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1929：值得嗎？

他想要扶住老爺子，他想要堵住他胸口的血漬，他想要抱著他出去救治。

他想……

「好孩子，聽爺爺的話吧！」厲老爺子一心求死，他用盡畢生修為，化成一股子無形的氣，強行將厲焱按壓在地。

然而，他緊緊地閉上眼睛，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罪人……願以全部修為獻祭，助我孫兒提升修為……」

語畢的同時，他全身都漲著一股子氣息，青筋暴跳血脈曲張，最後是直接爆開的。

『砰--』的一聲。

厲焱眼前只剩下一攤血水，它們沒有佔地，而是漂浮在空中，逐一擊打在他的身上--

「啊！爺爺！！！」

即便是沒有養育過他，可他也是他的親爺爺呀。

就這樣死在他的眼前了……

只為了助他修為提升？

值得嗎？值得嗎？

厲焱的腦袋是炸開的。

血珠逐一砸在他身上，傳遞出撕開一樣的痛楚。

然後，一幕幕的片段，傳遞在他的腦海里。

那是……老爺子畢生的記憶！

……

我名喚作厲三。

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厲家家主，各大家族之首，權傾一時。而我上面還有兩位哥姐，可平日里，關係並不親近。

只因，他們是正房太太生養的，而我是外頭小娘養的兒子。

我娘是揚州的女子，溫婉賢淑，骨子裡透著溫柔，平日里喚我時，總喊著『三郎』，像是流水一樣好聽。

十歲前，父親還總來院子里看我的，每次，他都把我高高舉起來，抱著我吃晚飯，然後，便回房聽母親唱歌彈曲去了。

後來，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聽聞是外面的小夫人，又給他添丁了，那位夫人是唱曲的，嗓子比我娘亮，一手琵琶名聞天下。

父親最後一次來院子，應當是我十五歲的時候，剛剛放學回來，便看見門口的黃包車了。

他如同以往一般摸摸我的腦袋，然後同我一起進屋吃飯，桌子上一家人閑話家常。

突然，父親看見了什麼，說：「月娘，你老了，發梢有白髮了，眼底還有一條細皺。」

娘說：「月娘已是半老徐娘，容顏不在了。」

父親聽見這句話，唉嘆一聲，又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言，直至吃晚飯，便稱公司有事，回去處理了。

當晚，娘哭了一整夜，我猜是她特意準備的新曲，無人聽，而倍感失望吧。

初次接觸仙途，應當是動蕩之年。

那時，戰爭四起，民不聊生。

父親同一群家主們，主動站出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當時，領著他們的是一名仙氣翩翩的女人，她翻雲覆雨，能驅動水火，很是厲害。

娘說：「我很羨慕她，能夠愜意瀟洒的活著，可惜……那是我這輩子活不成的樣子。」

娘說：「聽說，修仙者是容顏不衰的，還自帶一股子仙氣，美不勝收的，三郎，你是沒看見，那些家主們看她的眼神……若非是實力懸殊，怕是……」

娘說：「也是娘沒用，無法讓你走入大道。若是娘有本事，傾盡所有，也要讓你成為強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