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狗咬狗

張氏得寸進尺，拳頭落得更重，「那你倒是賠我錢啊，賠我錢啊！」

木大成頓時為難，疼得咬了牙，又看向木雲歌，見她神色冰冷，目光也是凄苦，「雲歌，這……」

劉氏連忙道，「木雲歌，你可別太過分了，到底你奶奶生養了你爹，你們一家子也吃了木家這麼多年的白飯，你今日偷了錢還這樣對她老人家，小心遭報應啊！」

聽她一口一個『偷錢』，木雲歌氣急反笑，招呼這會兒剛剛安頓好板車進來的木雪，「把爹扶起來，去床上躺著。」

木雪見著屋裡一團混亂，老爹疼得臉色發白，臉色一變，連忙和著木雲歌把木大成扶著進屋裡去，外頭張氏還在罵罵咧咧地，木雪頭疼，「我去把人趕走。」

木大成要阻攔，木雲歌瞥了他一眼，有些失望，「雪兒，你在這裡陪著爹爹和小弟，我去！」說著，她把木齊交給木雪，看向木大成，「爹，不是我們該背的罪，您別心軟了，讓她們得寸進尺。」

見木大成不做聲，她嘆氣，「爹，女兒賺錢真的不容易。」

木大成神色一僵，隨即看了一眼哭成了淚包的兒子，好似老了十幾歲似的，「你去吧，去吧！」

木雪鬆了一口氣，轉身去安撫木大成，縱然笨拙，可也是一番心意。

木雲歌扯了扯嘴角，拉開門帘子出去，看著房間里苦惱著的張氏，還有一旁煽風點火的劉氏，頓時冷了面色，「真是可笑之極，你有何證據證明您的錢是我偷的？您的錢丟了就該去報官，哪兒丟的上哪兒去找去！」

木雲歌說著話的時候，眼角餘光很快發現了劉氏的不對勁，她一聽要報官，臉色都變了，緊張地不敢看木雲歌的眼睛，腳下更是左右挪動，似乎是站不住了。

張氏倒是罵起人來，「你以為我不敢報官嗎？我這就去報官，讓人把你抓起來，看你還橫！」

她本是為了嚇唬木雲歌這個小胡娘，誰知道卻是把外強中乾的劉氏嚇得不輕，「娘啊，您報什麼官，這又不是什麼大錢，官府哪裡會管？」

木雲歌眼珠子轉了轉，想著早晨走的時候，劉氏兒子抱著鮮艷的糖果沖著木齊炫耀，那嘚瑟勁兒，可跟劉氏像了個十足.

再看劉氏現在這驚慌模樣，心裡有了猜測，於是木雲歌便將矛頭指向劉氏，「二嬸怎麼一聽說報官就這般著急？莫不是做賊心虛了吧？」

劉氏手一哆嗦，越是心虛聲音越是越大，唾沫星子都快要飛到木雲歌臉上了，「你個小蹄子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就心虛了？」

可是這咋咋呼呼的模樣，反倒是讓張氏起了疑心，她藏錢的地方其實木雲歌壓根就很難知道，畢竟她長了這麼大，怕是都沒有進過她這個奶奶的房間。

能偷了十兩銀子的，其實更可能是這個日日同她一起生活的兒媳婦。

眼看著張氏的眼神變了，劉氏的臉色也變了，「娘，您可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偷錢？咱們家裡的錢一直是您掌管，這麼多年我可沒有動過一分哪！」

木雲歌聞言，立刻接話，「既然二嬸從未動過一分奶奶的錢，那前日您哪裡來的錢給小松買馮堂軒的糖果，那糖果可是要一兩銀子一斤呢！」

這話一出，她本是詐劉氏的，卻見劉氏做賊心虛地白了一張臉，連忙辯解道，「那才不是什麼馮堂軒的糖果，就是路邊攤上二十文一斤的……」

話說到這裡，劉氏幡然醒悟，看著張氏驟變的臉色退了幾步，果然張氏狠了眼神，「你哪裡來的二十文買糖果？」

她管錢管得嚴實，莫說是二十文，就是兩文錢劉氏都沒法扣下來！

木雲歌站在一旁看好戲，成功讓張氏和劉氏起了矛盾，「二嬸看來這些年存了不少私房錢啊。」

張氏咬牙，揪著劉氏的頭髮就怒罵道，「你還敢藏私房錢？」

劉氏疼得大叫，「哪裡有什麼私房錢，你不是把一文錢都扣地緊緊的，我哪裡有私房錢？」

張氏狠狠一耳光抽過去，「你個賤人，要是沒有私房錢，你哪裡來的錢給小松買糖果……好啊，那十兩銀子就是你偷得。」

「我沒有，不是我！」劉氏一直否認，眼睛快要把木雲歌殺死，「都是木雲歌胡說的，娘，您別聽她胡說啊！」

張氏到底是婆婆，且一直穩坐一家之主的位置，撒潑鬧騰的本事比劉氏好了不知道多少，劉氏被她整治的哇哇大叫，一分還手之力都沒有。

聞言，木雲歌又添油加醋，「奶奶不妨回去問問小松，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十兩銀子，進城怕是能買不少好東西呢！」

劉氏眼睛跟冰刀子似的射過來.

木雲歌勾唇，笑意諷刺，看著張氏臉色大變，果然扯著劉氏的頭髮，就把人往外頭拽.

一邊兒拽一邊兒還破口大罵，什麼髒詞都往出蹦，簡直刷新了木雲歌的三觀。

看來劉氏的功夫還真是十分不到家，連張氏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木雪伸出頭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禁咧嘴出來，「姐，你好厲害！」

木齊也盯著紅腫的眼睛出來，見兩人走了，憋著嘴出來要抱抱，「姐姐，她們是壞人。」

木雲歌心都軟了，「齊兒乖，姐姐保護你，嗯？有沒有吃虧？」她翻起木齊的衣袖，生怕劉氏和張氏又動手。

木齊搖搖頭，很乖巧，「爹爹護著齊兒，爹爹疼……」

木雲歌心裡一動，看了一眼房間，木雪道，「姐，我和齊兒收拾一下，你去和爹說說話吧。」

經過這麼些日子，木雪也長大了不少，至少不再那麼沉默寡言，也敢說些話，更能看一些別人的心思了。

「好，你們小心些，別弄傷了。」木雲歌想著木大成的心情，便讓木雪在外頭收拾，自己掀起帘子進去，卻見木大成背對著她躺在床上，露在外頭的腿還有青紫.

木雲歌眼眸微微一動，拿了藥草，不動聲色地坐下，「爹，我給你上藥吧。」

木大成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拒絕木雲歌的好意，等到她把葯上好，木大成只低聲道，「天色晚了，去睡吧。」

木雲歌卻是拿出懷裡的錢袋子，數給木大成看，「爹，今天麵攤賺了五十六文，收入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