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期待，驚喜

木羨魚帶著季臨淵回到莊上已是黃昏時分，這大半日的光景過去，他們兩個都沒有一點消息，莊子上的人都以為他們已經被知縣老爺給關押了起來。

可這回來的木羨魚和季臨淵看上去都是一臉的意氣風發，哪裡看得出半點被嚴刑拷打的樣子？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上前去，壯著膽子問道，「少爺，夫人，衙門上的人，難道沒有為難你們？」

木羨魚一臉的坦然，「此事我本就是受害者，要罰也是罰那個畏罪潛逃的木婉清，與我有何干係？」

她走進正屋之中，輕聲吩咐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猴三，去給我把這莊子上的人全都叫來，本夫人有話要說。」

猴三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退了出去，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莊子上的人全都叫到了木羨魚的面前。

木羨魚對著猴三點了點頭，她以前只當這個猴三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沒想到他的手腳也是如此麻利。

若是稍加調教的話，或許是個可用之人。

木羨魚在心裡悄悄打著主意，目光掃過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

「徐氏的親人何在？」她低沉著聲音開口。

人群中，一個壯漢攬站了出來，「我是徐氏的兒子，二牛。」

「二牛哥！」他的身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被身邊的幾個人死死地按住，阻止她想要衝出來的舉動。

一張清瘦的瓜子臉上，已是涕淚漣漣。

二牛似乎強忍著想要回頭的慾望，利落地跪在了木羨魚的面前，「我爹死的早，我娘就我一個兒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閉上了眼睛，儼然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木羨魚挑眉，「既然明知我不會善罷甘休，為何不逃？」

她和季臨淵足有大半日沒在這莊子上，若是二牛想要逃跑的話，他們當真未必找得到他。

二牛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黝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低著頭，聲音倔強，「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活該，可我不該連累其他人。」

如果木羨魚因為他的逃離遷怒於他人的話，他就算是能在其他地方苟且偷生，也絕不能活的心安理得。

更何況，還有小翠。

若是他死了，小翠就能死心了，也就遲早有一天，會忘了他，嫁給別人，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

木羨魚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二牛和他身後那個涕淚漣漣的女人身上來來回回地流轉了半晌，微微笑了笑，「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殺你？」

二牛，「……」

「徐氏如何，與你有何干係？」木羨魚彷彿在問一個自己根本不能理解的問題。

不光是二牛，整個莊子上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夫人的意思是，不會將徐氏做的事情，遷怒於二牛？」猴三在旁試探著替所有人問出了他們好奇的問題。

木羨魚微微挑眉，「本夫人看上去像是會隨便遷怒於人的人？」

猴三被反問得微微有些發愣，不過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哪裡是不像，夫人根本不會是那樣的人！」

木羨魚沒有理會他，轉而看著跪在她面前，一臉茫然的二牛，語氣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我相信，徐氏犯下的錯，自是與你無關，」

她又看向站在門邊的眾人，「官府已經查明，此事必然是已經畏罪潛逃的木婉清為殺人滅口做下的惡事，與你們所有人盡不相干。」

如此一來，便是直接將此事的陰霾給翻了過去。

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輕鬆的神色。

可是，木羨魚的目光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目光有些沉重的猴三身上。

自她回到莊上到現在，猴三似乎對這件事情的發展，比旁人更關心些。

可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輕鬆的氛圍之中時，人群後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女子的尖叫聲，「啊——」

眾人紛紛回頭，才發現，已經懷有八個月身孕的小翠此時正雙膝犯軟地跪在了地上。

她的雙腿之間，流下了大片大片的殷紅！

「孩子，我的孩子。」她此時顯然已經被嚇傻了，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翠！」二牛驚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撲到了小翠的身邊。

小翠一雙微微泛著涼意的手握住二牛粗糙的大掌，一雙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恐慌，就連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二牛哥，救救，救救我們的孩子。」

鮮血混合著不明液體從小翠的雙腿之間流下，她的身體也在漸漸變得冰冷。

二牛雙臂用力，把小翠從寒涼的地面上打橫抱起，一邊拚命地朝著房間跑去，一邊大聲地叫喊著，「大夫，快叫大夫來！」

莊子上的許郎中立刻從人群里竄了出來，急步跟了上去。

眾人還有些失神的時候，便聽見木羨魚沉聲吩咐道，「有接生經驗的婦人和穩婆，還不速速跟上去？」

雖然不清楚人群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顯然，小翠怕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現在就要早產了！

眾人如夢初醒，終於紛紛朝著二牛和小翠兩個人離開的方向奔了過去。

木羨魚杏眼微瞪，眼瞧著那個小翠的方才的架勢，到底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她沒有注意到，一直都在默默觀察她的季臨淵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竟開始隱隱有些期待，木羨魚到底還會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在莊上，木羨魚隨手便能使出一劑令人致幻的藥粉，讓自己從留管事的刁難中脫身；在山上，木羨魚竟又懂得如何處理蛇毒，在府衙，她輕而易舉便得到了知縣老爺的青睞。

如此種種，已經讓他不得不深深懷疑起她的身份了。

難道真的如木婉清所言，此時木羨魚的身體里，已經住進了另一個人的靈魂？

季臨淵被自己腦海中跳出的瘋狂念頭嚇了一跳。

可是，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這一切。

季臨淵深邃的眼瞳中飛速地掠過一道暗芒，終於還是不緊不慢地跟上了木羨魚的腳步。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透過木羨魚身上數不清的面具和偽裝，看到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