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案兇徒
()「媽！開門！」林老太的房門傳來一陣粗魯的敲擊，同時一個帶點不耐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
沐辰雪疑惑的放鬆警戒，在白綾上躺了下來，剛剛以為是什麼歹徒，原來卻是林老太的兒子，難怪他會有大門的鑰匙。不過這都夜裡快十一點了，這人怎麼還要吵擾林老太休息，真是沒有禮貌！
西側繼續傳來林老太開門以及吃驚意外的聲音：「二仔！真、真的是你！你怎麼又是這麼晚回來？」
「嘭」地一聲，這個二仔大力把門推開，走了進去，口中極其不耐又理所當然的喚：「媽！我沒錢用了！你身上有多少？家裡還有多少？全部給我！我急用！」
沐辰雪聽得深深皺起了眉頭，世上怎會有這般蠻不講理的兒子，都是個成年人了，深夜回家，開口就向老母親要錢。
「二仔，你是不是又欠人賭債了？欠了多少？媽這裡只有五百，夠不夠？再多……真的沒有了！」林老太語氣發虛。
「五百？這點哪夠！」那男人聲音怒起來：「我要跟人做生意！五百只夠個路費！我不要吃喝嗎？不要住嗎？還有生意的錢去哪裡要？你想要兒子有出息，又不肯投資，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事！」
「你，你真的是做生意？」林老太大是驚疑。
「兩萬！我要兩萬！」那男人似乎開始在林老太屋裡東翻西找起來，弄得傢具乒乓作響：「別跟我說你沒有！大哥每個月寄給你上千生活費，你這老傢伙用得省，又摳門，兩年下來差不多就有這個數！」
「也……也沒有那麼多……」林老太囁嚅著。
「少廢話！收在哪裡？快拿來！」那男人惡聲惡氣。
「你……你先跟媽說，跟誰？做什麼生意？只要你爭氣，做正當生意，媽肯定支持你的！」林老太在一旁輕聲探問。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說了你又不明白！馬上！快點給我，我還要回縣城趕明天的火車！」
「趕、趕火車？去哪？」林老太語氣驚訝萬分。
「啰嗦！」那個二仔說著，忽然發出了一聲歡呼，同時停止了翻找，顯是他無意中竟然找到了林老太藏起的錢幣。
「二仔！二仔！」林老太著慌起來：「你等等！你不能都拿走啊！媽還要吃飯，還有客人要招待，你好歹給媽留一點生活費……」
「嘩啷啷」就是一陣傢具被撞倒的聲音，那男人毫不留情的竟然一把推開林老太，推得她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她是你的母親，你竟然如此待她！什麼叫做禽獸不如，我今日終於見識到！」門外陡然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
那個二仔拿著一大疊鈔票，正喜滋滋的一面往身上找地方收，一面往門外走，突然聽到這把聲音，連忙抬頭一看，只見門外赫然多了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的年輕姑娘。
「你……你是……你不是……」那二仔瞪突著眼睛，如見鬼魅，指住沐辰雪張口結舌半天，竟是愣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老太看到沐辰雪，一陣著慌，連忙起身趕上前來，拉住二仔的胳膊，對著沐辰雪急聲連喚：「莫老師！你快回房間去！別傷到你就糟了！」
「沒關係！他傷不了我！」沐辰雪冷冷的瞥向那個二仔。
這一照面，她也認出了這個身材偏瘦但胳膊有點橫肉，相貌猥瑣的男人正是半路攔截莫微，造成莫微身死的那三個歹徒之一！這可正好，二罪並一，立刻就可以收拾了他。
那二仔原本突然間見到已死的人又再度出現，只嚇得亡魂直冒，這下聽到母親和對方說話，心中一動，膽氣複壯：「你沒死？」
沐辰雪掌中漸漸聚集起能量，口中仍冷冷對這無賴之徒一字一頓的命令：「把錢還給林老太！」
「臭丫頭！你活不耐煩了！敢管老子閑事！」二仔面上掛起一抹嘲笑，目中凶光一閃，揚起拳頭便朝沐辰雪撲了過去。他從小慣於打架，這一拳下去起碼五十斤的力道，打暈個人是尋常事。
林老太嚇得大喊：「莫老師快走啊！」
「嘭！」地一聲悶響，出乎意料的是，反倒是整個比沐辰雪粗壯了一圈的二仔身子向後倒飛而起，摔回房間地上，壓垮了玻璃小几。
卻是那電光火石之間，沐辰雪掌中勁氣外吐，不等二仔撲近，便狠狠的轟在他胸膛上，將他轟了出去。
因為被二仔身體遮住了視線，林老太還沒看清兩人動作，就見到自己兒子飛了回來，摔在地上爬不起來，頓然睜圓了雙眼，吃驚望向彷彿都未曾動過的沐辰雪，想不通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子，怎能這麼簡單就放倒了一個打架打成精的男人。
沐辰雪卻氣勢凜然地走近幾步，一腳踏到那二仔胸口上，阻住他要爬起來的動作，冷冷的又重複了一次：「把錢還給林老太！」
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腳，卻使得二仔感覺渾身如遭禁錮，動彈不得，不由駭得魂飛魄散，見鬼般望住了沐辰雪，想問問對方是人是鬼，牙齒「格格」打顫了半天，就是問不出口。
「嗯？」沐辰雪見他不動，略略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我給！我給！我馬上給！」二仔慌忙抖抖索索的從身上摸出那一大疊鈔票，遲遲疑疑的向沐辰雪遞去。
沐辰雪收回腳，後退幾步，下巴朝林老太指了指，示意他把錢交給林老太。二仔不敢怠慢，從地下爬起身來，把錢向林老太遞去。
林老太還在呆愕之中回不過神來，見了錢也不知道接，二仔只好把錢硬塞進她手裡。
沐辰雪意含威脅地睨著那二仔，淡淡的道：「最好你從今天開始就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孝敬母親，不再為非作歹！」
她也沒說如果不的話就會拿他怎麼樣，二仔卻覺得心寒膽顫，連連答應：「我明白！我會的！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做人！」
沐辰雪想了想，朝林老太微微一笑安撫道：「林老太，以後你這兒子再敢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我會點功夫的，替你教訓他不是問題！」功夫一詞學自莫微記憶，想必可以用來解釋剛才那一幕。
「哦！好、好啊！謝謝！謝謝你了！」果然，林老太一聽，連聲道謝，功夫她是知道的，立即對沐辰雪學過點武功的事深信不疑，又佩服又感激，差點沒對著沐辰雪磕頭彎腰千恩萬謝。
「那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沐辰雪點點頭，含笑走回了自己屋子，臨去之前，又甩了二仔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要不是看在林老太的面上，她絕不會暫且留下二仔的性命。
沐辰雪一去，二仔頓感如釋重負，透了一口大氣，癱倒在沙發內，只感到自己好像被鎮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般，剛剛得以卸掉身上重逾千鈞的壓力，精神前所未有的疲累，實比身體上的痛還要命。
「媽！這女人怎麼會在咱們家裡？」二仔瞧著收拾混亂屋子的母親猶有餘悸地輕聲探問。
「她是來借住的！」林老太就把沐辰雪來借住一事告訴了兒子，想想又從那疊鈔票里抽出兩張來，遞給了兒子勸道：「你呀！就是脾氣太爆了，其實只要你乖乖的，莫老師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不用怕！」
二仔嘴角抽了一抽，他怎麼能不怕？莫微生前若有這般好的身手，又怎麼可能會意外身死？明明已死的人，突然間又出現，又變得這般可怕，舉手投足就輕易將他放倒，那不是鬼能是什麼？
一想到自己從此被鬼、或者說殭屍盯上，隨時隨地面臨不報復，他就禁不住倒抽寒氣，萬分頭疼！這以後的日子，怎麼辦？要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