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挖了她的眼
季臨淵看著被木羨魚緊緊握住的手腕，有些發愣。
剛才那一瞬間，木羨魚直接把他拉到了身後，所以，大部分的黑狗血都淋在了木羨魚的身上，季臨淵只有衣角被粘上了些許。
木羨魚滿臉都是腥臭的鮮血，配上她這張黑斑遍布的臉，處處都透著詭異。
她伸手抹去遮擋住視線的鮮血，看著一個桃粉色的倩影，緩緩出現在院門的那頭，嬌笑著開口。
「呵呵呵，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魔鬼怪，沒想到只是一個粗鄙不堪的醜八怪而已。」
「也好，這黑狗血自古便有驅邪鎮宅之效，淋上一淋，也好叫她身上的惡鬼，知道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那道桃粉色的倩影緩緩上前，木羨魚眯起了眼睛，終於看清了她的長相。
杏眼桃腮，眉心點著嫣紅的桃花花瓣狀的花鈿，眉黛春山，膚如凝脂，細長的唇線微微上揚，盤在腦後的烏髮中綴著一根奢華的金步搖，搖晃的流蘇在行走間發出陣陣悅耳的聲響。
身上一件桃粉色的紗衣，罩著貼身的曳地望仙裙，裙擺用銀線勾勒著桃花的形狀，行走間步步都是搖曳的風情。
只是眉宇間縈繞的淡淡刻薄，敗了她的花容月貌。
木羨魚冷眼看著她朝自己一步步靠近，薄唇輕啟，「你是誰？」
「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身份。」女子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四妹妹！」
倒是被木羨魚拉著護在身後的季臨淵跳出來，大喊著跑到了她的面前。
季雨霏一雙杏眼中是清晰可見的嫌惡，手上綴著翠玉的羅扇直接擋住了季臨淵想要親近的意圖，「季臨淵，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靠近我三丈之內。」
季臨淵卻像是根本沒聽明白一樣，仍舊親近地上前，想要去拉季雨霏的手，「四妹妹，你怎麼來了？」
季雨霏厭惡地給自己身側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大丫鬟秋霜立刻會意地把季臨淵從季雨霏的身邊不輕不重地推開，「大少爺，小心著點，別髒了我們小姐的衣裳。」
木羨魚微微眯起的眼眸里劃過一道深深的不悅。
她幾步上前，充滿了維護地把季臨淵拉到了自己的身側，嗤笑著開口，「一個庶出的小姐，如此尊卑不分，看來，丞相府的家教，不過如是。」
「你！」秋霜瞪圓了一雙眼睛，看樣子似乎是仗著自家主子的威風，想對木羨魚動手。
木羨魚眉眼一橫，右手狠狠朝著秋霜的臉上甩了過去，「沒規矩的東西，丞相府是如何教養你的？見到本夫人為何不行禮？」
秋霜直接被木羨魚大的跌坐在了地上，一雙水霧瀰漫的眼睛里，有不甘，有憤怒。
木羨魚卻是二話不說，半蹲著身子，又是一耳光打了過去，「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夫人，徐氏，給我挖了她的眼！」
一直圍在周圍悄悄看著這場鬧劇的眾人被木羨魚這種氣勢嚇得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徐氏更是渾身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顫顫巍巍的，不敢上前。
木羨魚的的唇角逸出了一聲冷笑，「怎麼，本夫人使喚不了你？」
徐氏一慌，下意識地去看季雨霏的臉色。
季雨霏已經被木羨魚氣紅了一張臉，陰狠著一雙眸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木羨魚，「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還打了本小姐的丫鬟？」
「若是本小姐今日不教訓教訓你的話，只怕來日，你便要騎在本小姐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季雨霏的語氣逐漸變得咬牙切齒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猙獰，也顧不得木羨魚的臉上是不是還有黑狗血的血污，揚手便想要朝著木羨魚那張駭人的臉上打過去。
不過，她萬萬沒有料到，木羨魚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季雨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木羨魚，你找死！敢對我動手？」
木羨魚雖然外表看上去十分狼狽，但是氣勢上卻盛氣凌人，她答非所問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丞相府的四小姐明年便是及笄議親的年紀了。」
「今日以下犯上的名聲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誰家的公子，敢與你議親呢？」
「大膽！」季雨霏臉上閃過一抹肉眼可見的慌張。
她雖是庶出，但是仗著丞相府的實力，就算是想入太子府也絕非不可能！
可若是木羨魚這個醜八怪造謠生事，傳到京城去，她的聲譽便會一落千丈，如何還能安安穩穩地享受後半生的榮華富貴？
木羨魚沒好氣地狠狠一推，便把季雨霏推倒在了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此時的木羨魚滿身的血污，一張臉恐怖至極，再配上她那副凶神惡煞的眼神，倒真是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徐氏。」她輕喚。
徐氏親眼看著丞相府的四小姐都被這位活閻王給收拾得說不出話來，哪裡還敢怠慢？快步衝到了木羨魚的身邊，「老奴在。」
木羨魚看著低著頭，正極力朝著季雨霏的身後躲藏的秋霜，嘴角漾開了一抹殘忍的冷笑，「給我挖了她的眼。」
徐氏和那秋霜的身體同時狠狠一抖。
秋霜終於急了，拉著季雨霏的衣袖苦苦哀求，「四小姐，救救我啊四小姐！」
被木羨魚渾身的氣勢震懾得有些失神的季雨霏終於回過神來，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木羨魚，「你憑什麼處置我的丫鬟？」
木羨魚笑的悠閑，「既然四小姐捨不得教這丫頭規矩，我身為這莊子的主母，自然要替四小姐分憂了。」
她看著瑟瑟發抖的秋霜，微微俯身湊近她，陰森森地說了一句，「這雙眼，倒也算生的有幾分靈氣，挖了也著實可惜。」
「……」
「不若，這雙眼便給你留著，把你的一雙手，切下來給我好了。」
被木羨魚如此恐怖地注視著，秋霜終於崩潰了，「啊——啊——魔鬼，你是魔鬼！滾開，快滾開！我不要挖眼，我也不要切手，滾開，都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