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親征(二)
耶律狐楚的解釋,無疑讓那心思各異的父子兩人陷入了沉思。四歲的烈兒眉目也擰在了一起,耶律狐楚看著一臉冷靜穩重的烈兒,眼裡滿是寵愛。
其實只要細心的看,會發現烈兒雖是綠眸,但是卻是一雙單鳳眼,和他的母妃一樣,讓人可以看到那眸子後面的倔強和銳利。
想到彼岸,耶律狐楚溫柔的眸子閃過一抹痛楚,那是他這輩子放不下的牽挂,年小的烈兒無意間抬起頭,還是發現了那抹不意察覺的痛楚、
當剛剛聽到二王叔說當初是他設計母妃時,他沒有過多去想,必竟出生在帝王之家,讓他明白很多事情,而且那是父汗那一代的事情,那時自己還小,所以不想在過多去過問,必竟他已看到二王叔和父汗愧疚的樣子。
只是二王叔剛剛眼裡那一抹痛楚去是真的,收回神情在心裡暗暗琢磨,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的疑問,只要見到母妃,一切都可以解開、
耶律狐楚當然沒有和任何人提起他與彼岸的事情,當時對於大王兄質問他是如何騙取彼岸去見狐曹時,他只是說以王后的名義約去的。
也只有他自己和班閣知道原委,他利用感情傷害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揚起嘴角,輕風似的笑容,為帳內增填了一份暖意。
「既然已確定下來,那麼就擊鼓宣戰吧,正好本王也可以藉此確認一下。」耶律狐邪一身王者氣勢的起身,綠眸肯定的說道。
耶律狐楚也站起身,「既然這樣那臣弟現在就讓鐵騎整裝,」只是剛走到帳包門口又停下步子,回過頭問道,「烈兒也要一同去嗎?」
「嗯,放心吧,本王自有分寸。」耶律狐邪當然知道他在擔心著什麼,只怕是擔心自己又拿兒子來威脅彼岸吧。
可惜,這些年過去了,當日她選擇自盡時,把兒子交予他人之手時,就已判定了他不會對兒子下手,那個倔強的女人,最後又一次贏了他,第二次逃出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這一次,他要把她在帶回自己身邊,然後在也不給她離開的機會,因為她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那她只能屬於他。
戰鼓聲聲震耳,粗獷的匈奴鐵騎精神抖擻的騎跨在馬背上,今日讓他們震奮是因為他們的英雄,他們的大汗御駕親征,將士如何不興奮。
當耶律狐邪挺拔的身子屹立在大周將士面前時,除李銳剛外,其他的將士無不驚愕的看著匈奴的大汗,因為他的馬前還坐著一個幾歲的小娃,一雙綠眸任誰都猜得出是耶律狐邪的兒子。
只是大家也都吸了口氣,看來匈奴要進犯大周是吃秤砣鐵了心,不單單大汗親征,就連那小王子也一同前來。
李銳剛冷漠的看著一別三年多的侄兒,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時,他才八個月,如今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雖只有四歲,但是從那張穩重的小臉上,那渾身散發的王者氣勢,讓人不可蔑視他的存在。
耶律狐邪犀利的眸子在對面掃了一周,卻定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後,才側身對耶律狐楚說道,「怎麼沒有?」
「可能是知道你來了,怕引起注意而沒有來吧?」耶律狐楚也難免失望的嘆了口氣。
正是被他們說個正著,當匈奴大汗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到大周后,李銳剛是第一個詫異的,必竟右賢王耶律狐楚並不是沒有機志,耶律狐邪怎麼會突然御駕親征呢?
一直猜不透為什麼,那幾日聽到消息后,他就一直在軍中沒回府,必竟耶律狐邪的鐵騎還沒有到,多出來的眾多人馬,不可小魁,他與將士們晝夜商討對策。
「將軍,李副將求見」一士兵走進來稟報。
看和將領們也討論的差不多了,李銳剛才開口道,「今日就到這裡吧,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眾人抱拳答完,才大步離開房間。
這時李銳剛才對等在一旁的人吩咐道,「讓李副將進來吧。」
話剛說完,不待那士兵走出去,只見身子單薄,一身清衣掛身的彼岸推門走了進來,見那士兵一臉的錯愕,方想起來自己的冒然,忙低下身子道,「屬下有要事稟報,一時心急就闖了進來,請將軍處罰。」
揉了揉疼痛的頭,李銳剛對一旁的士兵擺擺手,才對彼岸說道,「念你有急事稟報,這次就算了。」
待那士兵走出去之後,彼岸才鬆了口氣直起身子,「剛剛看大家都出去了,還以為房裡只有你一個人了,哪裡知道那呆板的士兵還在。」
「什麼事這麼急?」雖然彼岸一直以自己表弟的身份留在軍中,卻也是跟眾人一樣,守著規矩,這樣沒有得到同意就闖進來還是頭一次。
彼岸猶豫了一會才說,「聽說耶律狐邪御駕親征?」
「是」李銳剛應了一聲。
「那我可不可以在後方,不去陣前?」咬著嘴角,知道以一個將士的身份,她不應該有這樣的要求。
「這些日子你就在府里呆著吧」看了她一眼,李銳剛才又嘆氣道,「小妹,哥哥知道現在勸你恢復女裝那是不可能的。父親走了,長兄為父,哥哥真的希望你能像其他女子一樣,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女扮男裝,與一群男人天天打交道。」
「如果換作是其他女子遇到我這樣的事情,只怕今日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彼岸坐到椅子上,打弄著衣角。
李銳剛一擰劍眉,「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哥哥從小看著你長大,卻是頭一次見你一副無生的模樣,如今過了這麼多年,應該可以釋懷了吧?」
彼岸臉色一沉,「既然都是過去的事情,哥哥現在何必又提起,豈不是庸人自擾。」
將士的震奮聲,將李銳剛的思緒拉了回來,望著前眼那曾接處過的人,物事人非,志不同,不同為謀。
耶律狐邪臉色陰鬱,他就知道怎麼可能這樣輕易見到那個女人,以她的頭腦,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與兒子出戰,如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情反而更加氣惱,必竟奇迹太少,可是有些人就是希望奇迹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