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一間破舊的西屋內,因常年不見陽光,散發著一股霉味。
屋內的擺設也極其簡陋,只有一個木質的箱籠,一張木板床。
躺在床上的田如月不敢置信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頭頂上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破舊的房梁。牆體斑駁露出來的不是磚塊而是隨處可見的泥土。
狹小的木頭窗戶上裝的不是晶光透亮的玻璃,而是糊著土黃色的紙,紙還破了好幾個洞!
地面上沒有裝任何地板也不是水泥,而是泥地?
土坯房?紙糊的窗戶?她是在做夢嗎?
深呼吸一口閉上眼睛再睜開,看著依舊不變的陌生環境,不死心的又閉眼再睜開。
她記得家裡的貓糧沒了,貓主子叫喚的厲害,只能不顧下雨天出門,怎麼一眨眼到了這種破地方?
想爬起身看個仔細卻發現渾身沒什麼力氣還難受的要命,她不會是……被人葯暈了之後賣到大山溝溝了吧?!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從心底深處蔓延至全身。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逃走!
費力的側翻身,扒著床沿一點一點的往外挪想下床,力氣卻漸漸用盡。
田如月:「……」連床都下不了,這還怎麼逃?該死的人販子到底給她下了多少葯?也不怕把她葯死了虧錢!
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人販子來了?還是買她的主來了?不行!她得繼續裝昏迷好找准機會逃跑!田如月費力躺好趕緊閉上眼睛,卻豎起耳朵,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聽腳步聲好像是……兩個人?
跨進房門檻,婆母錢氏立馬甩開兒媳婦田母的手,一臉的嫌棄:「拽我進來幹嘛!你的豬喂完了?」
「娘,您看看三丫,您就看她一眼,她快不行了!求您了,請個大夫吧。」噗通一聲,田母突然朝婆母錢氏跪下苦苦的哀求。
什麼三丫不行了?演戲呢?田如月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偷窺瞬間如遭雷劈,這兩個女人怎麼是這種打扮?!
錢氏卻一臉的不耐煩:「這幾天你拽老娘來看了多少次?每次來她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死不了!請什麼大夫!」
田如月:……這是說的她?她不會是穿越了吧?!
顧不得繼續裝昏迷,田如月心慌的連忙扭頭找鏡子。
可屋內簡陋哪有什麼鏡子?
對了!她可以看看自己的身體!
低頭一看,整個人愣住。
這黑乎乎的爪子……是她的手?想起她原本賽雪的肌膚,頓時想哭。
原主怎麼這麼黑?!
爭執的兩個人誰也沒發現田如月已經醒來。
錢氏低頭看著哭哭啼啼給她下跪的田母就心煩,毫不留情的轉身就往外走:「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想老娘拿銀子給一個丫頭片子看病沒門!」
田母見她狠心離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娘!」
錢氏一回頭瞥見自己的衣服被田母餵豬的手弄髒,頓時怒不可遏一腳踹開!「請什麼大夫!她又不是矜貴的官家小姐!從小泥地里打滾的死丫頭中個暑而已,躺個幾天就好!你趕緊給我滾去地里幹活!別想偷懶!」
田如月:原主中暑死了?!
田母被一腳踩翻在地卻顧不得身上疼,連忙爬起身又跪好,滿臉淚痕的磕頭:「娘,兒媳求您了!求您了!」
磕頭聲,聲聲入耳直擊心靈。
錢氏瞪著磕頭的兒媳婦氣壞了!
平時任打任罵,這幾天卻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直纏著煩她!正值農忙季節,要不是怕把她打壞了,家裡的田地少了個幹活的好手,自己一定踹死她!
背後突然傳來一種被人盯上,毛骨悚然的錯覺。
僵硬的扭頭一看——快病死的三丫頭居然睜眼了!
太好了!省了請大夫的銀子!
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手叉腰指著她罵:「這麼熱的天,你大哥在窯廠上工也沒見他中個暑。你倒好!下地幹個活竟然裝病躺了好幾天!」
「我沒裝。」田如月斬釘截鐵的反駁。
「三丫?你醒了!」田母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喜極而泣的衝到床前,激動的一把抓住了田如月的手。
手腕被抓的生疼,田如月想要抽回手。對視上田母滿臉淚痕激動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最終任由她抓著沒動。
看著母女默默對視的感人畫面,錢氏一掌推開田母,轉身一把揪住了田如月的頭髮:「你這死丫頭剛才竟然頂撞老娘?說!你是不是故意裝病?!」一向老實的三丫頭不可能裝病,今天竟然敢瞪她!反了天了!自然得找借口收拾這個賤皮子!
田如月被拽的頭皮一疼,條件反射想還手。
「娘!三丫還病著!」田母見女兒吃痛,慌忙上前拽開錢氏強迫她鬆手。
田如月看著被拽開的錢氏,想還擊的願望落空。
軟弱可欺的兒媳婦竟然敢拽她!錢氏頓時怒火中燒:「為了護著這個死丫頭,你真是瘋了!」抬手惡狠狠的甩了她響亮的一巴掌,啪!
「子不孝母之過!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死丫頭病著扛不住她的拳頭,但是兒媳婦可以!
錢氏遷怒於人,劈頭蓋臉的打起田母,動作熟練宛如日常。
懦弱的田母抱著頭蹲在地上,無助的任由錢氏的拳頭如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卻不敢還手。
田如月見此一幕動了怒。
她想幫忙卻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突然瞥見旁邊有個木頭枕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起枕頭砸向錢氏的後背,自己卻因為力氣用盡,砰地一聲又摔回床榻上。
沉重的枕頭直接砸在錢氏的後背上發出咚的一聲,又順勢跌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啊!!!」錢氏疼的當場厲聲慘叫!
田母瞬間傻眼了!
不敢置信的看著滾落到腳邊的木頭枕頭,站起身直愣愣的望向床榻上的田如月。
平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女兒竟然敢拿枕頭砸婆母?
這、這……婆母要是告上衙門,輕者挨板子,重則可是會關大牢的!
這傻孩子!
錢氏疼的直哆嗦,伸手想摸後背卻怎麼也夠不著。
這個家裡哪個不是任她打罵?!
萬萬想不到有一天,有人竟然敢、打、她!
轉身氣勢洶洶的挽起袖子沖著田如月咆哮:「你個小孽畜竟然敢拿枕頭砸老娘!老娘今天要活撕了你!」百善孝為先,哪怕她活活打死這個小畜生,官府都不會拿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