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站起來為人，神異開端

根據神話世界的規則，界外一日，界內百年，荒主有能力可調整世界時間流蘇。

卻說唐老農離開了荒古小世界去忙活種田大業后。

荒古小世界內，也是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

首先就是蝸牛殼內的天魔們宛若蠱蟲般一通自相殘殺后，漸漸終是分出了個勝負。

有兩頭最強的天魔吞噬了其他所有天魔，奪舍了厲神途與祝青青的三魂六魄，成為了全新的二人。

不過，較真來說，天魔奪舍是既成功了，又失敗了。

因為無論厲神途還是祝青青，都是下界人傑，非同凡響。

若非這二人被萬丈巨人震駭得神魂重創，三魂六魄即將離散，也不可能被區區一些蟲豸鳥獸精魄所化的天魔奪舍影響。

而正是因為受到了重創，進入他們二人體內的天魔又太多，最終勝出的最強天魔也非常厲害，便使得他們重創的神魂無法支撐，紛紛與兩頭最強天魔相融合了。

如果沒有這些天魔進入他們體內，他們也是活不成，會三魂六魄散去。

而現在，紛紛與兩頭最強天魔相融的二人，受到天魔蟲豸鳥獸精魄的原始特性影響，也都記憶全消，智慧退化。

反倒是成了兩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

蟲子或者鳥獸懂什麼？

毫無智慧可言。

兩個人蘇醒之後，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人是什麼。

但他們的記憶深處，還是承接了曾經唐劍命名時的規則影響。

因此，他們都知曉自己叫什麼，知曉彼此是對方最親近的存在。

在蝸牛殼天地內。

二人借著透過薄薄蝸牛殼上的小孔洞射進來的天光，彼此打量著對方。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對彼此的親昵、好奇、懵懂茫然。

男的開口下意識道，「綠，綠娃。」

女的則好奇打量男的，臉上抽動著肌肉道，「腐，腐系。」

「綠娃。」

「腐系。」

二人都不知道什麼叫笑，什麼叫哭，什麼叫吃什麼叫喝。

只知道彼此的親近和內心的欣喜，看到對方下意識就會面部抽動。

那是笑。

但他們兩人彼此不知，只是兀自喊著對方的名字，發音也愈發標準。

「女媧。」

「伏羲！」

許是喊著餓了。

二人下意識依循著曾經身為人、蟲子、走獸的本能，沿著周圍彷彿盤山路般的紋路尋找食物。

荒古日誌忠實地記錄下這一事迹，並自動補充了註解，「粟廣之野，應運而生。」

什麼叫粟廣之野呢？

在《山海經·大荒西經》中記載：「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粟廣之野，橫道而處。」

這就是說，女媧的後裔，後來居住在一個叫做女媧之腸的地方。

之所以叫腸，乃是因那地方像是腸子一樣彎彎繞繞的，被稱作粟廣之野，其實也就是蝸牛殼內的紋路腸道了。

粟其實就是後世人種植的小米，當然現在這後世人還是沒有誕生的。

蝸牛殼中的天地，相較於伏羲和女媧而言，都不算大，卻也並不算小。

大概是類似將兩個正常人扔在一棟上千平得有上百層的大廈中。

而蝸牛殼內殘存的很多細菌和微生物，還有蝸牛死後殘餘的黏膜。

相較於倆小人兒而言，那就是非常豐富的食物了。

對於微生物們來說，伏羲和女媧，那簡直就是龐然大物了，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就被吃了。

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伏羲和女媧每天餓了就吃周圍的食物。

渴了就喝從天上飄下來的雨滴。

累了躺著休息，蓋著唐劍的頭皮屑做的毛皮，沐浴從頭頂的小孔洞照射下來的光芒。

對他們而言，整個蝸牛殼就是整個世界了，是天和地。

而頭頂的小孔洞，就是一顆顆散發光亮的繁星。

時而有細小的塵埃從小孔洞中漂浮進來，裹挾一些水汽，會形成淺淡的雲霧。

只是煞風景的是，其中一個孔洞垂下一根不知名的黑色毛髮，始終飄浮在那裡，很是扎眼。

那是唐劍曾經以土封蝸牛殼時，無意間混入土中的一根短髮。

女媧和伏羲卻將那視作是天之痕，唯恐哪一天天塌下來。

歲月流逝。

二人也漸漸感覺到了孤獨和寂寞。

即便他們依循曾經人的本能進步很快，並且都有彼此作伴。

但他們總是覺得少了點兒什麼，生活似乎不應該如此寡淡。

於是這一天。

女媧耐不住問伏羲，「伏羲，你說這世界上為什麼只有你和我？能不能再多一個女媧和伏羲一起陪我們？」

她尚且不知道人為何物，只知道想要更多的類似他們一樣的人陪伴著。

其實她上面所說的話也都是「咿咿呀呀」的原始語言。

也只有他們倆聽得懂，翻譯過來就大概是上面的意思。

伏羲聞言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女媧問，「那你知道我們是怎麼來的嗎？知道了我們是怎麼來的，就知道怎麼弄出更多的我們了。」

伏羲原想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記憶深處，依稀記得一個令他非常震駭深刻的場景。

那是一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巨人，萬丈巨人。

他撫摸著身旁巨人頭皮屑做的毛皮。

覺得他的誕生，應該與那個萬丈巨人有關。

伏羲道，「我們可能是巨人的後代，女媧你想想，曾經是不是有一個很大很高的巨人？」

女媧回想，也有那樣深刻的記憶，道，「是啊，是有那樣的巨人。」

他們議論到這裡時，突然齊齊愣住。

「巨人。」

「我們是巨人的後代，那我們也是巨人嗎？」

「不，女媧，我們這麼渺小，我們不是巨人，我們只能自稱是人。」

「人？」

「哦，原來我們是人。」

女媧和伏羲依循著本能和記憶，終於明白了他們是什麼生物——他們是人。

於是他們改變了爬行的姿勢，第一次站了起來，像巨人那樣，兩條腿站了起來。

女媧又問，「既然我們知道我們是人了，是巨人創造了我們，那巨人是怎麼創造的我們？

我們只要知道了巨人怎麼創造我們，我們也可以創造更多的人，哦，是小人......」

伏羲苦惱了。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

他又不是巨人，他該怎麼創造更多的小人呢？

...

在伏羲和女媧於蝸牛殼內無憂無慮的生活時，蝸牛殼外的天地則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十年之間。

被唐劍戲稱為青龍的竹葉青，始終兢兢業業守在蝸牛天地之外，任何膽敢闖入天地生物，都被青龍吞噬驅逐。

因此這二十年間，周邊的很多生物都已知曉青龍的厲害和名諱，不敢來犯。

不過所謂龍虎鬥。

西方白虎聽聞了青龍的事迹后，揣測青龍所守護的蝸牛天地內很可能存在什麼寶物。

因為天地靈氣似乎是從蝸牛天地附近的位置開始發源。

這當然也是因當初唐劍這個荒主在這裡逗留了很久的緣故。

白虎不知，只是揣測蝸牛天地當是寶物，心生貪婪。

故而屢次三番前來挑釁，企圖吞噬蝸牛天地，與青龍之間多次發生大戰。

連番大戰之後，蝸牛天地附近的花園都破敗，而青龍與白虎也因此結成死敵。

蝸牛天地內因此爆發了好幾次地震，封住蝸牛殼口的土巴都有些鬆動。

這連番大戰爆發，被其他很多生物看到。

致使原本一片和諧的荒古世界內，四處頻發戰爭。

每一樁戰爭的起源，都是與靈氣充裕之地有關。

而那些靈氣充裕之地，其實都是曾經唐劍留下過痕迹，或者本就生長有靈植的地方。

例如曾經他為了嘗試造出人而使用了一次上帝之手。

那次耗費的能量灑落在山谷中，不少都灑在了一株草上。

這些原本沒什麼。

可當荒古世界神異化后。

那株草就發生了驚人變化，長出九片如劍般的長葉。

而其他食用了荒主力量精華的動物蟲子，也發生了特殊的變化。

有食者形似蝴蝶，每次振翅都發出「莊周」之聲。

有食者本是普通的雞，吃了荒主精華後頭上生出「德」字的花紋，身上也長出「義」、「禮」、「仁」、「信」的花紋字樣，卻是叫做鳳凰。

這些生物食用了荒主精華后，也是食之入髓，常年會返回查看是否還會有天降甘霖。

甚至有貪婪者想要吃掉九葉劍草。

然而九葉劍草生命力極其頑強不說，更有善良熱心的鳳凰時時救場，於是也頑強生存了下來。

時間流逝，荒古中異獸不斷冒出。

那些庇護其他異獸的強大生物，被稱作神聖之獸，受到擁戴。

而那些四處為惡的生物，則被稱作邪惡之獸，受到排擠。

而值此時，第一個荒古原住民，也在蝸牛天地不斷動蕩下，應運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