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施粥
回到南和城后，林青黛就直接去了米鋪，找到掌柜用低價買了三百斤雜糧，還買了一百斤大米。
準備明天開始熬煮稀粥，當然，大米肯定放比較少，主要是粟米和一些小米摻合在一起熬煮。
本來打算蒸煮窩窩頭的，但想到芳嬸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倒是秦大人想的周到，想到林青黛明天要在城門口施粥，擔心人手不夠，派了他娘子過來幫忙。
秦大人不似別的那些官員，再不濟都有丫鬟小廝，秦大人算是好官，從接觸中林青黛就能感受到，所以秦大人府上，就只有他和他的家人。
今天來幫忙的也是秦夫人。
秦夫人長得很溫婉，溫溫柔柔的樣子讓林青黛很喜歡。
鍋和柴火以及灶台都是秦大人讓人弄的，天還未亮，芳嬸和林青黛以及秦夫人就去了城門口準備，青空自然也是跟著忙前忙后，而褚超越和陳龍也沒有閑著，兩人害怕有人傷害林青黛，警惕的看著四周。
林青黛攪動著鍋中的稀粥，最後才下了小米下去，熬煮也比較濃稠。
「那邊有買來的蘿蔔，芳嬸你去切成細絲用鹽拌了，等施粥的時候往碗中夾一點。」她看著放在籮筐里的蘿蔔招呼著芳嬸做事。
蘿蔔是在客棧買來的，倒是不貴，所以買了一籮筐，她就想著，這些人沒力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沒有吃鹽，缺少鹽分自然渾身乏力。
鹽蘿蔔的時候多放一點鹽，到時候大家補充一點鹽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芳嬸趕緊拿著菜板和菜刀，開始切著蘿蔔。
秦夫人幫忙攪動著鍋中的稀粥，因為鍋太大了，總擔心糊鍋。
把煮好的第一鍋稀粥放在木桶裡面，接著開始熬煮第二鍋，有官差幫忙，水這些都是官差去提的，幾人倒是輕鬆很多。
城門口漸漸人多了，昨天林青黛就通知了，說今天施粥，所以今天到來的人很多。
青空開始維持秩序，旁邊的籮筐裡面還擺著一籮筐粗碗。
舀粥是秦夫人，而芳嬸則把準備好的蘿蔔絲夾上一點放在碗中。
排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而鍋中一直在熬煮著。
林青黛擔心太累，在人群中現找了兩個看起來穿衣比較乾淨的婦人幫忙，當然也不是白幫忙，稀粥可以吃飽。
南和城吃不起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消息又傳得快，上午時分，林青黛看到了樹伯和一群人來了。
林青黛趕緊把手中的勺子放下，上前招呼著樹伯。
樹伯手中拿著一個碗，後面的人差不多也是這樣，每個人都很激動的樣子，林青黛猜想，大概是覺得她沒有欺騙他們，這讓他們很開心吧。
「樹伯你先帶著大家排隊，後面還在熬煮粥，夠吃的。」她含笑的說著。
樹伯很感動，今天動員大家來的時候其實有些忐忑，總擔心帶著大家走了這麼遠來了，又沒有吃到東西，下一次林青黛她們又算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時候，大家都不相信了。
在城外面看到很多人端著碗喝著濃稠的稀粥，他心裡都開始激動了，如今見到芳嬸和林青黛都在忙碌，心裡更加放心。
「我把村裡所有人都帶來了，還有之前那幾個老友家還活著的人，我都勸他們跟來了，以後我們就跟著你了，你要做什麼只管吩咐我們去做就好，我們只要吃飽了有的是力氣。」
他說得很誠懇，現在大家最希望的就是吃一口飽飯，只要一飽飯吃，做什麼都可以。
林青黛讓樹伯他們開始排隊，在給樹伯他們派粥的時候，讓樹伯帶著大家回去拿被褥，秦大人已經在城外面搭建了一個大營，只要願意來挖溝渠的人，暫時都住在大營裡面，只要願意來，每天可以吃飽飯。
吃飽飯的誘惑力是巨大的，這讓城外面很多乞討的人都來了精神，一個個去了城外的大營。
林青黛只是打算第一天派粥到場，第二天就開始忙起別的事情來。
城外的大營已經搭建差不多了，秦大人想的也簡單，天氣漸漸轉暖和了，所以直接在一片樹林里把中間的樹木砍掉，四周圍上草，再搭建一個臨時的草棚頂就算好了，一個大棚子能住好幾百人，當然，大家想睡覺就得自己準備床鋪了。
樹伯認識林青黛，和秦大人說了一下之後，秦大人讓樹伯帶的人先進去佔了位置，也算賣林青黛面子，照顧一下林青黛介紹的人。
林青黛來大營的時候，見到進進出出的人，倒也滿意。
見到秦大人把想法說了出來：「皇上那邊估計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得到消息，這段時間只能靠我們自己撐著了，秦大人我們還是先把營地的人吃飯問題解決了，我見大家都有被褥，到也不用費心。」
大家帶來的被褥雖然破舊了一點，但好歹能保暖。
秦大人把林青黛的話都記在心上，當然不會大意：「先前來的那個樹伯，我讓他找了四個會做飯的婦人，準備讓這幾個婦人幫忙做飯，明天我再把內人叫過來守著，免得那些人偷奸耍滑，你看這樣可以嗎？」
林青黛覺得秦大人真的太貼心了，不過暫時城門口的粥棚還得留著。
「我讓你畫的地圖，還有仗量的東西都弄好了嗎？還有我先前說的小河溝，這些都可以利用起來，我想，原先的地里應該都有小溪吧。」
秦大人點頭道：「是有小溪，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小溪，最快的辦法是把清河的水引向最近的一條小溪，這條小溪大概有十里長，經過好幾個村子，但那小溪最後匯入的是一條小河，那小河有多長，經過多少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林青黛道：「秦大人準備馬吧，咱們親自去看看，營地的事情就交給秦夫人和別的負責人，咱們先去看看，你說的地方不是特別遠吧，一天時間能不能往返？」
她覺得秦大人既然不清楚，那麼她們就去實地看看情況，先確定一下再說。
秦大人趕緊道：「一天時間應該可以，只是林大夫你真的要去？這一路估計會很辛苦啊。」
騎馬可不是什麼輕鬆活，不過林青黛卻覺得騎馬最方便，最快。
得益於秦景天，她已經會騎馬了，在安陽城的時候，有時候會去那些村子，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騎馬。
笑看著秦大人道：「沒事的，咱們趕緊去吧，早點把事情解決了，也好安心，還有我也寫了信詢問端王，看看有沒有適合現在種植的農作物，不管是西域的還是咱們本土的都可以，有了水源就要解決大家的溫飽問題了。」
秦大人把營地的事情安排了一下，林青黛也沒有帶青空，而是讓青空在大營幫忙，她則帶著褚超越和陳龍一起去了秦大人說的地方。
秦大人只帶了師爺，於是一行五人快馬加鞭離開。
南和城的地廣人稀，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土地真的很肥沃，因為太天干，地里的沙土被風吹起，黃沙飛舞，馬奔騰而過後，揚起了一片塵土，讓林青黛的心中，更添了一抹憂愁。
一直到下午時分才到清河，從秦大人說的小溪看起，順著小溪然後往小河方向走。
清河離小溪有大概一里左右，想要連通得把小溪挖到清河邊上。
小河沒有走多遠天就徹底黑了，在河邊的村子找了沒人的農家院子，一行五人將就了一晚上，順帶著給這個村子的人說了一下挖水渠的事情。
挖水渠肯定是就近喊人，比如南和城附近的，那些人是留著在南和城挖水渠，南和城並沒有流動的水源，以至於城中很多人吃水，都得跑很遠才能拉回來。
而從南和城到清河，其實有七八十里地，不過，她出來的時候也留意了，南和城外其實也有乾涸的小溪，如果這些小溪和別的小溪是相連接的，那麼都可以利用起來。
比之前預期的時間耽擱還久，本以為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但連著三天，林青黛和秦大人都在勘察地形，師爺跟在後面畫著地圖，一共花費了四天時間，一行五人才把南和城跑了個大概，這個大概還只限於跟著溪流走了一圈。
自然不能連通所有村子，所以，林青黛和秦大人決定，先用溪流把水源引進來，然後再讓各村的人自己去挖水渠。
如此計劃好了，幾人回到了南和城中。
走了的這幾天，南和城一切都好，大營裡面井井有條，而城門口那邊，一切也都很好。
不過，林青黛決定明天再施粥一天就不施粥了。
安排人挖水渠是秦大人的事情，林青黛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糧食已經運來了，讓秦大人派人把糧食送去那些挖水渠的村子，每個村子按照人數，一天可以一人分半斤雜糧，算下來也是一大筆開銷。
但雜糧並不貴，所以就算這樣分也能管很久，更何況，南和城就算把所有人都加起來，也沒多少人。
林青黛開始干起了老本行，她從來沒有忘記她是大夫。
水渠是從南和城開始挖的，其實南和城裡有河道，不過是死水，天干后裡面也乾涸了，秦大人命令人把外面新挖的水渠，和以前的河道連通，慢慢的往清河方向挖。
大營裡面的這些人連著吃了幾天飽飯，已經有力氣了，幹活的時候一個個格外賣力，因為秦大人和林青黛都說了，只要好好乾活，五天時間挖五十里水渠，就直接給他們殺一頭豬。
這些人有些一兩年都沒吃過肉了，聽到吃西豬肉一個個都興奮不行。
林青黛是大夫，自然不會范低級錯誤，知道這些人突然吃肉身體承受不住。
所以，讓芳嬸往稀粥裡面每天都加一點肉末，這讓大家更激動。
人多力量大，而且他們採用的是林青黛的建議，沒兩個人負責一段距離，所以五天時間挖了六十幾里地，眼看著就要到清河了，大家都激動得很。
這一條水渠直接連通的是南和城，而中間也經過了很多村子，雖說挖的水渠並沒有從有些村子路過，但大家依舊很激動。
這天晚上，林青黛讓人殺了一頭豬，讓大家先少吃一點肉，循序漸進來。
於是，大夥的幹勁更大。
等把水渠挖到連通小溪地方的時候，林青黛讓人把最後一里地挖了，清河的水灌進了小溪中，而從小溪中又分流到了水渠中，水通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激動的歡呼，林青黛也深受這樣的場景感染。
秦大人這幾天飯沒吃好也沒睡好，見到大家歡呼，站在林青黛身邊道：「皇上知道我們在修水渠，撥了兩萬兩銀子過來，還說這個法子好，一次性就解決了所有問題，還誇獎了你和我，林大夫咱們還得努力，另外有十幾個離小溪近一段的村子，已經挖差不多了，但我看他們挖得很敷衍。」
林青黛當時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很多人其實多少想敷衍，騙飯吃。
但這種問題暫時還真避免不了。
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對策道：「秦大人不用擔心，這樣，你讓人去給這些村裡人說，如果到時候驗收過了，每個人會發三十文錢的獎勵，如果沒有驗收通過，將不幫助村子挖水渠，以後的開銷也不會承擔。」
最近幾天發下去的糧食都好幾萬斤了，說真的，她還是有點擔心糧食不夠的。
所以，如果真有人不識好歹，這個時候還偷奸耍滑，當真沒必要幫助了。
秦大人猶豫了一下道：「這樣說有效果嗎？」
「有沒有效果試一試就知道了，最好讓大家能把水渠挖多一點，就算小一點的小水溝關鍵時候也是很有用的，不過等大家把睡去都挖好后，連接清河的小溪還有水渠都得挖寬一點。」
現在看起來還夠用，但時間長了就不知道了。
當天回去的時候，就感受到南和城的人歡呼開心。
水通了，就連城中的小河也有了水源，雖說不是很多，但大家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