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反間計
他們兩人被黃軒抓到這麼多次,毫髮無傷,並且他還在這段時間掌握西涼鐵騎的板甲技術。
這算什麼?
他們倆人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沉默中,城門忽然傳來聲響。
似乎是要打開,就在這時,周洪瞧見門口閃過一人的身影,他掏出藏在鎧甲下的匕首,回頭就沖著馬超的大腿上就是一刀。
接著,在馬超一臉震驚中,周洪說出了坐實他們兩人叛徒身份的一句話,「將軍小心為上。」
話音落下,二百人高舉盾牌,轉身就跑,將馬超與閻行兩人就這樣扔在城門外的地上。
聽著承平兵離去的聲音,馬超露出苦笑,望著天邊的星星陷入沉思,這一次,他就算是以死明志,也沒用。
「黃軒,你好深的算計!!」
一聲長嘆中,兩人被曹軍救回城內。
半個時辰后,曹昂面色陰沉的看著下方正在彙報的士兵,冷聲問道:「你所說,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公子明鑒。」
士兵連忙磕了個響頭,慌忙說道:「小人打開城門時,那幾人還沒離開,小人也沒聽太清楚,只是聽到什麼『將軍小心』的話語,接著,小人親眼見到馬超將軍的腿上被承平軍刺了一刀。」
「此事莫要聲張,下去吧。」
聽罷,曹昂命人賞了他幾粒碎銀,坐在書房內面色陰沉。
砰。
「該死!」
曹昂一拳狠狠砸在案桌之上,酒水飛濺。
他知道馬超和閻行應該不太可能反叛,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免不了是黃軒的陰謀。
可他自己不敢賭!
如果,這兩人當真反叛,後果不堪設想!
形勢,對他們越來越危險了。
……
是夜,漢中郡太守府內。
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從其中傳來,。
曹昂面前的馬超與閻行兩人面色陰沉,沒有抬頭去看曹昂。
他也不怪罪,自顧自的說道:「兩位將軍,這幾天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緊跟著,他揮揮手,意示兩人離開。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人任何解釋,離開房間。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解釋?
黃軒有馬家西涼鐵騎製作板甲的技術,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雲傳授的?
絕不可能。
趙雲的西涼鐵騎佩戴的一直都是普通的鎧甲,當年在豫州雖說他俘虜了不少西涼鐵騎,得到一些鎧甲,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仿造出來。
並且,他們的裝備最多是鎧甲覆蓋率高一些,實際的核心板甲技術,並未掌握。
不然曹操也不會費勁心思的想要馬超等人完全忠誠自己,以此來強大自己的實力。
走出房間,閻行與馬超兩人相視一眼,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他倆經歷相同,也不必要再多說什麼,只能順其自然。
等到馬超兩人離去后,夏侯淵被曹昂叫進房間,「妙才叔。」
瞧見曹昂如此模樣,夏侯淵趕忙拱手作揖,低聲道:「公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您一定要看好馬超與閻行二人。」
曹昂按下夏侯淵拱拳的雙手,目光微沉:「他二人失蹤如此之久,現如今毫髮無傷地回來,又有之前的一些事情,安全起見,妙才叔明日將他們二人派去看守東城。」
「公子放心。」
夏侯淵連連點頭,退出房間。
與此同時,身處於承平營地內,黃軒打發走周洪,低頭看向手中的地圖,喃喃道:「還差點兒什麼,不知道小武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門外一人撩起帘子闖進來,正是司馬懿,他走進營帳,半跪在地上,沉聲說道:「主公,那兩千名俘虜頗為騷動,對曹昂頗有怨氣。」
黃軒嘴角微微翹起,「帶本侯去看看。」
說罷,他起身跟著司馬懿走出房間。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俘虜的關押地,還沒等靠近,黃軒就聽到一聲聲的抱怨。
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原本不大的小聲討論,等到黃軒來的時候變成沸反盈天。
所有俘虜都開始動搖,懷疑自己是一枚棄子。
「都閉嘴。」
正在這時,黃軒走到他們正前方,一聲厲喝。
渾厚的嗓音頓時將他們的聲音鎮住,近兩千俘虜都閉上嘴抬頭望向黃軒。
「曹昂不派人來救你們,你們就是這副模樣嗎?哀聲怨氣,軍心何在?身為軍人,士氣如此低下……」
「難道你被丟下了不管,你心裡好受?」
黃軒話音未落,一名『俘虜』站起身子。
他雙目透著血絲,瞪大了眼珠盯著黃軒,冷聲大喝:「你知道什麼?我們為大魏出生入死,死在沙場上也就算了,現在被扔在這裡?
我們一天都沒吃沒喝了,你知道什麼?你跟曹昂一樣。」
此人說著說著竟然痛哭起來,接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說著大魏丟下自己的話,噗通一下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見此一幕,黃軒心中讚歎著這名隱樓衛表演真實,臉上卻不動聲色,招呼跟著一起過來的司馬懿將他帶走,說道:「將他厚葬吧。」
緊跟著,黃軒掃了眼其餘的俘虜,望向路過自己的司馬懿,拉住他,輕聲說道:「重賞之,日後給他分派隱樓衛的滲透任務。」
「是。」
兩人湊在一起本來是小事。
可在一人死亡后,這些俘虜看向黃軒都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總覺得黃軒是在密謀坑殺他們。
他們也不傻,當年白起可就沒少干這事。
下一刻,黃軒推走司馬懿,望向眾人,冷聲說道:「本侯憐憫你們,回去吧,若是有得選,不要與本侯再在戰場上相遇。」
說罷,在眾人驚恐且疑惑的眼神中,黃軒竟然真的帶兵離去。
「他說的是真的嗎?」
「還不快跑。」
「慢著,去哪兒?」
……
士兵中,一名年長些的老兵抓住要立馬逃走的年輕士兵,問道:「你會無緣無故的放了自己的敵人嗎?」
年輕士兵搖搖頭。
「我看不如這樣,這樣是黃軒的計謀,我們就與他拚死一戰,畢竟他拿我們當作棋子。」
老兵一邊說著,撿起一根樹枝插在地上畫圖,繼續說道:「如果他不是計謀,我覺得,我不想再繼續做下去……所以,我們可以藉機投奔馬超兩位將軍。」
「他們怎麼了?」
聞言,一名二十齣頭的士兵湊了上來,皺眉問道。
「你們不知道嗎?」
老兵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想著差點兒說漏了嘴。
然而臉上神色依舊平靜:「馬將軍被懷疑有反叛之心,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今天白天的時候你們不是都聽到那些承平兵所說的話了嗎?」
話音落下,他掃了眼其餘的人,每個人都是點頭同意。
其實他就是黃軒派人安插進俘虜中的隱樓衛,因為年長,所以被當作後勤士兵,再加上他面生,很多曹軍俘虜都是追著他問怎麼被俘虜的。
結果就是一天的時間,他在俘虜關押地混的十分不錯,再加上自己對曹操一眾將領的脾氣秉性都心知肚明,到最後也沒人懷疑他。
至於承平軍所說的話,實際上只是他們餓了一天記不清楚事情,這名隱樓衛胡亂搪塞的。
是夜,漢中城下出現一隊曹兵,這些人都是黃軒放回來的俘虜,與之前一樣,曹昂先是等待了一會兒,接著便派人將他們接回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誰成想,這一招正中黃軒的心意,這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等到一個多時辰后,這些士兵都在兵營內歇息了,老兵再次坐起身子,冷笑一聲,「真是丟人,還想拿金銀堵住我老頭子的嘴,做夢!」
聲音傳出,竟然有十幾人跟著坐起身子,看向老兵,這些人齊聲勸道:「別瞎想了,快睡吧。」
……
次日,馬超在腿部的傷口換藥后,起身走向太守府。
他前腳出門,後腳便看到夏侯淵帶著一些禮品補藥朝他的住處走來。
夏侯淵來幹什麼?
難不成又有其他打算?
馬超面不改色,心中已經開始算計起來。
畢竟曹家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西涼鐵騎的板甲技術。
兩人遠遠的看見對方后,同時擠出笑意,夏侯淵倒是直接一些,高聲喊道:「孟起賢弟,傷勢如何啊!」
「皮外傷。」
馬超咧嘴一笑,走上前將他迎入房間內。
等到二人坐下后,馬超便開門見山:「妙才兄,這次來,所謂何事?」
「沒什麼事情,公子知道你們二人這一路上辛苦疲憊,準備讓你們鎮守北門,順便照看一下那些剛剛被放回來的俘虜。」
「嗯?」馬超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哈哈哈,孟起賢弟,難道你當真以為公子會懷疑你不成?都只是給黃軒小兒看的。」
說著話,夏侯淵從腰間取下兵符遞給馬超,叮囑道:「可要小心,那些人之中可能有很多姦細,此事可是重中之重。」
話音落下,夏侯淵起身離開。
……
轉眼已過去五天的時間,黃軒帶人在承平營地韜光養晦,不急於攻城,曹昂則是守著漢中,也不出城先發起進攻。
第六天,黃軒正在營地內看著手中的地圖思索關於漢中拿下后該如何布防的問題。
正在這時,虞武面色陰沉地撩起帘子走進來,瞧見黃軒后,他拱手抱拳,沉聲說道:「主公,涼州被曹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