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古仆的木柵雕窗,青磚圍牆,清雅的藏書閣內,透過窗子荷香四溢的散在滿是書香的暖閣內。微風吹來,青絲被捉弄的吹到書頁上,一抹淡雅的笑在臉角邊升起。
拿起一旁的油傘,踱步到荷花池邊,如霧的細雨,單薄的倩影,閒情逸緻的在池邊慢步,不理會被打濕的白色繡花鞋。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微微抬眸,冷顏望著讓人愁思的景色。
纖纖玉指伸出傘外,任細雨打在上面,一絲絲涼意透過手心漫延到體內,精神也為之一陣。低下頭,散落的青絲如瀑布般滑到胸前,她何時也學會處景生情了?她又有何憂愁的呢?
『咯咯』的笑聲不多時傳了出來,乾淨的黑眸透著靈氣。
身穿藍袍,面頰清秀的書生裝扮的男子,沒有任何遮擋的奔著荷花池而來,當雙眸看到雨中那條倩影時,一抹寵愛在嘴角邊揚起。
「妹妹,你又調皮了,雨中寒氣大,小心身子」
見來人,甜甜一笑,雖不傾城,卻也是讓人有一秒中忘記心跳。把玩著胸前的青絲,收回在雨中的手指調皮的對來人吐了吐舌頭。
「你看看你,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小心將來嫁不出去。況且女為悅已者容,你看看你散著頭髮就滿園子走,要是讓下人看到了多不好。」
「大哥,那你在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看的出來像鎮守大將軍」噘著紅唇,手又伸到雨中。
李銳剛將她的手又攔回到傘下,佯裝生氣的問,「不像將軍像什麼?」
思索了許久,盯著他嚴肅的臉眼珠轉了轉,「像書生。女為悅已者容,從你口中說出來酸死了。」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這句詩不也是直接抒發從戎書生保邊衛國的壯志豪情?他寧願馳騁沙場,為保衛邊疆而戰,也不願作置身書齋的書生。可見書生不都是能酸死人的。」
李銳剛雙眸望向遠方,深遂的黑眸此時顯得越加黑亮,雙手背在身後,挺拔的身子在細雨中顯得越加迷人。
「大哥,聽爹說聖旨這幾天就會下來,咱們真的要去那個有風沙的北方嗎?」
「小妹,大周國此時正是不安時候,爹曾與當今皇上出師一個門下,在這個時期挺身而出是正常的,也證明當今皇上對咱們李家的信任。」
她咬咬紅唇,「可是咱們李家世代文官,而且大周國初建,市井皆傳北方臨界的匈奴有侵犯之心,萬一-------」
打斷她還要說下的話,李銳鋼伸手將她面前的青絲別在耳後,憐愛的看著妹妹,「彼岸,不用擔心這些,大哥從小習武,就是為了彌補李家的這一缺陷,如今不也成了武將嗎?」
彼岸,是種花。一到秋天,就綻放出妖異濃艷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出生在秋天的小妹,在彼岸花綻放的季節,李家多了一個小他十五歲的妹妹。當十五歲的他看著包裹在被子里只露著一張小臉的嬰兒,看著那張安睡的容顏,彷彿間覺得到處閃著繞眼的光茫。
曾是三國鼎力的天下,天鷹天朝位居首位,匈奴與突厥並立而居。
天鷹天朝滅亡之前最後一任皇帝,整日只沉醉與酒色之中,丞相李仁篡權奪位,改天下為大周,把信任的官吏南北互調。
大周國初建三年,江南太守李正舉家北調,位居北方雲中邊郡升任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