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張氏兄弟齊歸西
李顯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地到了玄武門。
這一路上,徐玄玉自然也是做了下李顯的思想工作,讓他意識到,徐玄玉沒有坑他,只是這個計劃,大家都知道,就他還蒙在鼓裡。
也不能說完全蒙在鼓裡,蒙了一半。
這下解開疑惑了,李顯精氣神都回來了,在玄武門下,昂首挺胸地表示要去見武曌。
田歸道一看,真的是太子在,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啊。以前是沒啥好的機會,現在有機會來了,不在他登基之前燒燒冷灶?那是等著以後找死?
玄武門一打開,可以說,勝利的大門就打開來了。
要知道,在開門的那一剎那,望穿秋水的諸人是瘋涌而入。
跑得最快的,除了徐玄玉他們外,八十多歲的張柬之竟然也在其列,以百米衝刺的方式直接沖向長生殿,那裡是女帝經常呆的地方。
徐玄玉知道,張柬之這不是要貪功,他這是擔心女帝出事。
張柬之可是為了這次政變操碎了心,那日徐玄玉讓他們提出最可能發生不好的情況時,張柬之就說了,怕他們政變的過程中,驚動了二張,他們的動作不夠快,讓二張突然決定劫持女帝出逃。到那個時候,跑到外面來個詔命,讓四方勤王,那就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張大人不要急,這種事我們會把握!」
徐玄玉騰飛得飛快,而連六指是亦步亦趨地一步都不離開他。
對於連六指來說,自己徒弟比江山重要得多。
江山是誰的,寶座誰來做,這跟連六指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只關心他的徒弟安不安全。
大家的擔憂,是多餘的。
就在路上,他們就碰上精神抖擻的二張!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張易之和張昌宗原本還在那興緻勃勃的交流著最近的近況呢,覺得最近什麼事都還挺順利的,正商量再看看情況,如果武曌真的沒有好轉,那索性得軟禁住她,然後假傳王命,排除異己,監管天下。
然後再找個由頭廢了太子,等到朝廷中沒有什麼敢拂逆他們的人後,他們就假傳詔書,禪讓給他張易之。
到時候,他們兄弟二人,成功竊取李武江山,一個當皇帝,一個當一字並肩王,天下唯我獨尊,那是何等的舒爽?
那個時候,什麼徐玄玉,什麼魅影天羅,不都是死路一條?
這樣的美景近在眼前,可氣氛卻被嘩啦啦的兵甲聲打破了!
見到一群士兵在那奔跑,張易之本能般頤指氣使地呵斥了幾聲:「你們幹什麼呢?一大早上的吵到聖上休息怎麼辦?」
可是馬上,張易之和張昌宗就意識到不對了。
張柬之嘶啞著嗓子喊道:「逆賊在這,李將軍還不著人拿下他們!」
李多祚不等張柬之話說完,已經下令了,桓彥范和敬暉率領著羽林軍嘩啦啦地圍了過去。
張易之和張昌宗見勢就想溜啊!
可是他們溜得了么?
徐玄玉施展縱橫步法,在長廊中疾風般地竄了出去,長劍掠起鋒銳的劍光,直削張易之後頸。
張易之的身手非常了得,身型旋動間,避開了徐玄玉的攻擊,但是張易之不知道,他的運動軌跡已經完全被車渠給鎖定了。
嘣的一聲震響,是車渠拉開了虎嘯弓,箭矢發出銳利的破空聲,疾射向張易之移動的方向。
預判運動軌跡射擊!這是極其高明的神射手才有的能力!
車渠就是這樣的神射手。
張易之渾身毛骨悚然,可是他想變幻身形已經來不及了,恐怖的巨力撕裂開了他的腰部,嗡然巨顫間,張易之竟然被生生釘在了長廊的木柱上。
「五郎!」張昌宗悲呼了一聲,不是兔死狐悲,是絕望的悲呼。
張易之的武功比張昌宗更了得,尚且被輕鬆解決,而張昌宗倉惶間更是被羽林衛攢射的箭矢射成了刺蝟。
不可一世的二張,就在這清晨,死得突兀之極,可又彷彿上天註定了一樣的局面。
可以說,張易之和張昌宗到死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徐玄玉就能率領羽林衛闖到內宮來?其他的禁軍守衛都幹什麼去了?
但他們到陰曹地府,卻能回過味來,他們也該死了!
可嘆被擾了清夢的武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眯著眼沉聲問了一句:「外面在搞什麼名堂?」
左右的宮女太監是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之前也是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叫醒武曌呢,這會兒也只敢膽戰心驚地跪了一地。
而這個時候,徐玄玉、張柬之和李多祚他們已經嘩啦啦地涌了進來。他們的動作非常的迅速,讓羽林衛迅速佔據滿長生殿各個角落。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柄劍呼嘯飛來,三個禁軍被串成了糖葫蘆,釘在在門柱上。
血水,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
是裴旻!
作為帝隱之首,即便在宮中,裴旻也不會離開武曌千丈距離。
聽到這邊有動靜,他就趕了過來。
正好趕上了這一幕。
同袍被殺,其他的禁軍並沒有被嚇到,而是齊齊朝裴旻涌去。
可是天下第一劍,豈是這些普通的兵卒能對付的。
劍光凜冽,二三十個士兵頃刻間躺了一地。
裴旻的實力,太強了!
但是從隊列中竄出一個兵卒,那縱橫捭闔的劍意,讓裴旻驟然打起了精神。
劍光激蕩,二人在殿外轉眼交手了數招。
「什麼時候,六指神丐還成為了皇宮中一個禁衛兵?」
裴旻跟連六指交過手,這一碰上,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為了讓你不要濫殺無辜,只能委屈下我自己了。」連六指摘掉了頭盔,「你可不知道,沒有酒葫蘆的我,怎麼都不得勁。」
「神丐,你不要擋我,要不然我可能收不住手!」
周圍依然朝殿內涌去的士兵,讓裴旻劍眉擰成了個疙瘩。
「裴將軍不要擔憂,這政變是太子牽頭的,陛下不會有任何危險!」
說話的,是徐玄玉。
裴旻眉頭輕揚:「果然?」
「誰敢騙你啊?你九把劍射過來,我師父也護不住我的。」徐玄玉輕笑,「帝隱只是為帝王服務的,太子逼宮陛下,這是家事,對你來說,只是守護的人從母親換成兒子而已,而且這還更名正言順啊!畢竟帝隱,可是源自太宗皇帝啊!」
裴旻頓時收起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