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賴著不走
只是,言衡的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細細想來,那女子說的確實不錯,如果真的將她趕走,跟逼著她去死,又有什麼分別呢?倘若如此,當初又何必借著鋤強扶弱的道義之名,去救她呢?
陶夭夭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雖然得到的是言衡的拒絕,但是她分明從那個男人側臉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
哭!
眼淚無疑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尤其是對於那種心地善良,將道義和人性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言衡在聽到他身後的啜泣聲之後,下意識的抿了抿微薄的嘴唇,他攥著濕漉漉的上衣的手指也不禁的捏的很緊。
「你可會洗衣做飯?」
言衡突然轉過身,一臉嚴肅的問道。
陶夭夭的餘光,早已經將言衡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盡收眼底,但是她依舊是微微低頭,垂眉順眼,拿著蔥白一般的小手輕輕地抹著眼淚。
這眼淚可不是剛剛流出來的,而是之前笑得太過誇張,一直都掛在臉面的上殘留。
「大哥真是說笑,哪裡有姑娘不會洗衣做飯的?」
陶夭夭不作肯定回答,卻反問了一句,因為她內心在打鼓,如果不答應,豈不是連人家讓她留下的價值和機會都沒有,倘若答應,她不得不說,在這裡做飯,在這裡洗衣服,還真是有點困難。
畢竟,已經習慣了現代化的廚房,並且她作為一個頂尖級的葯膳師,對於吃從來都很講究,她家裡最貴重的地方不是首飾盒不是衣帽間,而是廚房;再者,她洗衣服從來都是全自動洗衣機或者去洗衣店,要說手洗次數——當真是寥寥無幾。
「如此便好。」言衡依舊是一臉的嚴肅認真,一丁點的憐香惜玉的表情都沒有,因為他說完這句話,已經將手裡那濕乎乎汗津津的上衣朝著陶夭夭扔過去。
陶夭夭還真是有點沒反應過來,當她伸手要去接住那帶著雄性氣息的粗布衣的時候,衣服已經將她的臉給蒙住了。
額——
有點潔癖的陶夭夭原本以為自己會驚叫著跳起來,將那濕漉漉汗津津並且帶著雄性荷爾蒙氣息的粗布衣給扔得很遠,卻沒想到,她突然覺得,這個味道也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
「幫我把衣服洗了,然後給我做些飯菜,下午我還要去下地除草。」言衡說完,便光著膀子,朝著房間走去。
陶夭夭直愣愣的坐在草堆上,心中一萬頭氣勢磅礴的草泥馬奔騰而過,這特么是在使喚粗使丫頭么?
咳咳,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現在要想真的留下來,還真是要花一番心思啊,可是現在,這個男子如此的冷漠,保不齊,給他洗完了衣服做了一頓飯,就被他給打發走了。
不行,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陶夭夭瞟了一眼木屋那精緻整齊的窗欞,喊道,「去哪裡洗?我還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村子。」
「雲暖村。村南,浣沙溪。快去快回,我餓了。」言衡雙手做枕,平躺在床上,眯著眼睛,冷冷回答道。
陶夭夭慢吞吞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和草屑,哼哼唧唧的拿著那件衣服便要出門,正巧走了兩步,便見到一旁的大木盆里還扔著一件衣服。
陶夭夭不禁的往窗子瞟了一眼,心想,看來這個冷酷的傢伙對於吃飯洗衣服實在是一竅不通,更可謂是一件讓他頭疼的事。
乾脆,一件也是洗兩件也是搓,陶夭夭便端著木盆,拿著棒槌,帶著那兩件衣服,朝著村南走去。
沒有手機,沒有時鐘,沒有手錶,還真是難以適應,陶夭夭也只好抬頭看了看刺眼的太陽,估摸著這會兒應該是十點多鐘了吧。
端著個木盆,步履有些艱難的朝著那男人口中所說的浣沙溪走去。
這小村莊還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妙,一樹樹粉紅的櫻花,一叢叢油綠的嫩草,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色彩之美,無與倫比,鶯歌燕舞,枝頭熱鬧非凡。
就在陶夭夭心情格外興奮的時候,一條緩緩流暢的清澈小溪出現在陶夭夭的面前。
溪水清澈見底,溪水中的彩色小魚,自由穿梭,各型各色的鵝卵石安靜的躺在河底,看著溪水上嬉戲的白鵝。
一陣歡聲笑語,漸漸地傳入了陶夭夭的耳朵,陶夭夭循聲望過去,是三四個婦人在溪水邊洗衣服,聊天。
陶夭夭是個聰明的人,見到有人在那邊洗衣服,正巧可以看看人家怎麼洗衣服的,於是便加緊了步伐。
陶夭夭見那些婦人聊得正歡,所以便悄悄地蹲在離她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開始準備洗衣服,並且暗中觀察人家是怎麼洗衣服的。
正當陶夭夭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雲暖村洗衣手法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笑吟吟的聲響。
「姑娘,你——好像不是我們雲暖村的吧?」
「對啊,看起來有點面生啊,你是哪家的姑娘?」
俗話說的果真沒錯,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四個婦人那簡直就是能大鬧天宮了,一時之間,大家竟然端著木盆圍攏到了陶夭夭的身邊,她們的問題就像是傾盆大雨撒豆子,讓人應接不暇到窒息。
陶夭夭正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畢竟,她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提她跟他是什麼關係了。
突然,陶夭夭的餘光見到了正朝著這邊快步走來的言衡,瞬間,她心生一計,這樣以來,她既可以圓滿的回答了這些婦人們的問題,又能讓她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還能趁機知道那男人的小底細!簡直就是一箭三雕的妙計啊。
「哎呀,妹子啊,你這怎麼羞臊的臉紅了啊?你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陳青蓮一直扯著陶夭夭問個清楚,她還有點別的私心,因為她想瞧瞧這個漂亮的跟畫一樣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就上前扯著人家的手臂。
陶夭夭臉頰緋紅一片,如同身後的櫻花,倩目流轉,十分深情的朝著正在走來的言衡瞟了一眼,羞澀的低聲說道,「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