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紅顏未老恩已斷（字字帶淚，超值的大章節）

二郎神見勢不妙，想逃又不甘心，準備先和我武鬥一場再做打算。

我對板磚高手廣成子尚且胸有成竹，可是，真要和楊戩對剛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有些不淡定。

楊戩無論是果位還是戰力都要遠遜於我，比三清更是差了一個天地。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慌慌的。

關於二郎神的民間傳說，豐富多彩至極。

光是他的來歷就有十幾個版本，有說是大荒大力神、蜀國蠶叢王、氐族酋長之子、白族圖騰神、水神、酒神等等。這還不算，還有三星堆三眼青銅巨像的外星人說法，印度三眼異神說法等。

甚至還有明末家據理力爭的楊戩和孫悟空其實是一個人的怪談……

楊戩神力無窮，又肉身成聖，金剛不壞，堪稱我魔軀修成之後的頭號勁敵。眼看著他沖了過來，我也顧不上分出神念打開辛洛斯的血色空間，把三女收進去了。

用劍迎向方天畫戟，兩大神兵相交。天崩地裂飛沙走石。日月無光，星辰失色。

只聽見咔嚓一聲金屬脆響，方天畫戟被辛洛斯一劍斬破。

楊戩怒吼，顯化成銀甲巨人，八九玄功運遍全身，整個人好像是用鋼鐵澆注的一樣。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赤手空拳衝過來，妄想一拳把我砸碎。

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你能大，我也能。心念一動，我全身從里到位皆被魔魂殘念染成墨色。體型瞬間暴漲，變成了和楊戩一樣大小。辛洛斯隨著我一起變大，血紅色的劍身劈向楊戩。

好一個二郎神，不閃不避，直接出掌夾住辛洛斯，試圖從我手中奪劍。

「楊戩，忍你我可以很久，殺你我只用一劍。毀滅！」

我兩臂瘋狂的朝辛洛斯灌注魔魂殘念，劍身再度暴漲。

在剛猛無儔的劍氣和殺氣，楊戩夾劍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可笑。劍體突進，一下子斬在楊戩的身上，以他的天眼為中心，把他的身體一分為二。

楊戩被我一劍劈成兩半，瞬間各自成形，變成了兩個人。

這是七十二變的能耐，只要他神魂不滅，我是殺不死他的。楊戩一分為二，再次朝我殺過來。辛洛斯大開大合連續劈斬，楊戩的分身越來越多。

七十二般變化，現在三清殿廢墟之上站了七十二個楊戩。

這七十二個楊戩代表了楊戩從古至今的七十二個身份，每一個身份背後都有民眾的信仰之力。

譬如都江堰太守李冰的二兒子，這就是一重身份，我若殺掉這個楊戩，就等於毀滅了信奉這個身份的萬千民眾的信仰。還有古蜀國有十萬民眾，信奉楊戩是他們的王蠶叢所化，我殺掉這個楊戩，等於毀了古蜀國十萬民眾的信仰……

現在我終於明白在封神榜中楊戩為什麼會成為BUG一樣的存在了。

殺他一人，等於同時殺掉了植根與中華民族中的七十二段神話傳說，毀掉了千萬民眾信仰。

要知道，當初我從人字卷天書中所獲的信仰之力也不過才幾十萬而已。

和前面的幾位金仙不同，那幾位在和我戰鬥的時候已經被民眾背棄，信仰之力自動消失。這楊戩神位眾多，背後的信仰之力太過巨大。

我隱隱覺得，如果我強行殺掉楊戩的話，有可能會損壞地球位面的大千世界。要是這樣的話，天道肯定會容不下我。

唉，和楊戩相比，我寧可對元始天尊下手。

……

現在七十二個楊戩站在我的四面八方，他也沒有再度衝過來的勇氣了。七十二變已經耗盡神威，再死可就是真死了。

「無命，楊戩不好殺。」宋鈺虛弱的說道。

「不是不好殺，而是不能殺。」我說道。

「難道要放他走？不行，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殺掉他。」西門明月憤恨的說道。

「明月，殺楊戩的代價，無命承擔不起。」宋鈺說道。

「……」西門明月。

這就尷尬了，這場戰爭一開始的目的就很明確，殺楊戩。

現在楊戩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死的是廣成子和哪吒。戰果簡直是南轅北轍。

「哈哈，范無命，你在猶豫什麼？」楊戩見我沉默不動，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

「楊戩，你滾吧。算你命大，不過你要跟我記住，只要我范無命還在人間，就不容許你再下界放肆。還有，傳話回天庭，從今日開始所有神仙不準再染凡塵！」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算什麼東西？把自己當成太祖皇帝了嗎？」

「你到底滾不滾？」

「我楊戩走不走，何時走，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要挾。」楊戩冷冷的說道。

我不殺楊戩，顧慮的是天道懲罰，顧慮的是千萬民眾的信仰之力。可笑的是楊戩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篤定我不敢殺他。

既然他人不肯走，就付出些代價讓他清醒一下腦子吧。

「酒神何在！」

我大吼一聲，七十二個楊戩中有一個的身體莫名一顫。

楊戩神位眾多，酒神是其中一個，也是信仰之力最少的一個。完整的楊戩我不能殺，但是不代表我不敢動他分身。

所以，當代表酒神的楊戩剛有異動，辛洛斯立刻斬落。酒神楊戩分身碎裂。化為金色光點沒入地下。此後，人間再無關於楊戩的酒神傳說。

楊戩剩下的七十一個分身同時臉色大變。

「還不走嗎？白族守護神何在！」

我又喝出一個楊戩的神位，找出代表白族守護神的楊戩分身之後，一劍斬滅。

「氐族三眼神明何在！」

「蹴鞠神何在！」

「獵神何在！」

「三眼大力神何在！」

……

這些都是楊戩的神位，名不見經傳，即便是在神話也都很少提及。我殺掉他們。不用承擔任何麻煩，更影響不了大千世界。

而像清源妙道真君、小聖、水神、擔山二郎、道門金童、灌口二郎神、赤城神等楊戩的大神位，我是一個也沒敢殺。

一口氣殺掉楊戩分身的一半，剩下的三十六個楊戩再也無法淡定，化為三十六道金色流光返回天庭。

「范無命，今日之仇。我楊戩他日必報。」

「坐等。」

被我斬滅了三十六個分身，也就是斷了楊戩的三十六個神位，直接把他的戰鬥力削弱了一小半。等他再來人間，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再說了楊戩以為返回天庭這事就算完了嗎？等著看吧，我會讓靈異科想辦法改寫中國神話史，把楊戩黑化。剝奪他剩下的三十六神位中的信仰之力。到時候，楊戩最大的本錢就只剩下八九玄功，肉身還在不在聖位都不可知了。

楊戩一走，我打開辛洛斯內部的血色空間把受了重傷的三女全部收進去，定位月球，奔月而去。

至於和西方天命之女艾格尼絲會面的事情。只能等眾女傷好了再說了。而且龍虎山這場天人大戰，艾格尼絲肯定可以全盤知曉，到時候就不是我急著找她，而是她來見我了。

回到月宮，我把三女放進神殿的月亮池中。

月亮池水靈力充沛，療傷效果不亞於任何仙丹靈藥。西門明月恢復的最快。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在她的安排下我又把劍身內部的流風櫻等人都陸續放了出來，由西門明月分配房間。

血舞傷的最重，劍身內部的血色空間蘊含著魔魂殘留的氣血和怨念，比月亮池更適合為她療傷。

一個白天過後，宋鈺和白輕雪也傷勢復原。除了血舞之外，眾女齊聚在月宮神殿內。

個個神情嚴肅。白輕雪神情緊張。

「無命，我帶范閑去月宮花園玩耍去了。」胡媚娘率先開了口。

「好。」

胡媚娘性格溫順，看出氣氛不對勁，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神殿。

范閑一走，神殿中的氣氛更加嚴肅了，這種不友好的氛圍其實全是因為白輕雪的到來。在場的人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龍虎山所發生的事情。除了宋鈺，流風櫻、姑射仙子、西門明月三女都對白輕雪帶有強烈的恨意。

至於白輕雪，被三女的氣勢逼迫，原本還有的愧疚之情也消失無蹤，冷漠的坐在月亮石座椅上，和三女對持。

西門明月神情不善。宋鈺神情複雜，流風櫻更多的是為我心疼，姑射仙子頗有微詞。還好血舞不在，要是血舞在這裡，我估計已經和白輕雪打了起來。

「范無命，這女人是你請來的，你先說吧。」西門明月先開了口。

其實關於白輕雪和我的因果，和楊戩開戰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是太初情根所化，而白輕雪就是我的魔種，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

西門明月要我說，我只好再次說了一遍。

「無命，要是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你一輩子都要受她拿捏？到時候你連自己都自尊都維護不了，我們幾個姐妹還能留在你身邊嗎？」西門明月說道。

「明月，無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宋鈺說道。

「沒有辦法又如何，總之，有白輕雪就沒有我西門明月。」西門明月說道。

「附議。」姑射仙子冷冷的看了白輕雪一眼，點頭同意。

「附議。」流風櫻也隨之附和。

三女一條心。是鐵了心和白輕雪水火不容了。宋鈺長嘆一聲，再也無法開口了。

我有點腦袋疼，看到老神在在充耳不聞的白輕雪，心裡也對她有了些怨氣。

「輕雪，你跟我來。」

白輕雪默然起身，跟著我走出神殿。我召喚出辛洛斯帶她直接飛回人間。天上雪神王座。

雪神王座清冷依舊，空中終年飄雪。

白輕雪走過去，用手摸索著王座上的雕紋玉飾，神情激動。

「你嫁給楊戩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沒有苦衷，一切都是我任性選擇，就像楊戩所說的那樣。我是為了貪圖眾仙賜福凝聚不滅金仙之體。」白輕雪冷冷的說道。

「我不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女鬼？」

「單純嗎？范無命。你知不知道我經常覺得自己很臟？你這些女人嫁你的時候哪個不是清白之體，只有我一個例外。對不起范無命，我之所以連番負你，一切都是因為我配不上你，我臟。」

「輕雪你錯了，你不臟，髒的是這個世界。」

「我以為等我重新凝聚輕靈之體后，就不會再有這種噁心的感覺。可是即使我做了雪神，我還是覺得自己是骯髒和下賤的。你對我越好，我越是覺得配不上你，越是想離開你。」白輕雪痛苦的說道。

「你以後還會離開我嗎？我的命其實全在你手上，如果你再離開我，我可能就永遠的消失了。」

「范無命，你也看到了，我的性格是無法和眾女相處的。你留我是留不住的，要麼她們傷心。要麼我傷心。你怎麼選擇？」

白輕雪拋出了一個令我很頭疼的問題。她有無法解開的心結，只要心結還在，就不會和眾女融洽。

現在，她把問題拋給了我，我該怎麼選？

選眾女，她傷心而去。到時候我很可能直接隕落，成為一段印刻在眾女心頭的記憶。

選她，我自命太初情根，這下子要傷害多少顆芳心？

眾女的身影在我心頭劃過，抬頭看見的又是白輕雪令人心疼的模樣。

我很久沒有說話，天上的雪花下的越發緊緻了。

「范無命，我有一個好辦法。既可以保你永世性命無憂，還能讓你和眾女歡聚一堂。你要不要聽聽我這個方法？」白輕雪忽然說道。

「你說。」

「只要我死了，你的情根就永遠再也不用擔心因我受損了。到時候後宮穩定，天下太平！」

白輕雪說完，全身金光煥發，片刻光景全部離體而去。

失去金仙之體后，白輕雪變成了單純的輕靈之體，坐在雪神王座上面笑顏如花的望著我。滿頭情絲，瞬間變為白髮。

紅顏未老，恩情已斷。

我心頭大震，閃身衝到她身前，想要把她擁在懷裡。可是白輕雪已經生機全無，和雪神王座完全融為一體。

天山之上，多了一座冰雪女神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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