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夜中的邁巴赫

「我說墨老大，你就不要嘲諷我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啥都不會，學習成績以前也差的要死，我只求以後能混一份工作，老老實實的娶個老婆，好好的生活，至於什麼成就啊，成仙之類的，完全不是我敢想的。」

倒不是我有心吹捧，也並非我妄自菲薄，說的好聽點我沒有什麼野心、老實，說的難聽點就是我很懶，和很多孩子不一樣，我在小的時候最崇拜的不是那個有錢又幽默的父親，我最崇拜的是那個能一手操持整個家的母親，七年前我母親帶著我離開之後，我父親突然帶來了那麼大的打擊，讓我覺得我媽那麼努力的想做好一切，但最終依舊落得這樣的下場，那些所謂的努力其實全是騙人的，這世上成功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運氣」。

我看了那麼多的小說，除了羨慕那些牛逼轟轟的主角以外，唯一的想法就是覺得那些角色其實都很蠢，敵人再強大，就越是去努力，可是終有一天屬於你的所有榮光都會蒙上塵埃，被歷史所遺忘，與其如此不如從未去做過，無所得何來失？

墨窮薪並不贊同我的話，只是搖了搖頭道：「未來的事不好說，但是你有超過一般人的天分，這些是應該利用起來的。」

他靜默不言，做了個手勢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在身上掏了掏最後皺了皺眉道：「我沒符了，你身上有黃紙嗎？」

我看他看著我，趕緊搖頭，然後心裡也是一沉，果然現實世界和藝術作品里表達的不同，在電影和小說里，若非劇情需要，主角永遠是不會彈盡糧絕的。

我還記得初中時候瘋狂的追日本動漫，其中有一部動漫叫《犬夜叉》那裡面的女主牛逼的不得了，有一身天生的靈力，能用弓箭射出破魔之箭，除了箭術不精以外，真是斬盡一切妖魔，就連*oos也一直是怕怕的，但一直有個問題我很不解，她的箭簍里幾乎永遠有射不完的箭，有時候我特意關注那裡面只有兩三隻箭了，沒想到群妖出動的時候，她的箭永遠也用不完。

剛才墨窮薪大發神威的時候，我還沒想到這問題，現在他一說，我就無奈了，我根本都還沒入行，怎麼可能隨身攜帶法寶道具？基於我之前的窮困潦倒和無神論，我連點玉佩之類的常用辟邪物件都沒有，現在可好，把自己逼入絕境了。

墨窮薪聽到我的否認后，也沒追究，剛才應該也只是隨便的問一問，不過我看他也沒有給我解釋的意思，而是站在我前面思索了一會，一把拉著我道：「我身上也沒有帶法寶，這裡的傢伙很厲害，我單靠自身未必破得了，我們還是先到聖人塑像那裡躲避，等著校長他們救援吧。」

說完帶頭往老子塑像走去，老子一手指上，一手指下，矗立在我們的不遠處，也是距離我們現在最近的一座雕塑，雖然從氣的角度來說我並沒有看出雕塑周圍有何不同，不過想想我也算不得真正了解這一行，想來這個世上有鬼就有神，說不準一會還弄個什麼神靈下界之類的劇情，我們就能得救了。

走到老子塑像下，我還沒忘了合十作揖：「太上老君保佑，太乙救苦天尊保佑。」

我身前的墨窮薪卻突然笑了，他道：「你好像真的很不了解這些，校長應該是看你有天賦才把你招進來的吧，雙手合十是佛教的禮佛方法，道教的並不一樣，道教以拱手禮拜神，就像儒家行君臣、師徒之理作揖拜謁一樣，各有含義。」

墨窮薪一直都是那種冷酷寡言的形象，至於笑臉我倒是第一次看到，雖然如曇花一現般迅速，也讓我愣了一下，這人要是性格再溫和些，去混娛樂圈，說不準奧斯卡小金人就是他的。

不過人家好心為你科普，我也得恭敬不是，趕緊點頭示意，順帶表達我得感謝之意，他只是擺了擺手，打了盤坐坐在地上閉目養神，我看了看諾大的廣場，中心的黑光好像剛才已經被墨窮薪壓制了，現在也不敢冒頭了，可周圍的黑幕卻沒有絲毫的散去。

山下還是燈火通明，但那些燈火卻沒有一點生機，不是氣有什麼不同，僅僅是我有一種直覺是這麼感覺到的，我也不敢打擾墨窮薪，誰知道他是不是正在修真練道？萬一正是緊要關頭我豈不是害了他？害了他不要緊，我的小命還想留著呢。

我胡思亂想了半天，警惕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墨窮薪也一直沒有說話，夜色靜悄悄的，不知什麼時候，剛才墨窮薪布置的能孕育生氣的陣法，一點點的奔潰了，就在那個陣法奔潰的同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又出了什麼突然的動靜，那黑光居然猛地增強，躍出了一直封住它的靈氣。

它剛一衝出來，我就看到那是一人形的黑霧，黑霧中還有一隻冒著綠光的眼睛，把我嚇了一跳，趕緊大喊：「墨師兄、墨師兄，快醒醒，那個妖怪出來了。」

我驚慌的亂叫，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我身後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沒事的。」

我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墨窮薪已經醒了過來，更是站在我的身後，我一看到他清冷的雙眸，就莫名的安定了下來，然後反應過來，我剛才有多麼失態，想來面子已經丟盡了，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只能退到墨窮薪背後，站在老子像下面，默默祈禱。

那個人影一樣的黑霧衝出來以後卻也沒有完全的獲得自由，周圍的靈氣依舊限制著他的行動，雖然我並沒有感覺，但是看他的動作好像極度的困難，而他的目標也真的是朝我們走了過來。

雖然他就像是逆流而行的舟楫一樣艱難，但還是在一點點的行動，擋在我身前的墨窮薪也依舊筆直地站著，沒有任何錶示，我倒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覺得在月光下，他修長的背影很是堅定，根本顯露不出來一點的遲疑。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黑霧一樣的東西步履蹣跚的走到了我兩的身前，約莫也就五步左右的距離，我僅僅是一直看著他，之前那種作嘔的噁心感愈發強烈深刻，即使我不看，我也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噁心感。

這僅僅是一種感覺，就像很多時候看到別人的嘔吐物一樣，明明只是看到，甚至連味道都沒有的時候，那種下意識的反應，我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感覺，而且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適應。

那團人形煙霧終於停下了，已經馬上要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停下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塑像神靈的威力，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反正它停下來和墨窮薪對峙，我看到那個傢伙停下之後也鬆了口氣，他大爺的剛才我差點沒嚇死，我可是知道墨窮薪現在已經沒有武器了，而這團黑色的煙霧剛才釋放出來的黑霧屏障墨師兄都說不一定能破的了，這正主在眼前的時候我覺得墨師兄也一樣擋不住。

或許還是那種奇妙的直覺作祟，我總有一種這黑霧是來找我麻煩的感覺，這種感覺倒也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一個是只有我有那種莫名的噁心感，還有便是剛才是在我想要逃掉的時候，他才放出的屏障，就像是要把我囚禁起來一樣，我甚至懷疑這團黑霧的真面目其實就是我那個成魔了的父親，我又不知道什麼是魔，說不準就是我眼前這樣子呢。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從廣場入口亮起一陣燈光，一輛潔白的轎車囂張的從黑霧中沖了出來，車以急速賓士就在快到我們側身的時候猛的一個轉身，車屁股一下甩在黑霧之上，那黑霧原來也是有實體的，居然被這突然而來的暴力撞飛了出去。

墨窮薪還是保持著一臉的淡然，那車明明距離他很近了，連我都不禁捏了把冷汗，稍微鎮定了一會還是一陣的后怕，剛才車是突然從黑霧中出來的，我忽然明白過來，如果不是瞬間移動的話，想必那些黑霧帶了幻術，外面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和墨窮薪看到的安然，其實早就已經不知亂成什麼樣子了。

收回心思后才有時間打量那白色的轎車，車前有兩個一大一小交叉在一起的m，好在我在胖子那還看過一些汽車雜誌，也知道眼前這是什麼車，那是被稱為貴族中的奢侈品的「邁巴赫」。

這車本身就張揚著貴氣，剛才更是打破了這學校的規定，沖入了這破夜廣場，更是以一種絕對的暴力闖了出來，真不知道裡面的車主該有多霸道才敢做出這些事來。

我走上前看了看墨窮薪的臉，他也是一臉的疑惑，我只好和他一樣等待車主露面，那邊黑霧僅僅是被甩飛了，現在好像又恢復了過來，奮力朝這邊沖了過來，雖然速度一如剛才那麼慢，但剛才還綠幽幽的眼睛現在已經變得通紅，彷彿一頭髮瘋的公牛。

駕駛座的門一下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