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鋒芒畢露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嗖的一聲,劃破了殿內許久的寂靜,斜斜的插入了幽月殿的紫檀木窗欞上。
不多時,一支白皙小巧,宛如上好羊脂玉般的小手緩緩伸過來,緩緩的支起窗戶。
漫天朝霞輝映著整座宮殿,燦燦如金的夕陽下,映著的是女子一張足以令日月失了顏色的容顏。
潑墨般的青絲直垂,唇角微揚時令人心神蕩漾的美。
如果不是蹄聲轟轟,震天動地,一步步踏碎了北月國萬里無邊的疆土,這原本是一個多麼令人動神明媚的景象?
只可惜,她究竟是一個女子,不能干涉朝政,只可惜,她悔悟的太晚,仍然不能改變北月國被覆滅的下場。
今日是叛軍進城奪宮的日子,那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奪宮號角聲響起「啪嗒」淚水還是順著眼角落下。
葉拂靈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她輕輕嘆息一聲,忽然間想起十歲那年,二十一世紀的她魂穿到落水而亡的原主身上。
「善清」本不是原主的真名,她與原主一個名字,喚葉拂靈。善清本是父皇登基初始定下的年號,究竟是怎樣的尊寵,才會以年號為封號?
她是二十一世紀魂穿而來的女教官,擅醫擅毒,武術精湛,在一次任務中不幸身亡,再睜開眼便取代了另一個的命運。
二十一世紀二十五歲的她,代替一名十歲的少女活了下來,這些年來她衣食無憂,以北月國皇室最尊貴的公主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許是北月父皇母后的寵愛,自那時起她的靈魂便於這具身體融合到了一起。
活了兩世,什麼場面沒見過?平靜了許久,再經歷這種場面,心底依舊毫無波瀾。
明日本該是她及笄之日,卻不曾想發了這樣的事情,她的父皇母后早已經雙雙殉國,唯一的皇兄也被人挾持,聽說是身中兩箭被叛軍褫奪了太子封號,身受重傷的他至死不降,帶著幾個殘兵不知道流落到何處去了。
家國已亡,昔日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被人遺忘在了這裡,所有人都去逃命了,父皇母后早已經不在,此刻,她必須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心裡陡然爬上一個想法,或許,真的是他……
想到這裡,女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到了紫檀木的椅子上坐下。
今日,她倒是想看看她還會面臨什麼樣的困境,她還想看看這諾大的皇宮究竟能不能夠困住她!
上好的紫色琉璃盞里是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她儀態端莊,一臉淡定的端起那杯茶水。
只是,杯子尚未曾遞到唇邊,一陣一陣整齊的步伐忽然間響起,天身的警惕性,抬眸間她便已經知道了危險來臨。
緩緩抿了一口茶水,下一秒,殿門被人一腳粗魯的踢開。
「砰」的一身,木屑翻飛。葉拂靈緩緩抬眼,一支羽箭「嗖」的一聲飛過來,像是示威一般,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
為首的男人,身穿鐵甲手握弓箭,嘴角揚起一高傲自大的笑意:「早聽聞北月國有位公主,小小年級便是容貌驚人一眼傾城一笑傾國,本以為此話皆是傳言,今日,竟不想有幸見得公主真容,當真如傳言般絕色。」
葉拂靈淡定如水,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哦?若本公主猜的不錯,閣下便是東陽國大名鼎鼎的護國將軍北離仇吧?」
清列宛如山泉般悅耳的聲線,不緊不慢的語調,淡定如水的神情,身穿鐵甲的男人微微挑眉。
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收起手裡的弓箭,遞給了身後的將士:「公主好眼力,你是如何得知本將軍身份?」
「父皇在世便常與本公主提起將軍,聽聞將軍箭術了得,為人狂妄自大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許是天性如此,北離仇身上生來便帶著狂妄自大的本性,他最恨人提及此事,竟不想,「你大膽,竟敢如此言語詆毀本將軍,一個亡國奴,還敢在本將軍叫囂!待本將好好收拾收拾你……」
北離仇說完,嘴角帶笑,一步步朝著葉拂靈走來。
女子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幾乎是在臉上笑意消失的那一剎那,她唰的抬頭,臉上調笑的表情一變,微微迷眼。
起身,身子利落的一轉,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她抬手,手起箭指,就在北離仇整個人離她只有一箭之隔的時候。
女子手中的箭尖,泛著點點寒光,直指著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上。
北離仇身形一頓,及時頓住步子,他不可思議的皺眉:「你……」
女子微微一笑,身形挺直:「箭可無眼,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我的箭會戳通你的喉嚨。」
一句話落,北離仇身後的幾名將士面面相覷,手中握劍的力道大了幾分。
「將軍!」
其中一名開口喚道,有些擔憂,這小小女子,又是深宮養尊處優的公主。
怎麼會有這樣的實力和膽量?
北離仇微微抬手,示意身後眾人不要亂動,一雙略帶笑的眸子望著葉拂靈:「北有善清,南有國師。聽聞此二人可保一國無患,本將軍,倒是小看了你……」
葉拂靈笑:「將軍倒是清楚,既如此,也敢口出狂言,對本公主不敬?」
北離仇臉色一變:「區區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本將軍還能怕了你不成!」
滑落,他抬手,正要用力將葉拂靈抵在自己喉結上的箭打飛,不料……下一秒,他臉色一變。
「善清!」
葉佛靈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方才起身取箭之時,掌心有藥粉撒出,只可惜這些人不知。
她慢悠悠的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微微嘆氣看著面前一眾人皆軟綿綿的倒地。
「本公主向來不幹缺德事,奈何你們非要逼我出手。」拍拍手掌,白色粉末唰唰落地,宛如灰塵。
北離仇單膝跪地,眉頭一擰,眉宇間忽然染上了一抹戾氣:「善清,你居然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