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他
溫西禮道「:我只是讓他受了他應盡的懲罰。這些年你跟在他身邊,親眼看到死在他手裡的人,還不夠多嗎?」
「……那是我的錯。」
「你的錯?」
「該死的人是我。」她微微的抿住了蒼白的唇瓣,聲音低得像是要被風吹散,「……當年如果死的人是我,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溫西禮冷冷道:「楚晚寧,你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他害死了這麼多人,就算是死,他也應該死在監獄里。」
「他活不了多久的。」她急道,「二少爺,他不會再做什麼了,你放過他……」
溫西禮打斷她的話,「你拿什麼保證,我放他出來,他不會再對我和酒兒動手?」
「……」楚晚寧愣住了。
她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半晌沒有開口。
溫西禮說得沒有錯,她沒有辦法保證,溫鳳眠從監獄里出來以後,能放過溫西禮。
相反,倘若他出來了,在知道溫西禮現在做得一切,可能會不擇手段的要控制住他也說不定。
這兩個兄弟,只要面對面,是沒辦法互相成全的。
明明,他們以前並不是這樣子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
「可是,他就要死了。」楚晚寧抬起頭看向他,憔悴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她茫然而空洞的看著他們,無措又絕望。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死去……」
「二少爺,你說,我到底要怎麼辦?」
……
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溫西禮失蹤的這些日子裡,她花費了無數的財力物力,找過關係,求過楚燃,試圖把他從監獄裡面弄出來。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恨他,就連她也是……
她那麼恨他,恨他害死了她的孩子,但是當他快死了的時候,她腦子裡想的,都是溫鳳眠曾經對她的好。
他在炸彈爆炸的時候,撲過來將她護在身後的樣子。
那是她最恨的男人,真的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但是,但是……
他為什麼要救她?
她還沒來得及問他,他為什麼要救她,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
姜酒看著楚晚寧的臉色,心情複雜。
說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絕望成這樣。
絕望像是化為了實質,將這個女人層層的包裹,以至於她懷疑,溫鳳眠真的判刑入獄,楚晚寧也要崩潰掉了。
她竟然……
愛著溫鳳眠。
她覺得可笑。
但是看她這副凄慘的模樣,又完全笑不出來。
溫西禮將姜酒冰涼的手握在掌心,他並不理會楚晚寧的話,她所謂的溫鳳眠為他做得一切,都是建立在傷害他的立場上。
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為了傷害他?
姜酒道:「楚晚寧,你為了一個殺人犯要死要活,你有好好照顧相柳嗎?」
楚晚寧微微一愣,抬眼看向她。
「相柳在溫家,現在過得什麼日子,你清楚嗎?」姜酒質問道,「他還是一個孩子,你既然生下他,為什麼不好好照顧他?」
楚晚寧看著她,她看了她一會兒,垂下眼道:「我現在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