐘后,張龍被拖出來,也塞進後排,這傢伙被打的非常慘,因為他讓警察很沒面子。
「你沒事吧?」葉定邦看的直皺眉頭,張龍像是快被打死了。
張龍很得意的說道:「洋鬼子飯都沒吃飽,只能給老子撓撓痒痒!」
「是么!」葉定邦用手戳了張龍一下。
「我去!」張龍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就蹦起來。
葉定邦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當你不疼。」
「你……我……」張龍很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被陸陸續續的帶出來,顧佩看到葉定邦,想衝過來,剛跑了幾步,就被拖走了。
車隊緩緩的開出警局,行駛在大道上,葉定邦的車在最後。
張龍的好奇的問道:「我看那個英國佬找你了,你們聊啥了?」
「秘密!」
「和我還保密,你太不夠面子了!」張龍話音剛落,看到路邊一扇窗戶突然打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葉定邦。
「小心!」張龍用身體擋住葉定邦,對面扣動了扳機。
噗!
子彈擊中張龍,司機受到驚嚇,猛打方向盤。車速雖然不快,但是撞上路邊的斜坡,翻了過去。
葉定邦的腦袋撞到前面座椅上,司機打開車門就跑了,可是後面的車門還鎖著。
「你沒事吧!」葉定邦翻身坐起來。
「沒……沒事……皮肉傷!」張龍還在咬牙硬抗。
葉定邦立刻檢查傷口,子彈穿透了,打了一個洞。
「先堵著!」葉定邦拿起張龍的手,在衣服上象徵性的擦了兩下,用手指堵住搶眼。
張龍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可是後背的傷口還在流血。
「你再堅持一下!」葉定邦把張龍的另一支手背過去,堵住後背的搶眼。
「我艹!」縱使張龍是一個硬漢,這麼牛逼的止血方法,他也有點吃不消。
接下來就看葉定邦的了,門鎖雖然倒了過來,葉定邦還是用幾秒鐘的時間就撬開門鎖,然後把張龍給拖出來。
拖出了五米遠,扔在路邊花壇下,葉定邦轉身又跑回車裡。
「你回去幹什麼?」張龍喊道。
轟!
車突然爆炸,從底板上冒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旁邊的玻璃都震碎了。
張龍掙扎著直起身,車正在熊熊燃燒,隔著一段距離,他都能感覺到熱力逼人。張龍呆住了,沒有人能從這種爆炸中活下來。
潛伏在四周的殺手都傻眼了,這麼大的威力不可能是油箱爆了,車裡肯定有炸彈。
前方的車輛都停下來,施先生和顧佩跑過來,看著已經炸成廢鐵的殘骸,氣憤的握緊了拳頭。
張龍喊道:「黑龍會,梁子結下了,我和你們有不共戴之仇!」
顧佩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突然覺得臉上有些涼,用手一摸才知道她竟然哭了,臉上都是眼淚。
管家等人站在施先生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大火,一個玩世不恭的天才,就這麼死了?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心中感慨萬千。
在不遠處的街角,一個人默默的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死亡現場,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