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大力沒了
有了這些手持鋼板身背板簧的同類們的加入，喪屍的戰術也隨之改變了。它們迅速後撤到那些體形碩大，又有鋼板護體的同類們身後，隨著它們前進的步伐慢慢向陣地這邊移動起來。
「高機集中火力幹掉那些大的，不能讓它們掩護其它的喪屍衝過來。」5厘米厚的鋼板或許對普通的槍彈有一定的防護力。可是在14.5四聯高機的面前它們還是不夠看，要知道四聯高機可是連飛機都能打下來的。
雖然這只是理論上的依據，可是沒人敢小看那些如同胡蘿蔔粗細的子彈打在目標上的威力。我見狀一聲令下，四挺高機隨之調轉槍口，集中火力對那些喪屍們肆虐起來。高機打快速移動的目標或許顯得略微笨拙了一些，可是打這些聚集在一起的群體目標正得其所。一時間鋼板的碎片，喪屍的殘肢斷臂是漫天飛舞。
「吼！」喪屍們頂著槍彈又向前逼近了十幾米，就是這十幾米的距離，讓它們付出了至少1000個傷亡的代價。或許是覺得我們已經進入到了射程之內，那些手持鋼板身背板簧的喪屍齊齊一聲大吼，反手抽出了背在身後的板簧卯足了勁向我們投擲了過來。板簧打著旋兒割破了沙袋，帶起了一片沙石四散飛濺著。有的嵌進了麻袋堆砌成的工事上，而有的則是砍入了弟兄們的身體里，我們開始有了傷亡。
傷亡是在所難免的，這誰都心裡有數。可關鍵是那些板簧對人們造成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只要一挨上，斷胳膊斷腿是小事。要是切進了肚子里，那人也一時死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干。被板簧命中的弟兄們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開始大聲慘叫起來，他們握著插進體內的板簧在地上左右翻滾著，一時間陣地上出現了一片慌亂。
陣地上的慌亂對於喪屍們來說是一個絕佳的進攻機會，相對於那些體形碩大但是移動緩慢的喪屍來說，此時那些身材矮小動作靈活的喪屍更能發揮它們的長處。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這些喪屍再也不顧槍彈對它們造成的威脅，一個縱身從身前那些大塊頭的頭頂躍了出來，在地上左右騰挪著閃避著我們的攻擊就撲了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無奈之下，我只有讓一部分人帶上那些受傷或者已經死亡的弟兄先行撤退，自己則是和王大力他們留下來替斷後。
「老大，你們先走我來斷後！」王大力胳膊上被板簧划拉開了一道大口子，此時正順著胳膊肘往地上滴落著血珠子。他撕拉一聲將襯衣的下擺撕下來，草草將傷口包紮了一下，又將一條新的彈鏈壓到機槍上對我說道。你們先走，我斷後。這句話是王大力最喜歡說的，此時此刻他再次對我們說起了這句話。
「屁話，要走一起走。」四聯高機的子彈已經打空，機槍手們從座椅上跳了下來，操起一旁的95突邊打邊撤著。而我則是打開彈藥箱，將裡面的手榴彈倒了出來吼了王大力一句。我不是危難之時扔下弟兄們不管的人，要是那樣，剛才我早就和第一批撤退的人一起走了。
「走吧老大，扛不住了。我還有600發子彈，頂多為你們爭取幾分鐘的時間。再不走，它們上來了就都走不了了。」王大力將彈鏈挽在胳膊上，端起重機槍向前掃射著吼道。這個時候已經無暇去顧及射擊的準頭了，王大力唯一的想法，就是用亂射來阻擋住這些蜂擁而至的喪屍，哪怕能多一分鐘也好。
「都特么愣著幹嘛？傻逼，拉上老大走。老子要是不死，回來和你們喝酒。」王大力端著機槍跳上工事，腳踩著沙袋一陣掃射將那些喪屍們打退了幾米后咬牙吼道。
「走！」萬振武一跺腳，鉗住我的胳膊死命將我向壩頂的方向拖去。
「老大，我就先走一步啦。」王大力噠噠噠將彈鏈打空，俯身將腳下的手榴彈堆積到一起，拉響了導火索回頭沖我高喊了一句。隨後就見他抱著那些手榴彈，大步迎向了那些喪屍。
「轟！」一股氣浪將我們掀翻在地，我趴在地上回頭看去，陣地上的工事已經被爆炸掀了個底朝天。
「王大力！」我一捶地面站起身來沖爆炸的地方喊了一聲。王大力一直想做個英雄，一直想做一個捨己為人的英雄，今天他做到了。
「隊長，大力他……」萬振武咬著嘴唇欲語還休。
「馬勒戈壁的，都特么不過了！走！」我張嘴吐出了一顆被咬碎的牙齒，看著身後影影綽綽再度追了上來的喪屍對身邊端槍護衛著我的那些弟兄們吼了一聲，隨後帶著他們想壩頂上跑去。在那裡，有我的炮兵等著它們。今天說什麼，老子也不會再退。
「叔，你沒事吧？」跑到壩頂陣地前頭，小文小武率先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大力沒了。麻痹的，炮彈都準備好了？聽老子的號令，今天老子就是死在這裡，也要弄死它們。」我把頭上的鋼盔扔到腳下，走到一個重機槍手的身邊，奪過他的槍怒吼道。
「我們陪著你！」說話間，賈佳，北北，果然還有小黑都走到了我的身後。賈佳拿出手帕替我擦去了臉上的灰塵，溫柔的對我說道。
「好！」我哆嗦著嘴唇，從身上摸出一支煙來點上，沖這個跟了我幾年的女人點頭道。
「預備！」看著越過了第二道防線的喪屍群，我高舉起右手大吼一聲。標尺早已經定好，不能讓那些喪屍衝到壩頂上來。一旦讓它們衝過來，我們的炮兵就不敢開炮了。雖然說大壩設計之初宣稱是可以抵禦核彈的攻擊，可是這年月豆腐渣工程比比皆是。誰都不敢保證我們腳下的這塊地方，就真的能和報告書上所說的一致。為了保險起見，我不敢讓哪怕一枚炮彈落在壩頂上爆炸。
「放！」隨著我手臂向下一壓，六發炮彈通通通，呼嘯著劃了個弧線就落入了喪屍群中。轟轟，一陣爆炸聲傳來。第一批湧上來的喪屍被炸了個全軍覆沒，炮彈的威力可不比手榴彈。一發炮彈足以讓方圓十幾米範圍內寸草不生，這還僅僅是六零炮，如果換了重炮，一發炮彈就能幹掉幾十米範圍里的所有生物。
「機槍手壓制，炮兵裝填！」我端起重機槍，直起身來對著稍後湧上來的喪屍扣動著扳機吼道。
「通通通！」又是六發炮彈打了出去，進入眼帘的那些喪屍再度被炸了個乾淨。極少數幾隻運氣不錯，躲過了炮彈轟炸的喪屍，也倒在了我們的槍口之下。一直到幾百發炮彈全部打空，就連六零炮也換過一輪之後，我才帶著弟兄們持槍向前清掃起殘敵來。水泥路面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我們腳下踩著的除了浮土就是殘肢斷臂或者是內臟之類的東西。偶爾有那麼幾隻半死的喪屍在地上扭曲著身子爬行著，也被我們補槍擊斃。
「將來，我要在這裡豎一個紀念碑，紀念所有死去的弟兄。」走到王大力戰死的地方，我彎腰撿起了一塊軍裝的碎布條對所有人說道。我不知道手裡的這塊碎布是不是王大力留下的，輕輕拂去了上面的塵土，我把它揣進了兜里。這是一個紀念，若干年後如果有條件，我會把這塊碎布夥同其他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到紀念館去。
「這麼多的屍體，掩埋起來也不是個小工程。」萬振武提著槍護在我身旁，甩了甩腳上沾著的爛肉說道。
「這一片都被炸爛了，還埋什麼埋。我們下山，找找看有沒有挖掘機和推土機什麼的。順著這裡直接鏟到山下去，過不了多久就都爛沒了。」我抬腳將鞋底上沾著的肉糜和泥土在一塊石頭上刮乾淨說道。要想把這些屍體都掩埋掉，除非把半座山都清理一遍。我們才多少人？沒那個工夫去浪費時間。最好的辦法，就如同我說的那樣，找幾輛挖掘機或者推土機，順著山道把碎屍都推到山下去讓它們自行降解。
「也好吧，我這就安排人手下山找機械去。這些屍體放在這裡，臭得不行了都。還有，咱們的工事也得重建。不把這些屍體清理乾淨，不好弄的。」萬振武點點頭說道。
「嗯，大家最近辛苦一點，抓緊時間收集人口。再來個幾百號人，我們就不用窩在這裡被動挨打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要下山，去佔領一個城市或者是一個鎮子作為我們的前哨基地。今後不管哪邊有事，另外一邊都能出兵支援。這樣的話，那些喪屍也就不敢孤注一擲的攻擊我們了。」人口還是硬傷，如果我現在能有1000人，我就敢下山和喪屍硬碰硬。可是現在我是空有這麼多的物資和裝備，人手始終還是捉襟見肘。
「嗯，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去做吧。」萬振武還有小文他們聞言紛紛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