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人滅口,畏罪潛逃?
留下一句讓木婉清極度不安的話,木羨魚緩緩離開了這間陰暗森冷的柴房。
回到房間的時候,季臨淵一張俊臉上滿是恬靜,看著這張臉,木羨魚心中的憋悶也緩和了不少。
只是脫下外袍想要爬上床的時候,卻意外摸見,季臨淵的被窩裡凈是一片微涼。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去看季臨淵放在一邊的鞋子。
他的鞋底可是除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之外,再無其他,可他睡了這麼久,被窩怎麼還是涼的?
木羨魚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懷疑季臨淵其實是在裝瘋賣傻了。
床上正在裝睡的季臨淵已經緊張得攥緊了拳頭,他在猶豫,如果木羨魚真的識破了他的面具,他到底要不要殺人滅口?
足足半晌,木羨魚終於放棄了腦子裡這個在她看來有些荒唐的念頭,鑽進了另一邊的被窩裡。
季臨淵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
天還未亮,木羨魚便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木羨魚勉強打起精神,穿上了衣服,開了門,「何事?」
來報信的下人一張臉已是煞白,「是柴房,柴房裡的三個人,出事了!」
木羨魚眸光狠狠一凜,拔腿便朝著柴房奔了過去。
到了那裡赫然看見,柴房的門大敞著,濃郁的血腥味從裡面飄了出來。
而裡面,徐氏和張彪一臉的死不瞑目,一雙死魚般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彷彿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般!
他們兩個的身上被泄憤般地捅了十幾刀,血流了滿地,而本應綁著木婉清的繩索卻是被扔在了一邊,木婉清也不見了蹤影。
眼前的一切似乎很明顯了,木婉清殺人滅口在先,畏罪潛逃在後。
木羨魚伸手摸了摸徐氏的屍體,從僵硬的程度來看,他們兩個被人殺害的時間,絕不超過兩個時辰!
她撿起地上被人割斷的繩索,厲喝道,「給我搜!」
不管人是不是被木婉清殺的,她都絕對還沒逃出這座莊子!
莊子上的下人全體出動,按照木羨魚的吩咐四處搜尋木婉清的下落,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也沒能找到木婉清的一點影子。
木羨魚冷著一張臉,眉宇間滿是深沉。
看來,這一次,是她輕敵了。
除了徐氏之外,這莊子上還有其他人,是丞相府那位留在這莊子上的眼線。
或許先前是為了監視季臨淵這個丞相府大少爺,現在,連帶著她的一舉一動,都盡在對方的掌握。
不過沒關係,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難道還怕鬥不過一群深宅中的婦人?
木羨魚正在悄悄盤算著這莊子上到底什麼人有可能是丞相府的眼線,便見一個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衙門來人,說是我們莊子上發生了人命案,要抓夫人您去問話呢!」
若是在平時,他們也是不害怕官府的。
可是,莊子上接連出了幾條人命案子,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便是沒有做賊,遇上官家,也仍舊不免有幾分心虛,生怕這次的事情會牽連到他們的頭上去。
木羨魚微笑,若是官府的人不來,她才要覺得奇怪呢。
「人在哪裡?」她問。
……
木羨魚有些頭疼地看著一臉興奮地坐在自己身邊的季臨淵,「小相公,我真的不是出門去玩。」
季臨淵卻是一臉的不管不顧,死死地抓著木羨魚的衣袖。
無奈,木羨魚只好帶著他一道坐上了馬車,前往鎮上的府衙。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馬車終於緩緩停下。
木羨魚帶著季臨淵剛剛下車,便被凶神惡煞的衙役帶到了公堂上。
「威——武——」
一陣帶著濃濃震懾意味的堂威之後,木羨魚終於看到了傳聞中的父母官。
和木羨魚想象中的形象不大一樣,她下意識地覺得這裡的知縣老爺會是留著八字鬍,長得獐頭鼠目的猥瑣小人。
可面前的這個,穿著娟秀著練雀補子的深藍色官服,頭上戴著頂戴花翎,濃眉大眼,竟是一臉的正氣泰然。
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聲音低沉,震得木羨魚一顆心都跟著微微一顫。
可是,這位知縣老爺還未等開口,從後堂便衝出來一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鬟,尖聲叫道,「老爺不好了!老夫人的頭風又發作了!」
知縣老爺立刻變了臉色,也顧不得木羨魚和季臨淵是不是還在,匆匆忙忙便跟著那小丫鬟跑進了後堂。
木羨魚黑色的瞳仁轉了轉,朝著站在一旁的捕頭勾了勾手指,「本夫人給你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要不要?」
那捕頭巋然不動,看都不看木羨魚一眼。
許是木羨魚的語氣太具誘惑,反倒是站的最遠的小捕快,湊到了木羨魚的身邊,想要聽她說些什麼。
木羨魚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耳語了幾句之後,那小捕快的臉上緩緩爬上了一抹欣喜,然後不顧那個木頭一樣的捕頭的阻攔,一溜煙地跑進了後堂。
捕頭立刻抽出手上的長刀,直指木羨魚的眉心,「你在耍什麼花招?」
木羨魚卻是泰然地笑著,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膽怯,「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替我給你們大人傳話的機會罷了,不用擔心。」
「當真?」
「當真。」
捕頭仍舊有些狐疑,收起刀,正想去後堂看看,卻見那個小捕快一臉興奮地跑了出來,「季夫人,大人請您進去呢!」
木羨魚撩起裙擺,拉著季臨淵,款步走了衙門的後堂。
那小捕快繞在木羨魚的鞍前馬後,一副狗腿的模樣,一直把木羨魚領到了深宅之中的一間房門前。
房門被打開,屋子裡,躺在床上的老太一臉的憔悴,此時正微微穿著粗氣,在那位知縣老爺的親自伺候下喝水。
床畔,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面色不善。
看到木羨魚和季臨淵走進來,更是偷偷冷哼了一聲。
木羨魚全當他不存在一樣,微笑著走了進去。
知縣老爺輕輕地瞥了她一眼,開口便問,「你當真有辦法醫好我娘的頭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