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瑤瑤的話沒有刺到她的心上，卻是那憤恨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瑤瑤從未這樣看過她自己，她鼻尖一酸，良久，才從順子身上移開眼睛，「你以為，我看到他這樣，我心裡好受嗎？」

她寧願被打的人是她，也不願意是順子！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瑤瑤，她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伸手拂了眼淚，眼神憤怒的看著她，秋海棠被她看的有些發毛，「瑤瑤，我……」

她知道，瑤瑤是心疼順子，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凶，而從今晚，她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除了白芷以外，瑤瑤也在深愛著順子。

她對順子的感情，早就超過了師徒之間的感情，所以，無論瑤瑤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她都不會生氣，更不敢生氣，因為，順子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

若不是她不能說服燕君遲放了秋間一澈，也許，順子就不會被他們虐打，一想到這裡，對燕君遲的不理解和怪罪更多了。

「你給我閉嘴，秋海棠啊，你要是真的為師父好，你就遠離他吧，你不是下面的人嗎？為什麼還要來人間，你走啊，師父我會親自照顧，不用你操心！」

瑤瑤對秋海棠是深惡痛絕，如果，能看到師父幸福，她也就知足了，可是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找到師父，卻是血淋漓的躺在這裡不知死活，這一切，都怪眼前的女人，不是她的話，師父怎麼會受這些罪？

「海棠……」

就在秋海棠要被瑤瑤趕走的時候，床上傳來了順子虛弱的聲音，瑤瑤立刻拂淚，一把握住順子的手，這是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有機會握緊他的手。

「師父，你醒了？」

「海棠……」

瑤瑤一愣，扭頭瞪了她一眼，「師父叫你！」

她起身不舍的離開床邊，秋海棠忙上前，蹲下身子，一把抓住順子的手，「順子，我在……」

順子只覺得全身一動都疼，「傻丫頭，你怎麼哭了？」

「我沒哭，我可是鬼靈，不會哭的！」

儘管如此，她的眼淚卻是沒有停過，「順子，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替你治療過了，你很快就會好了！」

順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看著她，似乎想把她永遠記在心頭，「我沒事。」

「我知道，你當然會沒事，有我在，誰都不敢讓你死！」

屋外，虎子端了一盆子水上前，一瞧順子醒了，欣喜的道，「師父，您醒了？可嚇壞我了！」

秋海棠忙轉身，「虎子，替你師父擦身體，換衣服吧！」

她把手從順子手中抽出來，在他身旁溫柔的道，「我就在屋外，等你換好衣服，我再進來！」

順子依依不捨的看著她離去，在被抓去冥界之時，他想過自殺的，可是，他卻是沒有成功，他知道，那些鬼一定會利用他來引出海棠，果不其然，海棠竟然單槍匹馬的闖入了冥界，他記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那些鬼兵說什麼都計劃好了，難道，他被抓再被救，只是一個陷阱嗎？

屋外，冷風吹拂而過。

一襲紫衣的秋海棠抱緊雙拳站在屋外，山上風大，吹拂著她的長發隨風擺動。

她的眼神看向漆黑的遠方，眼中，有對燕君遲的討厭，也有對順子的愧疚，她很難想象，如果她晚去的話，順子會不會就死了。

她已經失去了白芷，若是在失去順子，那燕君遲又靠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她的人生已經充滿了戲劇悲劇性，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問題。

「秋海棠！」

一道充滿惡意的聲音傳來，那人似乎連喊她的名字，也帶著深深的厭惡。

「我在！」

她平靜轉身，看著瑤瑤提了燈籠出來，瑤瑤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你究竟是鬼，還是人啊，是鬼，怎麼會有影子？」

瑤瑤膽子很大，也許是常年在殯儀館中工作，她根本就不怕鬼，所以，如今就算知道這秋海棠是鬼，她絲毫都不害怕！

虎子不是說她是鬼嗎？為什麼她有實體，秋海棠，究竟經歷了什麼，怎麼從一個凡人變成如今的樣子？

秋海棠回答的雲淡風輕，「你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瑤瑤，一直以來，我都非常感激你，感激你那時候為我做的一切，我……」

她想道歉，可能是做鬼太久了，她連人間的話都不會說了。

「你不用對我感激，我老實告訴你吧，從前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師父，我才做的，你以為，我接近你是為了什麼，說白了，也是為了能讓師父能開心，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師父喜歡你，所以，我並未行動，只是默默的祝福，可是我卻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你的鋪子關門了，我的師父，也跟著不見了，我找了他整整三年時間，三年了，他都沒有再出現，我曾經無數次去過你呆的鋪子，可是，那裡卻是緊閉房門，什麼都問不出來，你和師父一樣，在這城市無根，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下落，我只好找啊找，我還去了你和師父的家鄉，可惜，那個村子已經成了鬼村，我還是不放棄，有一日，終於被我知道，城中出現了一個年輕的道士，道法高深且專門收鬼，我做夢都沒想到，我師父，就是那個道士，我跟著他去了蓮花公墓，我第一次對他表白喜歡他，可是，卻遭到狠狠拒絕，都是因為你，你知道嗎？沒有你，也許，我師父他……」

「瑤瑤，你錯了，沒有我，他一樣不會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