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奴婢喬凝
三日過去，益州以西龍亭。
「我回來了，主公。」
趙烈雙眼帶著血絲，滿身塵土，話音剛落，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小烈！」
見此一幕，黃軒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上前抱起他，沖著門外的一名小丫鬟喝道：「還不快去叫醫官，把太守府的靈芝熬了端來。」
小丫鬟面色惶恐，一邊點頭一邊眼淚汪汪地往外跑。
雖然被嚇哭了，但做事還是很好，不消片刻，一碗靈芝葯湯端了過來，醫官冷傲也是捻針站在床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下巴。
一針又一針扎在趙烈的身上，就像扎在自己的身上，等到施針完畢，湯藥也給趙烈灌下去，冷傲後退幾步，坐在凳子上，面色蒼白。
喘了幾口氣后，他這才起身沖著黃軒一拜，恭敬地說道：「主公，趙將軍只是勞累過度，舊傷複發，療養兩天就好。」
話音落下，冷傲腿肚子發軟，差點兒跪在地上。
趙烈是誰？
主公的兄弟手足啊……這要是一針扎不準，項上人頭難保。
「下去吧。」黃軒面色陰沉，瞧見趙烈睜開眼睛，便支走冷傲與小丫鬟，「小烈，先歇著吧。」
「軒哥，有的勸，馬超答應五天以後在成固在五十里的山林相見。」
趙烈面色緊張，右手無力地抓住黃軒的衣角，說著說著又暈死過去。
見此一幕，黃軒長嘆一口氣，以趙烈的性格，自己交代的大事，他都是拚命完成。
想來這一路估計趙烈三天三夜都沒合眼過，下人說馬匹也換了，趙烈還帶回來幾個陌生的人頭，應該是在路上遇到了伏擊。
「苦了你了。」
黃軒長嘆一聲，起身給趙烈蓋好被子，轉身離去。
就在黃軒前腳離去，一個瘦小的身影也躡手躡腳地走進趙烈的房間。
「這是我娘給我的，說是護身的。」
身影跪在床邊，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塞到趙烈的手中，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趙烈的胳膊，「這是要經過多長時間的苦練。」
來者正是被黃軒一聲厲喝嚇哭的小丫鬟喬凝。
「誰人膽敢……」
正在這時，趙烈忽然一個鷂子翻身，騰空而起，反手一把抓住喬凝的手，剛要用力，又倒在床上沒了反應。
「啊……」
被這一嚇，喬凝也忘了自己來幹什麼的，尖叫著衝出房間，跑去找醫官冷傲。
剛剛恢復平靜的太守府頓時又變得熱鬧起來，閑言碎語也跟著傳了起來。
是夜，太守府一處狹小的房間內，黃軒面無表情地看著喬凝，後者跪在房間正中心，表情惶恐。
雖然她沒練過什麼功夫，但是在這樣陰寒的房間內，她也能清楚地感覺到所謂的殺意。
冰冷的寒氣順著她的后脊樑一寸寸的往上爬行。
「說吧。」
突然，黃軒一聲冰冷的提問，將房間內的冰冷再度提升。
寒氣當即鑽入喬凝的後腦，她立馬撲倒在地上，緊張地看著黃軒，「奴，奴婢不知道說什麼，奴婢只是將自己的荷包送給了趙將軍。」
無人應答。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喬凝見沒人理會，猛地抬起頭跪直身子，咬著牙說道：「趙將軍身負重傷，奴婢不知道醫術，但是知道娘親給奴婢的荷包……」
「就這麼簡單？」
黃軒打斷她的話，後者點點頭，雙眼內充滿恐懼，卻沒有半分的隱瞞。
沉默中，喬凝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趙將軍有無妻兒奴婢不知道，但奴婢願意照顧趙將軍。」
話音剛落，黃軒冷聲回了一句，「那就去吧。」
狹小黑暗的房間內，喬凝滿臉震驚，一陣無語過後，她點了點頭，說了聲告退，起身離去，只是每走一步都會停頓一下，好像在等著一把利劍穿透她的後背。
只不過，並不是她想得那麼可怕，一直到走出房間，黃軒都沒有叫住她，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些刀光劍影。
等到她離開后，黃軒掃了眼陰暗的角落，問道：「她真的是毫無背景？」
「回稟主公，喬凝生在龍亭內，一十五年不曾踏出龍亭一步，家中父母早亡，被舅舅送進太守府做了丫鬟。」
「派人跟著她，沒什麼問題，就讓她當趙烈的貼身丫鬟，另外，傳令下去，喬凝乃是本侯欽點的趙將軍的貼身丫鬟，再有胡言亂語的人，割舌。」
昏暗的房間傳來一聲沉悶的回應。
夜色降至，趙烈依然在昏迷之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床邊不僅有醫官不分日夜地守著，還多出了喬凝。
喬凝也不怕臟，坐在床邊的地上，雙手緊緊的握著趙烈的右手，看著趙烈依舊蒼白的面孔，雙眼滿含淚水，「為什麼要征戰天下，呆在家裡不好么？」
「雄心壯志，女流之輩怎麼懂的？」
話音未落，一邊跟著守夜的冷傲回了一句。
喬凝回頭瞪了一眼冷傲，如今她身為趙烈的貼身丫鬟，身份地位也自然高了些，有些話自然也敢說，張嘴懟了回去，「就你們懂？孫小姐不還是跟著主公征戰沙場？在軍中的名望不差。
還有，你這麼懂，你怎麼不去？」
被這樣懟了幾句，冷傲也知道自己這是閑操心，便低下頭繼續看書，不再搭理自言自語得喬凝。
說起來是個丫鬟，但是喬凝的長相卻是一等一的，當年在太守府內，太守府的幾個公子少爺都是想盡辦法的爭相討好喬凝。
好在她入太守府不久便是劉備大敗，黃軒接管龍亭，一系列的政策下來，也沒人敢頂著黃軒的強壓行猥瑣之事，倒也保住了她自己的一份清白。
房間內，柔聲細語不斷地傳出，冷傲也自知多餘，拿起書本坐在外面的長廊讀了起來。
……
與此同時，龍亭之外，司馬懿與黃軒兩人帶著一百名承平親兵在月色下往遠處疾馳。
雖然承平兵的軍馬都是萬里挑一的好馬兒，可路途實在遙遠，再加上這邊的驛站也沒有建設完畢，還是花費三天的時間才到達成固附近的一處小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