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染官道
江浪剛把三狐腦袋按下去,馬隊已經走到中間。
一個長發修士居前,身邊跟著一個粗鄙漢子,手裡提著一根奇形兵器。
猛一看是個船槳,仔細看居然是一根船槳大小的尺子,整體平直,只是中間有個方便手握的凹槽。
江浪倒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兵器。
兩人後面還跟著幾個年輕道人,長發修士目光炯炯有神,不斷掃視官道四周,尤其是山坡灌木這些可以躲藏的地方。他的目光在江浪四人所在這個山坡停留片刻,才隨著馬隊前進移到另外一座出現在視野里的山坡上。
這位長發修士正是宋天師宋空明,宋空明可不僅僅是個樣子貨,是龍鬚谷派到清渠嶺的特使。
和一貫囂張跋扈慣的空虛不同,宋空明素來穩重細心,一路上,已經被他發現幾個聽到馬蹄聲,躲起來的路人和一支商隊。
虧得江浪預感到危險,要是繼續瞪著眼睛看馬隊,難免被宋雲生察覺幾人的目光。
宋空明是有能力探查有沒有人躲藏自己附近的,但是總不能一路上不停做法,若是如此,走不到一半路程,他就會被累死,況且還要對付能夠殺掉空虛和三狼五鼠的強敵。
說起來,宋空明這一路上比平日還要節省法力。
宋空明身邊那位是清渠嶺八頭領卜杳亭,承蒙大家看的起,送他個綽號片子,正來源於他手裡的兵器。
一路上宋空明發現的商旅,都成了他的牙祭,對宋空明更是心悅誠服,畢恭畢敬。
好不容易等到那支馬隊走遠,江浪收回酸軟的手臂,長出一口氣。
這支馬隊雖然粗糙了些,騎術上別說比不上北虜騎兵,甚至遠遠不如大周北征軍。
但是其中也不乏好手,只是參差不一,如果被這支隊伍纏上,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三狐明知道江浪是為了不被發現,才按著自己腦袋,胡玉英仍然伸手在江浪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誰叫你對老娘動手動腳的!」
江浪一臉苦笑:「你這不是找事嗎,我怎麼會是那種人!」
胡玉潔從草地上站起來,拍打沾在身上的草屑:「你們還不起來趕路」
江浪看著她,甜美少女亭亭玉立,身後是藍天白雲,再遠處是青翠山巒,構成一副和諧美景
「既然停下來了,就多休息一會,而且現在距離太近,他們中也有騎術好手,萬一聽到聲音,也許會沖回來」
「哎」江浪低聲叫了一聲。
躺在他身邊的胡玉英又是一把擰在他腰上:「哎,盯著我們小妹看什麼呢!」
「哎,我看天是不是要下雨呢!」江浪皺著眉頭搖搖頭,卻是另一邊的胡玉媚在他另一邊腰上擰了一把。
「他們已經過去了,還會專門跑回來為難我們,你是什麼大人物!」胡玉英道。
江浪不想腰上受難,眼睛直視天空,想起雷公亭那一群人,弄不好,真是仇家呢!
「你在看什麼,天上有什麼?」
「天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愛掐人的悍婦」
江浪懶得和這些女人計較,語氣有些傷感「那些人剛殺過人,刀刃,槍尖上血還沒幹透呢!」
四周圍一片沉寂:「那些人,剛殺了人嗎!」胡玉潔的聲音響起。
「你們知道我最先聽到的並不是馬蹄聲」說話聲,有氣無力。
「那是什麼」胡玉媚說,她說話的時候,向江浪這裡移近一些,江浪甚至可以感覺到吹到耳邊的熱風。
「慘叫聲」
「那時候,他們正在殺人,只是遠了些,我不敢確定,直到看到刀上那些血,要是我沒有弄錯,他們殺人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四周忽然一片平靜,過了一會,胡玉潔道:「哎,我忽然發現一件事,你這個人好沒有禮貌,說話怎麼都不看著我們」
江浪的委屈忽然爆發:「你是在給我下套嗎,我剛才看了你一眼,你這兩個姐姐馬上輪流掐我,不信你過來看看,我腰都腫了。
胡玉潔面露尷尬之色,邁步走過來「大姐、二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只是開個玩笑啦」胡玉媚道。
「大家萍水相逢,誰和你們開玩笑,我不玩啦,咱們各走各的,你們不許再跟著我」江浪從草地上跳起來,走向大黑馬,解開韁繩,翻身上馬,打馬走向官道。
胡玉潔問兩個姐姐:「他不讓我們和他一起,我們跟不跟?」
兩個姐姐一邊忙著解韁繩上馬,一邊道:「我們跟著他幹什麼,若是正好同路,那也沒有辦法」
雖然放了狠話,三女郎再次跟上來時,江浪也無可奈何。
江浪之前說的話,很快得到證實,向南走出不久,空氣中傳來濃重血腥氣味,直衝鼻孔,官道兩旁灑落著一些鮮血,卻沒有看到屍體。
江浪吸吸鼻子,嘆口氣,在大黑腦袋上輕輕一拍,大黑不滿的打著響鼻,跑向不遠處一個山坡,一路跑上山坡,江浪停下馬,注視著山坡後面,默默無語。
三狐也打馬跟上山坡,目光所及,觸目驚心。
山坡後面扔著幾十具屍體,看衣著非常雜亂,有體態肥胖身著著錦衣者。
更多的則身體瘦削身穿粗布衣物的粗漢,還有一些身材健碩,護衛模樣的武者,甚至有兩個生的不錯的丫鬟和一個標緻小妾。
除去這些屍體,還有幾輛馬車和一些騾馬驢子,應該是一支商隊。
江浪跳下馬,看著那些屍體,這些屍體,多數都是一刀斃命,只有極少數挨了不止一刀。
按照多年戰場經驗,這是反抗和沒有反抗的區別。
忽然間,看到一點熟悉的綠色,江浪深吸一口氣,慢慢向一具屍體走過去。
江浪看著那張略顯熟悉的臉,是不久前在涼亭里遇到兩個老卒中年長那個。
他不像絕大多數人,沒有經過絲毫抵抗,放下武器后遭到處決,被殺前明顯有過抵抗。
身上有好幾處明顯的傷痕,致命處是頭頂上一處血洞,被一件重武器砸碎了腦殼。
看著那個血洞的大小,江浪想起韓教頭那根水火棍。
江浪繼續在屍體中尋找,雖然是意料之中,但是看到年輕些那個老卒,身上也有多處傷痕,還有幾處傷在要害。
江浪伸手去摸他脈門,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卒,生命力極其頑強,江浪發現他體內殘留著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