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初談葬地
人傑英雄不僅僅只存在電影里,現實中也有,不被人知,默默無聞,卻可以照亮山河萬朵。
明海大學大門前,木塵五人呆坐,整個學校都被封鎖了,不可出入。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兩萬冤魂現,惡靈王出世,多次在生死邊緣徘徊,老樹和初代校長的情義,歩離步棄兩兄弟的捨身相救……
註定難忘!
「我後悔了,對不起,我不該貪財接下這個任務。」羅思媛見木塵獃獃的坐在地上,神色悲傷,一臉愧疚。
她是真的嘗到了悔意,沒想到明海居然如此恐怖,鬼魅無數,惡靈王臨塵,差點就讓所有人都交代在裡面了。
「我會回來的!走吧,六道封印只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後,我要親手扭下肖明遠的腦袋。」
他緩緩起身,臉色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往外界走去。
邱婷等人亦是心情沉重,今晚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一路上,五人沉默著。
地平線上,大日徐徐升起,晨曦照射在他們身上,像是染上了一層金邊。
新的一天開始了。
「木哥,接下來怎麼辦?」河偉最是受不了這種氣氛,打破了沉默。
「還不知道。」他沉聲。
「對了,你可以去請你師傅來啊。」羅思媛開口道。
木塵搖頭:「師傅來不了,半年前他進了第九葬地,至今還沒有消息。」
「什麼,你說的你師傅去了第九葬地!」肖七聽到他的話后臉色巨變,首次露出驚恐之色。
「你們沒聽錯。」他嘆了口氣。
得到木塵的證實,所有人除了河偉外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滿臉不可思議。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是第九葬地?再凶能凶的過明海?」河偉不解。
「這沒得比。」肖七抽出一根煙點上,繼續道:「兩者相差太多了,如果說明海的危險程度是一條小河的話,那麼第九葬地的恐怖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前者就連提鞋都不配。」
故老相傳,這個世界有十個極度神秘且恐怖的地方,被人稱為十方葬地。
它們是黑暗、毀滅、罪惡的代名詞,每降臨一次人間,就是一場滅世災難。
沒人知道這些地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也沒人知道葬地深處是什麼模樣。
在靈界,所有滅靈師的最終夢想就是破掉十方葬地,可從古至今,這十個地方不知吞了多少靈師,可到現在都還沒人能破除,甚至連起源都沒弄清楚。
有傳言,十方葬地個個都藏有驚天大秘,破除后可得到不可想象的好處……
在靈界,第九葬地這四個字絕對能讓人聞之色變,如避蛇蠍。
一百年前,蘇城第一滅靈師得證人皇道果,修為深不可測,欲要破此葬地,可進入后不到一天,一代名師慘死,屍骨無存。
五十年前,杭城一代傳奇組合,共六人,個個可抗惡靈王,縱橫天下,攜手征戰第九葬地,三天後,六人全滅。
二十年前,不世高僧以及當年靈界第一人聯手誓要平掉第九葬地,還天下安寧,征伐十餘天,最後只傳出一聲凄慘的大叫,傳出一角血衣,後來被證實兩人隕落。
……
十方葬地,個個恐怖無比,據說,最差的葬地里都有靈煞存在,排名靠前的葬地就更不用說了,只要是進去的靈師,走出來的還沒一個,就連一個浪花都翻不起來。
「我去,這麼嚇人的地方你師傅也敢去啊。」河偉聽完口齒都在打顫。
「師傅他功參造化,可獨自鎮壓鬼王,就算是碰到千年靈煞也敢鬥上一斗,我相信不會出事的。」他對師傅信心十足。
「唉,令師道法通天,居然有如此氣魄,獨自前往抗擊第九葬地,我心敬佩。」十方葬地實在是太過嚇人,得知他師傅如此能耐后,七爺感觸良多。
「第九葬地到底可怕在哪?」邱婷也被話題吸引了,聲音清脆如百靈鳥。
「就是不知道原因才可怕,從古至今,無數人傑征伐,連其原因都沒弄清就死了,要知道這麼多年來不乏天驕豪雄,絕代靈師,得道高僧,可都隕落了。」
「就不能直接把那十個地方給毀了?」羅思媛問。
「沒法毀,十方葬地存在無邊虛空,誰都不能確定其位置,想要進入還得依靠特殊辦法。」七爺說道。
「不對,還有一個說法,不是沒法毀,而是根本就毀不了……」木塵道。
他想起了和師傅最後的對話,在前往第九葬地前,他師傅曾言預感十方葬地又不安分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降臨人間。
他問有沒有辦法阻止這場災難。
師傅只說了一句話:除非有仙,
「我們將來也會對上十方葬地,這是每個滅靈師的宿命。」
最後一句,木塵自語僅自己可聞。
……
十幾分鐘后,他們走出封鎖區,哭聲一片。
不遠處,人山人海,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悲容或是淚痕,警察不停的和他們說著什麼,被人圍在中間羅成隊長更是手忙腳亂,現場亂成一片。
「羅隊,這是?」木塵忍不住問道。
羅成一聽到他的聲音,再一看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大喜:「太好了,你們都沒事,情況怎麼樣了?」
「暫時封住了校園,但是只能安寧三個月,現在明海已經不能出入了,等三個月後我們會回來解決,對了,這些人是?」
「唉,這些都是學生的家長…」羅成很明顯整晚都沒睡,眼珠布滿了血絲。
「上頭打算怎麼處理?」他望向無數被攔在路口家長,心中滋味難言。
「上面的指令是先拖著,就說明海大學被投入了生化武器,現在被隔離了,在沒有解決問題之前,所有人都不能進入。」
主道路口,密密麻麻駐足了很多家長,數不盡,皆是神色凄涼,不少母親都在哭泣,氣氛讓人壓抑。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以後讓我怎麼活啊。」不遠處,一名中年婦女放聲大哭,奮力的往明海擠,可惜被數名警員拉著。
另一邊,一對打扮樸素,看上去像是農村家庭的家長手上緊緊的捏著女兒的照片,不停的對著面前警員磕頭,眼睛紅腫,腦袋上都磕出了血,只求能見自己女兒一面。
警員不忍,上前扶起兩人,狠著心言稱不能進去,被拒絕後兩人再次跪在一旁,不停祈求,不讓見就不起來,無奈下他們只好視而不見。
在他左手方向,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眸子悲傷,不言不語,像一顆石頭一般屹立在一旁,一動不動,望著遠方的明海。
歲月在其臉上留下了痕迹,他已不在年輕,頭髮白了大半,腰也不再筆直,就這樣安靜的守望著,相信只要他一天沒見到自己的兒女,他就會一直這樣凝望下去。
這就是情,人之情,而世上最偉大的,永遠是父母情。
「我們走吧。」木塵轉身離開。
「你的心怎麼這麼狠?看到這麼多家長悲痛不已,你就沒一點感覺嗎,你難道就不想做些什麼嗎?」羅思媛見他什麼也不說不做就要離開,不由大聲斥責。
木塵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他低著頭,雙拳緊握,身體不停的顫,而後猛的轉過身,一臉猙獰對著少女咆哮:
「cao!你告訴我我能怎麼樣!他們的兒女都死了!再也不能回來了!現在與其在這不知道幹嘛,不如都回去加強自己,把肖明遠和幕後的混蛋揪出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這才是我們該做的!」
「這幾年,我看過了太多這種場面,當初年幼不懂什麼是滅靈師,不知道這三個字有何意義,現在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們,他們的悲和痛就是我們存在的理由。」木塵情緒激動,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羅思媛呆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很難想象他這幾年的經歷,那滴淚水承載了太多太多。
原來這就是滅靈師,初代校長也好,步離和歩棄亦是,就連站在面前強裝冷漠的木塵也一樣,他
們都深刻的明白滅靈師三個字的責任和重量。
走上這條路開始,一生要面對的永遠是悲和痛。
想通這點,眾人心中苦澀,肖七亦是感同深受,嘆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