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揭露

辦完飯卡我們三個人在學校好好的轉了轉，尤其是黃賢，那是一個以八卦為終身己任的人，對於學校的各種建築和傳說那都是頭頭是道，不過很快我就和胖子他們分開了，僅僅是一下午的時間我們三個人已經打成一塊了，所以胖子把我送到那個廣場就讓我自己下車去校長辦公室了，讓我離開校長辦公室以後打電話給他他來接我，在這個校園裡大部分人都有車，即使沒有車也有校園擺渡車，那種車就是那種觀光車一樣，免費擺渡學生的，而其中的始發站就在這破夜廣場。

不過有轎車坐，我自然是選擇讓胖子來接，如果不是校長只讓我一個人去，我一定會拉上他們兩個人，胖子倒無所謂，反倒是黃賢很是惋惜，因為黃賢就想著能見見校長，用他的話來說，這是他來學校最後的心愿了，現在多留遺憾啊，看他那口氣有種「朝聞偶像，夕死可矣」的偉大胸襟，為了讓他多活一陣子，我還是自己去面對江楚吧。

這個時候的破夜廣場已經空無一人了，這個廣場只有平時有什麼重大事情的時候，聚會用的，當然學校也有專門的操場和禮堂，不過一般到這裡有種宣誓的感覺，黃賢還給我八卦了一下，每年只有開學典禮和農曆初一才會有聚會，據說這個廣場也不簡單，是校長和幾位校董，教授仔細勘測后建造的，下面有一個地下室，那裡面用來封印全世界各地捉來的妖魔鬼怪的，所以這上面的廣場其實就是一個封印。

對於這下面封印了什麼，我還是有點怕的，尤其是傍晚時分，微涼的空氣會讓我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害怕，這個廣場里也沒有人在，用黃賢的話說：「這個時候不是在社團舞會等地搞社交2，就是在圖書館里發奮，或者閉關修行，還有可能蒙在寢室里打電腦，無論怎樣都不會有人跑到這上面來，教導處已經關門了，除了找校長，來這裡做什麼？談戀愛？別開玩笑了，三位聖人面前誰敢卿卿我我？」

一路小跑跑到山頂，那裡有一棟三層小樓，在整個學校的最頂端，可以俯視下面的很多，包括那個破夜廣場，我看著緊閉的門，總覺得一種荒山古堡的奇妙意境就產生了，鼓起勇氣敲了敲門道：「校長，你在不在？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話音未落，門已經開了，裡面的燈光都亮著，只是門前沒有人，江楚還是穿著那件白色的唐裝站在一扇客廳的落地窗前，凝望著外面，門剛打開他就道：「進來隨便坐吧，我有點事和你說。」

那棟別墅小樓里，下面的整個客廳就是一個大辦公室，房裡的東西不多，一個碩大的實木辦公桌擺在中間，簡直有一張兩米大床那麼打，要不是上面的電腦和書夾，我甚至會以為那是一張床，在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黑色柜子，看不到裡面有什麼，只能看到外面有幾個門，裡面應該裝了很多的東西。

聽到江楚的吩咐，我點頭應諾，就小心翼翼的走到房中，坐在朝內的一張椅子上，椅子上好像還有溫度，好像有人剛離開不久，不過我可以肯定剛才一直沒有人離開房子，我看了看二樓一排緊閉著的門，或許那個人在樓上吧，不知道是誰，不過這是校長的私事，我也不好過多去打探。

「朱塵，你覺得你爸爸朱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江楚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我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我爸委託他來試探的，難道我爸要給我繼承權？看著他在學校的地位，我就覺得他之後的生意可能越做越大，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小廠長所能比的了，要是我突然有錢了，我就再也不用回那個小地方住了，我媽也不用過得那麼幸苦了。

想到這，我知道怎麼也得說點好話，所以我就開始了我的長篇論述：「在我心中我爸是一個很溫柔體貼，帥氣英俊，儒雅有氣質，善良好施，專一有禮，誠實守信，公平公正。」

「我讓你來不是來顯示你半吊子的語文水平和秀下限的，我想聽聽你真心的感受，你放心沒有什麼測試之類的，答的好我會送你一份禮物，對了，我有他心通，也就是一般所說的讀心術，所以你不要想騙我。」江楚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他的臉上有些哭笑不得。

我心想，你有讀心術還用我說？直接看就好了，騙鬼呢？剛想到這，江楚就接道：「我沒有騙你，但是他心通不是萬能的，每個人的心相變化迅速，縱使菩薩不能知悉其迅速無常，唯有佛陀能知悉眾生心相，所以我也只能知道一個大概，有些東西還是要你自己說，比如你的感覺之類的。「

江楚的話，讓我真的很驚心，看樣子他真的能讀心，為了不徹底激怒他，我想了想之後對江楚道：「校長，你要我說一個感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對我爸的感覺其實挺模糊的，很早以前我覺得他很偉大，能給我很多讓同學羨慕的東西，名牌衣服，新奇的玩具，最新最好的教輔資料，等等，但是七年前，我媽帶我離開的時候，我恨他，那時候我覺得他太絕情了，可我也只敢在想象里報復他，到了後來，我更眷戀他之前所給予我的好。

其實我是一個很懦弱的人，就像古人說的那種匹夫一樣，他給我一丁點好處都能讓我記很久，加諸給我的傷害很快就會被忘卻，所以到現在我更覺得他像一個男人，至少還記得這個世上還有我這個兒子，哪怕我曾經背叛過他，雖然不是我的本意。」

說完我鬆了口氣，等著校長給我答覆，我剛剛擠出的那些東西，也算是我對我那個爹全部的記憶了，談不上多，更多的只是一種感覺吧。

江楚坐到辦公桌的那一頭之後，略微沉思以後才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仔細想想你選擇了這個未來，就選擇了你應有的知情權，我沒有理由瞞著你，畢竟那是你的父親。」

其實很多事你知道的並不是真相，比如我並不是你父親的朋友，嚴格來說，我還是你父親的敵人，曾經我和你一樣也很懦弱，我也希望能夠逃避所有的問題，那個時候我有很多的朋友，他們都有很高的修為，我們經歷了很多事，但一直到最後他們都在保護我，而我也安然享受他們的保護。

有一天，你父親毀掉了這一切，是他把我從躲藏的角落裡揪了出來，讓我去面對我最恐懼的一切，最終我把他封印了起來，就在那個破業廣場里，他被埋藏在地底的最深處，永遠不能見天日。

校長說完這一切的時候，我愣在那，倒不是驚訝於校長所說的話，我覺得校長幹嘛要開這個玩笑？首先這個校長的影響力，好像完全不是我映像中那個普通的小廠長爹所能做威脅到的，更重要的是，即使我爹做了這些，校長應該把我往死里弄，而不是和我在這裡談心。

「你覺得很奇怪是吧？其實你父親很早以前就成魔了，或許是他魔種早種，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最後成魔了，據我所知他本來早就有魔性，但是因為他一直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和穩定的工作，所以他不願意去跨出那一步。

就在七年前，他的廠子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就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你母親帶著那個家所剩不多的錢和你一併離開了你父親，那個時候他有了投河自殺的念頭，機緣巧合之下他沒有死成，但是闖入了一場靈異事件，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在山上遇到了狼狽不堪的朱度，最後在我一個朋友力挽狂瀾執行，我和你父親都得以逃出生天，從此開始了兩條我們兩都沒想到過的路。

說實話朱度和我就像是宿命的對抗一樣，他終於接受了魔性的引誘，在那股力量的幫助下，他以巨力奪回了自己的廠子甚至擁有的更多，然後他要報復你們母子，所以他派人去打擾你們母子的生活，本來他想要殺死你們，可是在他還沒有實現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被我封印了，當然代價是我所有的朋友和我的女朋友成為了他的陪葬，那之後我建立了這所學校，說起來如果沒有你父親，也不會有這個學校，更不會有今日的江楚，有時候我都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福還是禍了。」說完以後江楚苦笑著擺了擺頭。

而我卻只剩下了驚詫，江楚的話我基本已經信了，第一反應就是江楚這算不算和我有殺父之仇？想完以後我又突然發現，好像不論江楚是不是和我有殺父之仇，我居然又慫了，我連一點報仇的念頭都沒有，只想著不要被江楚勒令退學。

過了一會我忽然明白了，原來之前我對我那個爸爸的原諒其實不是真的原諒了，但我也不恨他了，在我的心裡那個人早就是陌路人了，他還留給我的只剩下一個虛幻的回憶，自從他的人毀掉了我和老媽的生活以後，對於那個男人我已經逐漸忘記了。

前段時間江楚假借他的名義給了我錢，給了我入學的名額，那時候我對他的感激，是真真正正的把他當作了一個慈善家，僅僅剩下了感激，而不存在感情。

所謂的麻木只是逃避，真正的遺忘是早已忘記了那個人給你的感覺，只剩下了如焰火般的記憶，風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