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選擇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向她:「每次你說不要的時候,我可都是當做要的。」
「…………」姜酒惡狠狠的瞪著他,「就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西禮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洗完澡,就叫來服務生,要求他們把他的衣褲送過去乾洗一遍。
姜酒躺在床上敷面膜,瞥了他一眼。
這時候,倒是還有點大少爺的潔癖了。
因為在飛機上睡過,兩個人洗漱完畢,都睡不著,男人甚至還掀開被子爬上床,「酒酒,我們來做點助眠運動吧。」
姜酒現在腰還酸痛著,差點沒把他踢下床,「滾。」
男人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靠在床頭髮呆。
他也沒帶書過來。
姜酒看了他一眼,看他無聊的還挺可憐的,問道:「你就這樣跟我來了,艾琳怎麼辦?」
沒有溫西禮護著,那個鎮上的男人還是會欺負她的吧。
一個小啞巴,長得又那麼漂亮。
「我叫楚燃把她接過去了。」男人側了一下身,視線落在她臉上,「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姜酒看他臭屁的模樣,扯了一下唇角,「你是笨蛋。」
好好得大少爺不當,跑去鄉下洗衣做飯。
「我不笨一點,怎麼讓你消氣?」他拿手卷她的頭髮,「我現在可沒錢了,你以後可得養著我,要不然我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他說的可憐,姜酒一邊想笑,一邊又覺得受用。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之間最大的距離,就是身份上帶來的不安全感。
她沒辦法信任這段感情,不僅僅是他的欺騙,更多的,是恐懼他下一次依舊能瞞天過海。
他距離她太遠了,愛情沒辦法消弭彼此身份的差距,他的高高在上,操控著她的自由。
那是她沒辦法接受的。
而現在,不管事實是怎麼樣,但是他確確實實在向她表示——他這一次之後,不會再騙她了。
他以走下神壇的方式來告訴她這個事實。
她確實依舊沒辦法徹底信任這個男人,但是,也確實也沒辦法否認這份感動。
姜酒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依偎進他的懷裡。
她在心裡輕聲道,如果你以後再騙我一次,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
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原諒你。
只信任你……
最後一次。
*
第二天一大早,姜酒就起床了。
她梳洗了一通,又喊溫西禮起床,去酒店的自助餐廳吃早餐。
兩個人吃了一點東西,姜酒叫了一輛車,打道回府。
好幾天沒有見到姜辭,姜酒有點想孩子了。
男人坐在她身邊,倒是很淡定。
她瞥了他幾眼,見他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忍不住道:「小辭可是很想你呢。」
也不知道他到底這麼惹小辭喜歡。
看起來也沒有比她對他好啊。
溫西禮瞥她一眼,「我難道就不想嗎?」
「你想嗎?」
「是誰不許我們父子兩見面的?」
「……」
好吧,是她。
溫西禮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好好反省。」
姜酒冷哼了一聲。
反省個P。
回到家,卻發現姜辭並沒有在家裡。
姜酒上下找了一圈,最後確認——趙卷卷把她兒子帶出去過夜了。
這幾天,該不會趙卷卷每天都帶姜辭去酒吧玩吧?
小小年紀就泡吧,未免也太過分了一點。
姜酒打了一個電話給趙卷卷。
大白天的,趙卷卷明顯還在睡覺,接到她的電話,睡眼惺忪的,聲音都帶著困意。
「酒酒,你回來啦?……小辭?小辭現在在阿燁那邊。阿燁去晨跑了呢,小辭估計也在晨跑吧。」
「……」姜酒咋舌。好吧,她錯怪趙卷卷了。
「你跟小辭說一下,我現在就在家。」姜酒溫聲道,「給他帶了禮物。:」
她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人形大禮包」。
姜小辭見到這份「禮物」,絕對會開心的。
溫西禮在聽她和趙卷卷的對話,聽到最後一句,微微挑了一下眉。
等到姜酒和趙卷卷聊完,他伸手把人攬了過來,「我什麼時候變成禮物了?」
「那你是什麼?」姜酒笑道,她點了點他的鼻子,「米蟲先生?」
男人用牙齒叼了一口姜酒纖細的食指,「那也是你的米蟲先生。」
姜酒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溫鳳眠沒有出現的時候,溫西禮曾經要求她給他生個孩子,甚至提出「女主外男主內」這個意見。
雖然她現在也明白他當年恐怕是圖謀不軌,但是如今,也算是視線了他當年的「願望」。
她摸了摸他的臉,「你和我住在一起,真的沒事吧?」
溫家人,真的肯放他出來,和她一起住在榕城?
「只要你不趕我走。」
姜酒聽他信誓旦旦,收回視線,輕聲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告訴我。要不然,我不會再原諒你。」
男人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疼惜的在她臉上親了親。
他低聲:「我知道。」
她有心病。
多疑,敏感,又脆弱。
又得過嚴重的心理疾病。
雖然已經治療好了,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只要有一點點問題,都會重新生根發芽。
當年他決定騙她的時候,也猶豫過要不要告訴她。
最後,還是決定把她推開,自己扛下來。
寧願她恨死他,也不想她死。
他不能保證,在這一場和溫鳳眠的實力角逐里,他能不能保住她。
就連他自己,他都不能保證,自己能活下來。
而相應的,他確實是差一點就死了。
累到舊疾複發,也沒辦法去醫院看病。
如果不是命大,化療成功了,他現在恐怕已經只剩下一捧骨灰。
即使姜酒怨恨他的隱瞞,但是如果再給他選擇一次,他依舊還是會選擇同樣的結果。
那是最好的選擇,沒有比那更好的選擇了。
他不後悔。
如果只能有一個人活著,他希望是她能好好活著;如果必須要分開,他也只希望她能忘了他再分開。
這些年他都做得很好,他並不後悔曾經的選擇。
即使,姜酒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