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會哭的女人

第二章 不會哭的女人

看著三太子走了出去,洛櫻那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她按住提著酒瓶發抖的手,差點癱軟下來,她扔掉酒瓶,看著大家都看著她,便揮揮手:「散了吧散了吧,本來就是世家,替他爹教訓他一下。」

她回過頭對那女孩說:「你走吧,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女孩眼裡含著淚水:「謝謝姐姐。」

「別謝了,放心,安心回去吧。」

說完,她踉踉蹌蹌的走到桌邊,這酒喝多了,有點過,她的臉有些發燙,她回到桌邊,見大家都敬佩的看著她:「姐姐,你今天有點彪啊!」

洛櫻抿了抿嘴:「呵呵,你沒有看見大嬸更彪的時候呢。再見。」

她拿著手包準備走,穿著白衛衣的男孩卻喊住了她,遞過來一條手絹:「你手受傷了。」

她抬起手臂,看見手背上有一條血印,可能是剛剛砸酒瓶的時候被飛屑劃了手背,她把手帕一推,把傷口放到唇部吸了一口,她臉色桃紅,唇部沾著一點血跡,說不出的妖艷,竟把桌邊的男孩們看呆了。

她舔舔嘴唇對白色衛衣男孩說:「一點小傷,要什麼手絹。留著給你自己擦鼻涕吧。」

她感到酒精上頭,有點頭昏,想趕快回家,走了兩步,她又暈暈乎乎的回到桌邊,雙手撐著桌子道:「阿姨告訴你們,最好的婚姻不是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而是我們勢均力敵,你很好,我也不差!懂了嗎?親愛的們。」

說完,她莞爾一笑,給了她們一個飛吻:「拜拜啦!」

等洛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暈暈乎乎回來,倒頭就睡,她爬起來,來到洗手間,被鏡子里的自己嚇了一跳:「我的個媽呀,我是被原子彈炸了嗎?」

鏡中的自己頭髮狂亂,臉上的妝還未卸卻已經花了,滿臉油光,睫毛膏早就化了,眼睛一圈如同熊貓一般。

「我這怎麼了?」洛櫻趕緊洗臉。

還未洗完,電話就打來了,剛剛把電話接上,尹淡月的嘶吼就衝破耳膜:「洛櫻,你給老娘開門!」

洛櫻趕緊把門打開,小布丁就一把把她抱住:「媽媽,你身體好些了嗎?月媽媽說你生病了!」

洛櫻摸摸小布丁的頭:「媽媽好了,你趕緊去房間做作業吧,晚上媽媽給你做咖喱。」

小布丁背著書包進了房間,洛櫻轉過身癟著嘴一把抱過一臉微怒的尹淡月:「我親愛的,謝謝你,我都把接小布丁的事忘了,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心肝寶貝,我的情我的愛,我的………」

尹淡月一臉嫌棄的推開她:「你能不能不要喝酒啊,你喝酒後的德性你自己不清楚嗎?撒潑打滾那都是輕的,咱能不能不沾酒,不然哪天你被賣到爪哇島你都不知道。」

「行行行,我答應你,我再也不喝酒了。真的,我今天是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我的姑奶奶,你喝了幾口?」

「就兩口?三口?」洛櫻心虛的躲開尹淡月的目光。

「兩口?三口?你都給我打一下午電話了,掛了你接著打,掛了你接著打,一個下午在電話裡面鬼哭狼嚎,哭哭啼啼。」

「啊?」洛櫻趕緊打開手機,果然,尹淡月,23個電話。

「哎呀,我的小親親,你今天下午受苦了,真的辛苦你了,要不,我給你做飯?」

「你那廚藝?」尹淡月嗤之以鼻:「我還想多活幾年。」

尹淡月到廚房洗菜,洛櫻在一旁幫忙。

尹淡月洗著青菜,突然道:「洛櫻,你都離婚一年了,得走出來了。」

洛櫻手中的刀停了下來:「我下午說什麼?」

「能說什麼?」

洛櫻心中一痛。

一年前從協商離婚到辦理離婚手續,洛櫻從頭到尾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對自己說,出軌的男人不過就是婚姻中的贗品,看上去似乎很值錢,但實際上一文不值。

離婚很順利,最後一餐晚餐,她看見了那個年輕的女子,她沒法和她交談,但也不想讓她看見她的悲傷。

那餐飯是她吃過的最漫長的一餐。

從那天開始,她不再是家庭主婦,她搬家、整理、刪除了過去多餘的人,一聲不響的來到了雜誌社,干起了她的老本行。

婚姻並不是保險箱,男人也不是你永久的飯票。掙錢不是女人的責任,但絕對是尊嚴。

等她明白這點時,似乎有點晚了,她以為:「我養你。」這三個字,男人都能說得和《喜劇之王》里一樣誠懇長久,但是生活是漫長的事,沒有什麼人有義務久而久之的對你好。

沒有流淚,沒有爭吵,小布丁也爭取得很容易。

她覺得她在離婚女人中屬於幸運的那一個。

既然如此,有什麼好哭的呢?

可是,不哭,不代表不痛。

「也許,我的淚是往心裡流的。」洛櫻想。

見洛櫻不做聲,尹淡月微嘆了口氣:「給自己一點時間也好。不急。」

洛櫻輕笑道:「現在也挺好。小布丁在我身邊,你也在我身邊。還好,我也不是一無所有。」

尹淡月做一手好菜,小布丁吃得津津有味。

「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喝酒了。」尹淡月問。

「哦,對了,說起這個,蘇家私生子的事,咱們可以跟進了。」洛櫻道。

「真的?你確定?」尹淡月一臉驚訝。

「雖說不是百分之百,但我還是百分之九十肯定,蘇家是找到了一個孩子。」洛櫻想著今天在與三少對峙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老二的存在。

誰都知道正新集團一直只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去年開始,民間就有流言說正新找到了一個私生子,每個雜誌社都在找這個老二的消息,可是沒有任何收穫,而正新也從沒有否認這個人的存在,當然,也沒有承認。

但是今天,她一時腦熱,便進行了試探,可是這個草包正新三太子卻沒有否認,是不是就意味著正新真的有這樣一個老二的存在?

憑著她敏銳的直覺,她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如果她們找到了線索,發表了這個消息,那絕對是爆炸性的消息。

夜已深,言上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抽著煙,與其說這是一個陽台,不如說是一個雜物間,堆滿了各色雜物。

他深吸一口,看著天上的月亮。

「言上,這是你的。」一個男孩從房內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個信封:「兩千。我就說了這活好賺錢。」

那個男孩與言上一般大,穿著睡衣,他借了火也點燃一根煙道:「網站老闆說,如果你有時間還想請你去。你長得這麼帥,相親的女孩肯定都會喜歡你,現在要找一個你這樣的精品不太容易。」

「不去。」言上乾脆拒絕。

「又不是要你做什麼別的,花錢請你去吃吃飯你還不願意?再說,如果有漂亮的女生,你還可以趁機上一把,反正現在一夜情也多得是。」

「沒有興趣。」言上深吸一口煙。

「什麼興趣不興趣?你以為人只要你有興趣就能長生不老?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如果有錢,阿姨也……」

言上轉過頭,眼睛里閃著寒意。

睡衣男孩立馬閉嘴:「好好,我不說了。」

兩個人看著對面高樓忽明忽暗的燈光,都默不作聲。

他們住的是一個老式小區,外表破爛不堪,在高樓林立中顯得另類無比。

睡衣男孩抽完煙,把煙蒂往扶手上摁了摁,然後手指一彈,煙蒂畫了一個拋物線墜下不見了痕迹。

「耀晨。」言上喊住要進屋的睡衣男孩,把信封塞到他的懷裡:「這個給你,做我的伙食費。」

耀晨不可置否:「你吃的那幾口飯未必還能把我吃窮?」

「那就給你妹妹讀書。不要,我現在就走。」言上看著遠處。

耀晨想了想,把錢塞到了口袋:「好嘞,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手機電話鈴突然想了起來,言上看了看號碼,在黑夜中,瑩色的光異常明亮,言上似乎沒有要接的意思,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不屈不饒,鈴聲響到了最後,言上猛吸一口煙,把手機關掉了。

「我說,相親網站的工作你還是答應吧,他們也希望你能繼續去參加聚會,又不是要你偷蒙拐騙,有什麼不願意的。」耀晨勸道。

「很無聊。」言上臉上冷冷的,與相親上那暖心的模樣判若兩人。

「難道不比你在辦公室做officeboy要好?我當初不明白,你在學校學商業分析學得好好的,眼看要畢業了,怎麼就輟學了,後來才知道阿姨出了事。唉,我們果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呢,是因為家裡窮得沒有褲子穿,上不起大學。你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有多羨慕你,你家雖然條件也不好,但你永遠是我們中間最乾淨最幸福的那一個,只要有什麼好吃的,阿姨都會想辦法買給你,哪怕只能買一點點也會給你嘗嘗鮮。當然,我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後來,你去讀大學了,我也到外面打工,再回來就聽說你家出事了,我託人到處找你也沒有找到,沒有想到,居然在南亞市見到了。」

言上沉默不語,臉上的成熟竟與他年齡很不相配。

「嘖,網站都事你就答應下來吧,畢竟也不會耽誤你什麼事,你就當多拿份外塊。」耀晨試探道,見言上不出聲,便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你不做聲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我剛剛跟網站老闆說好了,過兩天的聚會你也去。」

言上一臉無奈的望著耀晨,耀晨明媚一笑:「過兩天我帶你去個聚會,保證你賺的比今天還多。放心,周末,絕不會耽誤你的office事業。」

洛櫻看著熟睡的小布丁,心裡一絲疼痛。

失敗的婚姻里的男女,或打或罵,或哭或鬧,或爭房爭財,或面紅耳赤,或歇斯底里,或一地雞毛,或一拍兩散,或兩敗俱傷,那都是活該!

可事實上,婚姻里的錯誤最後都是由孩子買單。

小布丁經常會問起爸爸,偶爾也會接過去與爸爸聚一聚,但她仍舊會長大,仍舊會要大人給她一個答案。

洛櫻親了親小布丁的臉頰,覺得眼睛很熱,但是沒有淚流出來。

什麼時候,我成為了不會哭的女人?

洛櫻在心底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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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超齡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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