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媚生
「兄台,你確定要這樣做?這樣怎麼就能贏啊?」
張凡對著姬白俊耳朵前一陣嘀咕,後者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居然對他說只需要他每次與自己下反注,每一輪至少可以得到贏下的一半銀子。
「寧可信其有不可行其無,況且對你沒什麼損失。」
張凡淡然說道,不擔心姬白俊不會咬餌上鉤,這貨現在只是奇珍樓的少主,而非正牌主子,現在他輸掉的錢有一大半都是挪用的公款。
這筆窟窿要是填不上,他姬白俊非得被他爹活扒掉一層皮不可,在姬家最忌諱的就是做賠本買賣,像他這樣的敗家崽子不被逐出家門就算是好的了。
「對了,你現在還輸多少錢?」張凡忍不住問道。
「不是特別多……」
「不是特別多,那是多少?有我贏的多嗎?」張凡皺眉道。
姬白俊苦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這段時間手氣特別差,我一共輸了……二百兩黃金,算下來兩萬白銀。」
「我靠!兩萬白銀!」
張凡聞言嚇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有種想馬上帶著錢轉身就跑的衝動,完全低估了姬白俊的爛賭程度,足足兩萬兩白銀就這麼輸了,要知道整個薛家上下幾百號人,一整年的開銷也不過一千兩白銀,兩萬兩白銀著實是有點誇張。
「怎麼辦啊,我太想扳本了,賭王先生我還有沒有救?」姬白俊說著說著也慌了,這窟窿實在是太大,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爹查出來。
張凡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沒好氣道:「算你遇對了人,這事兒恐怕也只有我能救你了。」
「謝過賭王!」姬白俊聞言大喜過望,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張凡連贏這麼多把,幾乎是空手套白狼贏了這麼多銀子,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將希望壓在張凡身上。
「哎,我這人吶,爛好人一個。」張凡搖頭晃腦的自語。
表面上一副肉疼為難的神情,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幫姬白俊扳回本錢可謂是長線投資。
他現在需要煉製丹藥,需要大量奇珍異草,這些東西只有奇珍樓這種地方才可能有賣,而且這些有助於修鍊的寶葯對武者來說吸引力巨大,一般情況下只會供應給那些大型勢力,大多數武者有錢也不見得能弄到。
而這奇珍樓本身也是牛逼轟轟的王國頂尖勢力,但從不參與任何勢力爭鬥,就算是外敵入侵他們也不動聲色,他們所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賺錢。
就這一點價值觀而言,著實與他張凡不謀而合,能有機會賣人情給奇珍樓少主,並且與之交好何樂而不為,這份感情投資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很值當。
「搖色子的那人跑哪兒去了?」
張凡有些不滿的喊道,還以為煙雨樓有多大氣,沒曾想這才贏了區區小兩千就把荷官給嚇跑了。
「公子,您稍安勿躁,現在是荷官交替時間。」
見錢眼開的小梅去而復返,微微欠身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張凡呵呵一笑,白了她一眼,「不是覺得我窮嗎?還跑過來幹嘛。」
「哎呀,公子怎麼還記仇呀,這不,小梅前幾日剛來過月事,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月事還有延期反應的說法?」張凡打趣道。
「沒看出來這小美人還有這個病症,兄台你可得悠著點。」
「胡說八道,兄台一看就是大吉大利之人,怎麼可能會被傳染呢。」
小梅被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得臉紅,反倒是張凡大氣得很,笑著將將小梅摟入了懷中,隨手就給了她五十兩賞銀。
「兄台好脾性,受辱而不記恨,心胸廣闊定能成就一番……」
張凡的大度贏得了姬白俊的好感,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張凡話鋒一轉,看向輸得滿頭大汗的馬大帥,「這位馬大爺先前借我五兩紋銀,我張某感激不盡,肯定會加倍還給你的。」
說完,馬大帥臉色僵硬無比,張凡冷冷一笑,抬手將五十兩銀子扔在了馬禿子腳下,先前所受屈辱如數奉還,絕不含糊。
「好!算你小子有種,喜歡給我玩是吧,可以!我記住你了。」
馬禿子可沒有張凡會隱忍,氣得差點掀翻了賭桌,拂袖而去。
旁邊的姬白俊乾笑了兩聲,硬是將讚美之詞憋回了肚子里,對『賭王張』睚眥必報的個性有了新的認識,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君子做派,實屬真正的小人,而且是讓人拍案叫絕的狠人。
「二傻子還發什麼呆,他不接受我還錢,你還不去撿回來,那可都是錢啊。」
張凡一拍周坤腦門,後者嘿嘿傻笑,又跑過去將地上的銀兩見了起來,順帶著又從中摸走了十兩銀子,張凡看在眼裡並沒揭穿,他就是要讓周坤知道一個事實,跟著他混好處只會多不會少,讓他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賣命。
「讓各位久等了。」
等了五分鐘,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在場賭客皆是一怔,驚詫道:「竟然是百媚生!」
在煙雨樓百媚生就是一個傳奇,靠著一手過硬的賭技得到煙雨樓幕後老闆賞識,打理賭坊的能力也是一流,短短十年就將煙雨樓賭坊經營成了王國最大的賭坊,但已經很久沒有人見過她再親自來賭坊了。
「百媚生,這名字挺有趣,但是為何還要戴著面紗不以真容見人?」張凡饒有興緻的打量著百媚生。
這女人穿著一身黑色薄紗衣裙,軀體妙曼,腰細如水蛇一般,一雙大長腿讓在場的牲口眼饞得不行,按理來說這身材比例,加上動人的聲音,應該不會長得差,然而卻帶著黑紗遮擋了面部。
張凡有些奇怪,百媚生這個人物在超級贅婿中壓根沒出現過,由此看來因為他的『亂入』,導致了一些變故生出,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超級贅婿》中的劇情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想到這裡張凡不禁有了些許明悟,每一個他所接觸的人不一定每次都會做出相同的抉擇,而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行為去改變對方的選擇,他旁邊抱著銀子傻樂的周坤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原文中他比陸仁賈好不到哪兒去,站在李管家那邊分分鐘就被林浩然秒殺,而現在卻成他座下的頭號走狗,被安排好的命運悄然發生了變化。
「公子好運氣,感謝來我們煙雨樓捧場。」
百媚生看向張凡,微微點頭示意。
「捧場談不上,就是我哥們在你們這裡輸大了,我來幫他換一換手氣。」張凡淡然一笑。
「原來是姬少主的朋友,真是失敬。」
百媚生頗有大家閨秀的風格,絲毫看不出來她是一個在青樓長大的女人。
「喂,我說,還不搖色子才叫失敬,趕緊的我要抓收入了。」張凡不耐煩的說道。
「是奴家待客不周,我看現在已經晌午,公子我做莊,宴請你與姬少主如何?」百媚生不急不緩的說道。
「吃飯不打緊,贏錢才是要事,晚點再說。」張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這女人看來是想讓他就此把手,算是為賭坊止損的一種辦法。
「你這傢伙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能贏,說的好像你穩贏似的,我甚至有理由懷疑你在出老千!」
輸得一敗塗地的荷官一臉不爽的叫嚷道。
「出千?恐怕只有出老千能解釋他為什麼總是能押中了。」
在場賭客聞言開始竊竊私語,朝著張凡投去懷疑的目光,張凡聽到這話冷冷一笑,道:「輸不起就直接說,什麼出老千,我特么的這叫明目張胆的作弊,咋地你有證據嗎?況且,我至始至終沒有碰過色盅一下,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確實是這樣的,沒碰到色盅怎麼可能會出千?」
「你……你小子別太猖狂,你只是一時僥倖!」荷官惱羞成怒,指著張凡咒罵。
「小四,閉上你的臭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如果不想幹了,現在就捲起鋪蓋給我走人。」
張凡還沒出言還擊,反倒是百媚生臉色一沉,怒斥道。
「你還算是講點道理。」荷官被罵得不敢說話,張凡也懶得跟他計較。
「公子當真還要繼續賭?」百媚生見張凡不肯見好就收,嘴角上揚,雖看不見真容卻給人一種極度自負的感覺。
「賭,為何不賭,難不成你想陪我玩幾把?」張凡眼神一凝,姬白俊聽到這話連忙沖他使眼色,低語:「別跟她玩,你不可能會贏的!」
見百媚生親自上場做莊家,其他賭客都聽過她的大名,原本準備跟張凡一起贏賭坊的銀子,現在卻紛紛打起了退堂鼓,百媚生的賭術可不是鬧著玩的。
「奶奶的,怕她作甚,我凡哥所向無敵,天下第一賭神!」
周坤這貨現在不慫了,開始盡情扮演起了頭號狗腿子的角色為張凡搖旗吶喊。
「依舊是全押?」
百媚生從容不迫的坐到了莊家座位上,氣場很是強大,其餘賭客下意識的退了半步,他們這些人還沒開始賭氣勢上就已經潰敗了。
「何樂而不為呢?」張凡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微笑。
「全押……天吶,全押就是整整兩千兩紋銀,太恐怖了!」
在場眾人齊刷刷的咽了咽口水,百媚生含笑點頭,絲毫不慌亂,轉而客氣的看向姬白俊,說:「少主你要加入嗎?」
姬白俊一臉緊張,張凡用手頂了他一下,姬白俊連忙回過神來:「好,算我一個……」
「您下多少?」
『呃……就這麼多吧。」
百媚生一怔,周圍人也是一陣傻眼,沒想到一向闊綽的姬白俊竟然只朝著『小』上面壓了區區十兩銀子。
「這是什麼意思?公子要是銀兩不夠,我可以擅做主張為您支取一千兩紋銀,不限定時日還。」百媚生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管人家下多少,人家賭博就是圖一個樂,到了我雞哥這個境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的。」張凡半開玩笑的說道,姬白俊一臉囧色,尷尬傻笑。
「到我下了,小坤子。」
張凡翹著腿兒,朝周坤努了努嘴,後者立馬照辦,怪笑著將兩千兩紋銀推倒了『大』之上。
「唔……真的下了,好膽魄,無論輸贏我都服你了!」
「這等手筆怕是只有在天字型大小里才能見到吧,這位小哥真乃神人也!」
賭場內立馬炸開了鍋,其他賭桌的人問詢全都跑過來觀看這一場豪賭。
百媚生見狀黑紗之下的美目波瀾不驚,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到是好奇對方哪兒來的脾氣敢在她面前這樣下注,以她精湛的賭技不需要使用什麼機關,就可以精準的掌控搖出來的色子大小,在她看來張凡就是在將辛苦贏的錢還給賭場。
百媚生伸出白皙修長的秀手,握住了色盅,如同握住了在場眾人的心臟一般,讓人心口窩發緊。
「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源於何處,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能掌控你的命運,同時擊潰你的信心。」
百媚生看向張凡輕語道,勝負盡在她一手掌控,不然她百媚生也不會成為賭坊第一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