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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江城的船是和樂康公主一起靠岸的,靠近江岸之後任江城才發覺這是一個專用的碼頭,碼頭上並沒有不相干的雜人,並且江里也沒有其餘的船靠岸。
「皇室公主,到底不一樣啊。」任江城算是對皇權、特權有了新的認識。
任平生和她一起站在船頭,見她興奮的踮著腳尖往岸上觀望,便笑著指給她看,「阿令,穿深青色袍服的那位,便是你舅父了。」任江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望,雖然離得遠還看不清楚,不過單看體形、輪廓便知道了,他儀錶一定不俗。
「舅父是位美男子吧?」任江城開心的問道。
任平生笑,「當年阿父和阿母新婚時節,范家親朋常說,『妹婿冰清,妻舅玉潤』,我和他天生應該做郎舅的。」
「真的么?」任江城聽的津津有味。
她饒有興緻的瞅瞅任平生,想像了一下他年輕時的樣子,不由的悠然嚮往。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他還有這樣的風采,想當年更是皎如玉樹臨風前,人間真絕色吧?那麼,范靜舅舅一定也是……
她興奮的往岸上張望著,忽地「咦」了一聲。
數名府兵抬著個大而舒適的敞篷轎子過來了,在范靜近旁停下。那從轎子上下來的人,不是桓十三郎么?
看這樣子,他是從岸上過來的吧?可是他明明和樂康公主一樣在船上的……
任江城有些迷惑不解。
船靠了岸,停穩了,任平生攜了女兒的手一起下船。瘐涵從鄰船下來之後,便笑嘻嘻的沖著任江城過來了,「阿令,咱們這便要分別了,真捨不得你。你閑了要來看我啊。」任江城含笑道:「我和我阿父暫時住在范家,安頓下來之後,我給你寫信。」瘐涵很高興。
任平生也和安東將軍道別。
任江城瞅瞅四下里沒什麼討厭的、多嘴多舌的人,忍不住問道:「阿敏,你表兄不是和你們在船上么?可是我方才看到他在岸上,也不像是才上去的啊。」瘐涵笑彎了眉眼,「我表兄不拘走水路還是走陸路,都是神速的啊。他這回能陪我阿父阿母慢悠悠的晃了這麼久,我阿母和阿父背地裡驚嘆過好幾回呢。這回表兄算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了。不過,自打在吳郡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他便獨自乘船回京了,我阿父說,京里有急事需要他去辦。我表兄一走,十四郎也走了呢,我家阿兄沒了可以談天下棋的人,還很不高興呢。」
「如此。」任江城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樂康公主很嬌貴,便是出門在外也凡事講究,坐船坐累了便要停下來休息,上岸散心,所以這一行人從宣州過來走得其實是挺慢的。桓廣陽能有耐心陪樂康公主這麼久,連她自己都覺得稀奇。等到蕭慶正公然挑釁,桓十三郎、十四郎兄弟二人便不再隨著樂康公主悠然前行,趕回京城去了。
也或許是桓家真有什麼急事需要他兄弟二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