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的怒意
晚上,在將孩子哄睡后,彼岸才伸了伸懶腰,脫掉外衣只剩下中衣后,才將燭火吹滅,才躺到床上,就聽到『叩叩』的敲門聲,在黑暗裡彼岸摸索著找鞋,顯得敲門的人有很急的事情,跟本沒有停下手來。
「來了來了。」怕驚醒孩子,彼岸壓抵聲音,也沒有顧得上穿鞋,光著腳走過去打開門。
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敲門的人閃身走了進來,又把門關上,室內又恢復了黑暗,只有微弱的月亮透過窗紙射了進來。
「阿楚,你在搞什麼,萬一被人看到了定會亂說,有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嘛」在黑暗中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彼岸給了他一計白眼。
「我這不還全是為了你,才半夜來的,真是好心沒好報」耶律狐楚邊說邊打量著彼岸。
微弱的光下,可見她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寬大的中衣下,隱約可見凹凸有致的身型,可惜就是瘦弱了點,想到這裡不覺惋惜的搖搖頭。
「你看什麼?」彼岸感覺到他的眼神,有些拘束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這一退步,讓耶律狐楚終於注意到她是光著腳站在地上,眉目一皺,她怎麼不知道心疼自己,身子往前一跨,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倏然的一打橫把她抱在懷裡,沒有發覺兩人之間的舉動有多暖昧,反到是到加肯定她的身子的瘦弱。
「作什麼?快放我下來」彼岸臉綳的通紅,一邊掙扎的想讓他放下自己,卻也怕驚動了住在隔壁房間的綠兒。
掙扎中縴手無意見摸到他的胸,不似耶律狐邪那般堅硬的像牆壁,卻也不似女子那般柔軟,身上還帶有淡淡的自然香味傳來,讓人聞到后很舒服,讓人安逸,彼岸感到自己的連耳根也燒了起來,也忘記了掙扎。
走到床邊將她放到床上后,耶律狐楚跟本沒有發覺她的異常,才慢慢開口道,「我們匈奴的夜晚寒氣要大些,以後可萬不能在光著腳下地,這樣小心傷了身子,知道嗎?」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終於發覺她的不對,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喃呢道,「怎麼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
聽到他這麼說,彼岸的臉更紅,心裡慶幸多虧不是白天,不然耶律狐楚見到她這樣子,大家會更尷尬,悻悻的開口道,「沒事,你快說你這麼晚來做什麼吧?」
「噢,可是你的頭很熱啊」耶律狐楚不放心的探進臉。
彼岸沒想到他會突然伸過臉,來不急躲閃,她感到兩個人的鼻間也碰到了一起,只要輕輕開口說話,兩個人的唇就能碰到一起。
「你----」耶律狐楚想說些什麼,只是一開口,卻發覺自己的唇竟在有意無意間碰到了她的唇,只覺得好柔軟。
而她的呼吸似有似無的扶到他的臉頰上,他只覺得身子一緊,也發覺自己的呼吸竟也粗喘起來,淡淡的體香不似匈奴女子那麼帶著野性的味道,卻似一縷輕風,癢了他的心。
感到兩個之間的暖昧與尷尬,彼岸想打破這份沉默,慌忙的開口,「我---」
才一個『我』字,臉又紅了起來,她怎麼忘記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跟本不應該開口,開口她的唇就會碰到他的唇,茫然的愣在那裡,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又是沉默。
耶律狐楚臉頰往前一伸,性感的薄唇蓋在了她嬌嫩的紅唇上,彼岸只感到唇上的涼意,然後唇補帶著濕意的舌頭撬開,滑進她的嘴裡。
他的吻很溫柔,唇似比自己的還要柔軟,在他的品嘗中,彼岸也迷失了自己,直到兩個人要不能呼吸時,他才離開她的吻,微弱的光線下,他看到她被吻后而越加紅艷的嬌唇,下身也是一緊。
耶律狐楚為自己失常的舉動一愣,慌亂的收起身子,背對著彼岸才開口說,「我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明日的秋宴你可準備好了衣著?」
「烏娜白天有送來過」
「是什麼顏色的?」他又問。
「藍色」兩個人之間的對方有些尷尬。
「別穿了,王家舉行的宴會最忌諱的就是撞色,所以才會提前讓各各府里準備好衣服,我就知道那烏娜信不過,明日母妃會穿藍色的衣服,你還是換一個顏色吧。」
「噢,知道了」彼岸應聲。
沉漠,許久耶律狐楚才又開口道,「這樣吧,明日宴會會在晚上舉行,所以上午我會讓人送衣服給你過來」
他知道她初來王府,哪裡有什麼好衣服,如果穿的太普通,只怕到了王庭也會成為眾人說話的幌子,想到她可能要受到的委屈,不緊皺起眉目。
「太晚了,我該走了,不然要是讓人看到了,對你的影響也不好。」說罷,不待彼岸在說話,就快步的離開,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彼岸也低下頭,慢慢平復著自己的氣息,她應該拒決的,可是為什麼她感覺自己還得期待,還很喜歡他的親吻,他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很隨變的女子,又搖搖頭,她為什麼要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不想在讓自己多想,躺下身了強迫自己睡覺。
蘭院的另一則,耶律狐邪冷冷的站在陰暗裡,他看著自己的王弟離開的身影,才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在蘭兒入睡后,他才輕身起來到院子里散步。其實他有一時管不住自己的腳,竟然想往那個倔強的女人房間走,那日在書桌里的歡愛,給了他莫大的滿足,更是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慾望。
在這之前,對於他來說,只有需要發泄時才會找到一個女人,更不會在意女人帶給來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對於心愛的蘭兒,帶給他的感覺也同其他女人一樣,而那個倔強的女人,卻讓他腦海里時時忘記不了在她身體里擄奪的感覺,更是讓他對別的女人,甚至是連碰蘭兒的慾望都失去了。
但是當他想去時,竟然看開另一個身影進了她的房間,心裡一陣怒火,這該死的女人,才短短兩天就學會了勾引男人,難道說自己滿足不了她嗎?還是她想借住王弟而想離開?
做夢,他不會放她離開,更不會讓她逃離出自己的身邊。手指節也握的『咯咯』直響,在壓抑的火氣已到了盡頭想闖進去時,門打開進去多時的人一閃離開了,瞬間又躲回角落裡的耶律狐邪陰鷙的眸子,在黑暗裡似狼一般的綠眸,讓人驚駭得不覺打個冷戰,一直守著他的熬拓就很給面子的打了個冷戰,必竟跟在爺身邊這些年,他這般危險的眼睛,他也是頭一次看到。
***
豎日,彼岸黑著眼圈坐在梳妝鏡前,任綠兒給自己盤頭。
其實要怪也是怪昨晚的那個吻,害她直到下半夜才睡著,結果夢裡還滿滿的是兩個人親吻的模樣,想到耶律狐楚的溫柔,彼岸臉上升起一抹紅暈。
「小姐,你看梳這個雲鬢髮好看嗎?」綠兒看到小姐臉紅紅的,以為是眼花了,歪過頭細細的看,真是紅了耶。
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彼岸點點頭,抬手拍了拍綠兒探過來的小臉,嬌喝道,「看什麼看,在這麼沒有規矩,小心哪天我把你嫁出去。」
「小姐,你的臉剛剛是不是紅了?」綠兒噘噘嘴,才不怕小姐呢,知道她是在嚇自己。
彼岸聞言,臉又一紅,嬌聲責怪道,「臭丫頭,還不快拿衣服去,你不會讓小姐就穿著中衣一會等那些侍妾來請安吧?」
自從昨日之事後,昨天下午烏娜送衣服時就說過,以後每天早上,侍妾都會按規矩給正妃問安,但是又因為王府有三位正妃,所以在早飯後,三位正妃要齊聚到大廳,等著侍妾問安。
「小姐穿哪件?」一手拿著紅色,一手拿著黃色,其實綠兒哪件也不喜歡,必竟還是大周的衣服線條柔順些,哪像這匈奴的衣著,下裙只到膝蓋,女人穿的是馬靴,而大周女子的腳是從來不露在外面的。
彼岸尋思了一下,才開口道,「還是拿昨天烏娜送來的那件藍色的吧。」
「可是那是今晚要去王庭參加秋宴要穿的衣服,要是弄髒了怎麼辦?」
「到時你就明白了,快去拿吧,只怕現在大廳里的人都在等著咱們呢」彼岸擺擺手,能告訴她一會二王子要送衣服過來嗎?況且綠兒的話也提醒了她,要是髒了,就可以明證言順的穿別的衣服了,這樣別人也不會多想,可是一舉兩得的手法。
綠兒沒在多說,從小跟要小姐身邊,自己明白小姐的秉性,只要是她拿定的主意,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拿過那件天藍色的衣服快速的給小姐穿上,兩個才抱起孩子向王府的大廳走去。
果然,大廳里靈雲郡主和兩名小妾已等在了那裡,彼岸掃了一周,沒見白鑫蘭的影子,心裡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不是最晚來的一個。
「綠兒給王妃請安,給兩位夫人請安」綠兒規矩的福了福身子。
靈雲點點頭,「起來吧。」
綠兒這才挺直身子走到小姐身後站穩身子,彼岸見大廳主位只有兩個椅子,想了一會才坐到下邊妾侍的對面首位上,這一舉動到是讓原本沒理會她的侍妾神情一愣,卻也又收回眼神。
這時白鑫蘭也在烏娜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見主坐上有一空位,而彼岸坐在下面,白鑫蘭也安靜的坐到了彼岸的身旁,這時那兩名咬耳說話的侍妾才停下來,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按進府的先後,眾位姐妹理應叫我一聲姐姐,但是按年齡來說,靈雲是最小的一個,該叫眾位一聲姐姐,長幼有續,王府的規矩又定在這,所以下面呢,大家還是不要忘記了稱呼,至於我們之間,」靈去看了一眼彼岸,見眾人也抬起頭看著她的舉動,她才又開口道,「靈雲就叫彼岸一聲姐姐,不然叫李妃到是把大家之間叫生分了,彼岸姐姐也不必在叫靈雲郡主,叫我雲妹妹就行了,彼岸姐姐認為呢?」
「彼岸謝雲妹妹抬愛」她知道對於被寵壞的靈雲郡主來說,她提的事情最好不要反駁。
「那彼岸姐姐就上來坐吧,其實大家也都知道王爺封蘭姑娘為正妃,但是旨意一天沒下來,這正妃就不能算數,所以現在只有先委屈蘭姑娘了」靈雲不失大方一笑,卻是霸氣而威嚴。
「是啊,還是請李妃上坐吧,妾身們也好問安」其中一女子開口,只見她眉宇中透著強硬的氣勢。
另一名侍妾也附和的開口,「是啊,等了蘭姑娘這麼久,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李妃就不要在讓妾身們在久等了。」
話里話外都是在指責白鑫蘭的晚到,更是一口一個蘭姑娘把她拒之在外,彼岸心裡暗叫一聲苦楚,只怕這回白鑫蘭更會恨自己,淡淡一笑也不好在說什麼,抱著孩子坐到了主位上。
白鑫蘭自始至終都溫柔著一張臉,任人猜不出她的情緒,可是從她那緊握的拳頭,靈雲微揚起嘴角,即使在狡猾的狐狸,她也有辦法讓她露出尾巴來,這日子才剛剛開始,以後有她受的。
待彼岸坐好后,兩名侍妾才起身,微低下身子對著主座上的彼岸和靈雲福了福身子,「妾身給雲妃、李妃請安。」
「都是姐妹處著,都起來吧」靈雲淡淡開口,轉而看向白鑫蘭才說到,「蘭姑娘,靈雲這也是為了王爺著想,如果她們要是給你請安了,就代表著你是正妃了,如今聖旨還沒有下來,指怕這樣做傳到外人耳里,對王爺影響也不好,你認為呢?」
彼岸不得不在佩服這靈雲,果然是生活在大戶人家的女子,簡單的幾句話,就把白鑫蘭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句句叨理,讓人找不出她的毛病。
「雲妃說的是,蘭兒自當明白」柔弱的聲音,輕啟紅唇,還真是個絕色美女。
「即然蘭姑娘明白就好」靈雲點點頭,又看向烏娜,臉色一沉,「怎麼在王爺身邊跟了這麼多年沒學會規矩?這一廳內都是你的主子,怎麼也不見你請安,連初進王府的綠兒都不如,還是跟在王爺身邊恃寵而驕了,架子到是比我們這些主子還大了?」
烏娜嚇的慌忙跪在地上,顫抖的回道,「請王妃恕罪」。
「行了,這一天的好心情,怎能為了你一個奴才破壞了,怎麼不見你在王爺身邊服侍?」
「王爺將奴婢派給了蘭主子做貼身丫頭。」烏娜低聲的回答,緊貼地面的頭,眾人皆沒有發現她一臉的狡詐和滿眼的恨意。
「這麼回事啊?」靈雲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到時彼岸驚慌的站了起身來,見眾人都看她,才一臉抱歉的點點頭,「實在對不起各位妹妹,烈兒尿在了彼岸身上。」
「那彼岸姐姐就快回蘭院換衣服吧,今個難得聚在一起,靈雲還要在和蘭姑娘和兩位妹妹聊聊。」靈雲全然不失王妃的威嚴,只是眼晴卻也掩飾不住好奇,盯著那正在扭動的小人看。
見靈雲沒有為難自己,心裡一暖,才福了福身子,「那彼岸就先離開了。」
得不到靈雲的話,烏娜只有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當彼岸從她身邊走過時,她才注意到那身藍色的衣服,眸子一暗,那是她特意準備的衣服,看來今日她是不能穿這身衣服去了,只是難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另一角,耶律狐邪剛從王庭回來,在府門前下了馬上就看見王弟的貼身侍衛彎著腰站在一旁,眸子一厲,腳步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班閣怎麼不在二王子身邊,到是跑到王府來了,有什麼事情嗎?」冷漠的聲時,不失威嚴。
班閣這才單腿跪地給他請安,「屬下見過王爺。」
「嗯,起來回話吧」對於這個忠心侍主的奴才,耶律狐邪到是有幾分好感。
「謝王爺,屬下是奉二王子之命,給王妃送東西的。」班閣回答,卻很含糊。
耶律狐邪點點頭,似想到了什麼,又緊開口問,「給王妃?是靈雲嗎?」
「不是」班閣低下的頭,讓人看不到他懊惱的表情。
其實他應該在看到王爺馬車的前一刻離開,必竟來之前王子就交待,不要讓王爺撞見,只是他不明白,即使想結王妃送東西就大方的送好了,弄的這麼神秘做什麼,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說來也巧,走到王府門口,見今日守門的正是多日不見的好兄弟,所以就聊了一會,哪知耽擱了,被回來的王爺正好撞見。
「不是?」重複念了一次,耶律狐邪眉頭緊鎖,冷聲道,「是送給李妃的?」
「是」
耶律狐邪臉色一沉,其實當他問是不是送給李妃時,就該猜到了,只是得到班閣的肯定后,他心裡的火氣一下子沖了上來,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又不想在眾人面前被人發現他的失常,急力的壓下火氣。
「送的是什麼?」又刨根的問。
班閣抽了抽嘴角,低頭回答,「是衣服。」
感到上方傳來的壓破感,班閣在心裡暗暗叫苦,二王子送什麼當了,偏偏送這種東西,只有心儀的男子,才會送女子這些東西,可自己的主子卻送給自己的嫂子,這算怎麼回事嗎?
想起昨晚主子回去時一臉的陰鬱,他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一大早就去匈奴最好的布裝買了一身上等女裝,還是親自己挑選的,最後拿著這身白色的衣服愣愣的發了好一會呆,才讓他送來,看主子那個模樣,就跟思春一樣。
「衣服?王弟還真是有心」耶律狐邪說完,大步的邁進王府。
身後緊跟的熬拓搖了搖頭,爺那明明是一副吃醋的模樣,也為一旁僵在那裡的班閣惋惜,接了這麼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時一時低頭的班閣才抬起頭來,熬拓也明顯的感受到他鬆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班閣一臉的不明白。
熬拓搖搖頭,他能對他說王府在吃醋嗎?不能,所以也不能解釋。
「衣服還是交給我吧,我拿給本妃,你回去對二王子說親手送到李妃手裡就行了。」
班閣點點頭,一臉的感謝,「阿熬,謝謝你了。」
他們兩曾一起跟在過爺的身邊,後來王爺因經長四處征戰,不能保護受人欺負的二王子,才將他送給了二王子當貼身侍衛。
而在他們匈奴,只有關係親密,感情好的兩個人之間,才會在稱呼前加一個『阿』字,而熬拓也叫自己阿閣,彼岸跟本就是上了二王子的當。
熬拓拿著衣服回到書房時,只見書房滿地的是被掃落下書桌的書和筆,那滿滿的硯台連帶著墨汁也被掃到地上,黑色的墨汁更是漸的四處皆是。
「爺,這衣服怎麼處理」熬拓站在門外,低聲的開口。
耶律狐邪本背對牆,聽到他的話,倏然的回過頭來,只見他冷眸瞄成一條縫,「衣服?燒掉,本王不想在看見那衣服一眼。」
聽到爺的震吼聲,熬拓領命的轉身去理處,心裡卻也有些失落,其實早該明白,那樣的女人,只要認識就會讓人移不開眼,爺在意也是正常的,只是為何自己內心還是免不了要失落呢?苦澀的揚起嘴角,自己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