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情人相續

張楚鋒原地坐化，一方世界規則消失，四周崩塌更加迅猛，齊慕五彩氣息放開，彈開落石，然後抱起秦柔夷，再看看周圍，輕聲說：「多謝了，前輩。」

他說完轉身衝出，深林轟隆聲不絕於耳，到處都在塌陷，樹木翻倒，齊慕衝出樹林，跟著落在房屋前，回頭看去，那一方天地已經塌陷到地下，再無古樹參差，只剩下一大片丘陵凹地。

符士眾人都看著這一幕，不知發生何事，全部聚集到了齊慕身後。齊慕抱著秦柔夷，望著坍塌凹陷的地方，輕聲嘆氣：「張前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再去找玄天宗報仇了。」

齊慕剛說完，一道柔和的笑聲傳來：「喂，你不給我報仇了嗎？」

「看在前輩的面子上，就算了吧。」齊慕嘆氣道：「前輩就像是我一樣，我們……」

齊慕話到嘴邊，忽的呆住，緊跟著渾身僵硬，唯獨抱著秦柔夷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

他的頭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往下轉動。他的眼睛，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看向懷裡的人。

懷裡的人，重新開始變得柔軟，重新開始變得溫暖，那一雙閉著的大眼睛，此刻已經睜開，翹著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笑意。曾經慘白的嘴唇，也正在慢慢恢復血色。

齊慕張大嘴巴，舌尖不斷顫抖。他叫道：「小，小柔？」

秦柔夷已經睜開了眼，就這麼看著齊慕，嘴角一彎，甜甜的聲音傳來：「哎，齊慕。」

多少次的午夜夢回，齊慕都在想著和秦柔夷重新見面的場景，現在這一幕，或許出現在過夢裡，所以顯得格外不真實。齊慕還想再叫，可是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連串一般的落下，滴落在秦柔夷的臉頰上。

秦柔夷笑道：「哎呀，你也會哭嗎？」

她顫巍巍抬起手來，碰到了齊慕的臉頰。齊慕感受到秦柔夷指尖的溫柔纏綿，這才確定，懷裡的人，真的醒了。

「我，我，我……」齊慕顫抖著聲音，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眼淚就是無法控制，掉啊掉啊，秦柔夷雪白的臉蛋，也都被他淚水打濕。

「好久不見，你怎麼只會哭呀。」秦柔夷一眨眼睛，兩道清淚順著眼角落下，兩個人就這麼看著看著，越哭越凶，眼淚在齊慕腳下，匯成窪地。

秦柔夷哭著說：「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啦！」

「我好想你！」

齊慕最後一絲堅強，終於被這兩句話擊潰，緊緊摟著秦柔夷，失聲痛哭起來。

眾符士奇門看到這一幕，全都潸然淚下。這兩年來，無人不知齊慕和秦柔夷的感情，饒是鍾情對齊慕心有情愫，看到這一幕，也是熱淚盈眶。

張天生和秦慕容並肩而立。秦慕容驚訝道：「真的復活了？沒想到不老心真有如此功效。」

張天生嘆道：「不老心是其次，秦柔夷復活，真正發力的，是齊慕對她的一顆真心。」

秦慕容輕輕一哼：「只有他的真心嗎？柔夷對他，難道不是一片真心？你別忘了，房間里還躺著一個雷婷呢，我看一會兒怎麼收場。」

張天生緩步走過來，靜靜聽著齊慕和秦柔夷的抱頭痛哭。兩個人的情感都壓抑了太久太久。

喜極而泣，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詞語。

足足一個小時，哭聲終於沒了，齊慕看著懷裡的秦柔夷，秦柔夷也是望著齊慕，兩個人彼此的思念，終於在眼淚里哭完了。

齊慕直勾勾盯著秦柔夷，秦柔夷臉色發紅，嗔怪道：「你這傢伙，一直盯著我看，我的眼睛腫了嗎？」

「沒有沒有。」齊慕笑著說：「還是很漂亮。你什麼時候醒的？」

「在山洞裡，你和那人說話的時候，我就醒了。」秦柔夷嘻嘻一笑，剛伸出手來，跟著手臂一軟，又是無力垂下。秦柔夷說：「我，我沒力氣了，好累呀，肚子，也好餓呀。齊慕，我想吃你做的烤魚！」

「好，現在就做！」齊慕抱著秦柔夷轉身，看到眾人，微微一頓，朝著房間里就走。進入房間里，床上正躺著雷婷，雷婷起身，看到秦柔夷，呆了呆：「你，你真的復活了？」

秦柔夷本來渾身無力，倒在齊慕懷裡，但看到雷婷，也是吃了一驚，跟著生出無邊力氣，嚷道：「你，你怎麼在這裡？你在我房間幹什麼？齊慕，怎麼回事！」

齊慕頓時呆了，剛才秦柔夷還有氣無力，現在卻火氣十足。他連忙解釋，雷婷已經站起來，認真地說：「我是來找齊慕的。」

秦柔夷一雙秀目幾乎噴出火來，齊慕抱著她輕輕放下，跟著笑道：「要不是雷婷，我都拿不到不老心，也救不了你呢。小柔，你先躺著，我去去就來！」

「你去哪裡？」秦柔夷和雷婷異口同聲，跟著互相看著對方。

齊慕笑道：「我去給你做魚，馬上好！」

他說著風馳電掣，衝出房間，周圍眾人還想和他說句話，也都被他無視。他旋風般到了水邊，一掌出去，抓住四條魚，又想到當初自己和秦柔夷在這裡抓魚的場景，心頭更加甜蜜。

他沖回廚房，三下五除二，四條魚收拾乾淨，煎炸烤煮，同時做起四種魚。

房間里，雷婷站著，秦柔夷躺著。秦柔夷哼了一聲，說道：「雷小姐，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齊慕是我男朋友，你還是放棄吧。」

雷婷嘴唇輕抿：「他也是我的命中注定。」

「什麼也是？」秦柔夷說道：「他只能是我的。你走，你出去！這裡是我家，你出去！」

雷婷不想惹事，咬咬嘴唇，走到窗戶邊站著，卻不出去。

齊慕速度飛快，一抬手，四種做法的魚已經被他浮起，跟著衝進房門。他把魚放在秦柔夷面前，笑道：「吃吧！」

秦柔夷笑著說：「我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齊慕笑道：「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哪個，就吃哪個。」

「我沒力氣，你喂我吃。」秦柔夷看了一眼旁邊的雷婷，然後笑著開口。

齊慕一點頭，拿著魚湯過來，喂到秦柔夷的嘴邊。雷婷在旁邊看著，心如火燒，只能重重哼了一聲。

秦柔夷又說：「我只想跟你呆著，不想看其他人。」

齊慕回頭看著雷婷，雷婷頓時氣急，一跺腳：「你要讓我出去嗎？」

「雷婷，多謝你了，還是出去吧。」齊慕笑道：「小柔剛恢復，還要好好休息。」

雷婷瞪著齊慕，轉身憤憤出去。秦柔夷笑道：「我氣走了她，你不生氣嗎？」

「我不生氣。」齊慕看著秦柔夷，心中萬千感慨。「這輩子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在於任何事情。小柔，你不知道我多麼想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準離開我，更不能出事！」

秦柔夷心頭甜蜜，拉著齊慕的手，柔聲說：「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啊，齊慕，我還有很多記憶，但也有些忘記了。你能給我講講，我睡著了以後，你的故事嗎？」

她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又是說道：「新認識的女孩子，你也要說，全都說清楚！」

齊慕笑道：「好，你不嫌煩，我全都說。」

「我才不煩呢。」秦柔夷心裡想著：我寧願一輩子聽你說。但這話太過矯情，秦柔夷今天已經說了很多矯情的話，現在再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齊慕點點頭，一邊喂湯，一邊講著，從大明山之戰，到兩年的辛苦，只說的月夜初來，佳人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