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她非他
第5章她非他
皇上不是沒有被人仰慕,也不是沒被人敬仰,但從來沒被人用如此純粹毫無目的的目光仰慕過。
那是帶著最最純正的赤子之心,想要靠近他,卻又不敢的膽怯。想要得到他的父愛,卻知道這份不屬於他的悲哀。
看得他不只心中生起陣陣的知足,心中對他也生出了些許的愧疚。
他是他生死好兄弟唯一的兒子,也是替他保江山而送命的好兄弟的遺子,這些年他雖是盡最大努力的保住他的命,卻忽視了孩子內心是。。。。。。需要爹的。
看看這膽小的,如果他父王還在,這孩一定會像他父王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個立於萬軍之前而脊樑不彎的大將!
皇上臉上露出了對待自己孩子的慈愛之色,朝著子夜朝手:「來,孩子,過來,到父皇身邊來。」
剛才他看自己時,雖然僅是一閃而過思念之色,但子夜捕捉到了。也知道他是想起了他的父王,因為他有張與父王幾乎一樣的臉。
看來今天不只/只有剛才那句話的收穫,還會有他意想不到的好處。
但子夜依舊是不太敢的看了他一眼,擺了擺右手帶著急切道:「皇上,不用了。子夜坐在這裡就已經很開心了。」
皇上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轉向太皇太后請示她開口。
太皇太后根本沒去看皇上,而是恨鐵不成鋼的一推子夜,「你父皇有什麼怕的,坐過去。」
她有著自己的私心。
她老了,護著這孩子護不了幾年。
九兒雖然現在保護著他,將他當孩子一樣。可若是九兒娶了王妃又生了自己的孩子呢?便是九兒自己還寵還疼,他的王妃若是不願,就依小十九這軟性子,依舊還是要受苦。
但若是得了皇上的寵愛,不說功成名就,保小十九一生安康絕對沒有問題。
子夜在太皇太后鼓勵的目光下,在赫連欣柔欣慰的目光下,在赫連佳敏與歐陽老家主恨不得撕了他的目光下,慢慢,慢慢的挪到了皇上身邊。
不過還是隔了近一米的距離,悄悄的抬頭看了眼皇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又『怯怯』的低下頭。
僅是這樣就滿足了?
皇上突然有些心酸。
越是坐近了,他看得越是清晰。這孩子長得真是越發的像柄文,柄文當年就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他的孩子姿色已隱隱有超過他之勢。
只是柄文的臉上多了七分冷酷,身上多了九分氣勢。這孩子反倒是有種小白臉的感覺,臉上是因中毒而病態的蒼白,令人一看便心生憐惜。
小九是怎麼照顧他的,怎的都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般的瘦?
解藥還沒尋到嗎?
見皇上看子夜的目光是越發柔和,是那種在太子身上都沒有過的柔和,赫連佳敏急了,趕緊上前一步提醒道:
「老祖宗,父皇。十九弟身子不好,剛才又那般辛苦,不若先將事情解決了,讓十九弟好早些回去休息,十五快到了。」
處處說的都是為子夜好,卻是將對子夜不利的事情重新提了出來,這才是真正玩文字遊戲的高手。
歐陽老家主一下的就沖了進去跪到坐塌前,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太皇太后,皇上。老臣心裡苦啊!
老臣一生只想著侍奉皇上,陪子女的時間是少之又少,這是老臣對孩子們的愧。
老臣歸隱山林后,便將這份愧用在了孫兒身上,純兒是老臣最疼的孫女,老臣不說是打,連罵她一句都捨不得。
可誰知幾天前她在陪老臣下棋時突然暈了過去,老臣請了大夫來一查才知道,她竟然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簡直是在拿利箭戳老臣的心。
老臣問了那孩子,她死死的閉著嘴,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後來還是老臣問了她身邊的丫環,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竟然。。。竟然。。。竟然是賢王的。
太皇太后,皇上,您們要為老臣做主啊!」
子夜低著頭,從歐陽老家主說第一句話開始,身體就開始『氣』得呼吸急促,身體發抖。
直到等歐陽家說完,他急急的用右手拉住皇上托著太皇太后的手旁的袖子,力道大得本來泛白的手指慘白慘白的,如被福爾馬林泡過的雞爪。
揚著頭望著皇上,臉上也是急得本蒼白的臉色現在已成慘白一片:「父皇,父皇,沒有,子夜沒有,子夜沒有。」
「放心,父皇會查。」皇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就沖這張臉,就沖他剛才的反應,他信他。
子夜鬆了一口氣的鬆了手,可卻突然『哇』的一口黑血噴出,全身無骨般的倒了下去。
「小十九~~」
。。。。。。
「夜兒!~」一道冷冽的急呼聲似乎從很遠傳來。
九皇叔回來了?
不過子夜已經沒有精力睜開眼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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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習的冬天很冷,尤其是這靠近年關的一個月,那是最嚴寒之天氣。寒到倒杯開水出來,都能瞬間變成冰雨落下。
這樣寒冷的天氣,深夜更甚。
亭台樓閣密布,花園流水環繞,宮燈暖照,卻清冷如無人居住的賢王府。在那居中位置,最顯眼也是最『華貴』的主院——【無名院】後面,有座湯泉殿。
與無名院相連,說是殿,其實就是一間三百平的房間,裡面是座圓形的湯泉池。
此刻湯泉池內儘是灰色的液體,子夜正雙目緊閉的被安置於正中間的一塊凸起來的兩米左右的玉石板上,身上僅著裡衣,身體被泡於葯浴內,頭枕著玉枕。
慘白無一絲血色的臉,被溫水浸泡緊貼在身上的衣服,那顯眼可見幾乎露骨的身體,看上去如破布娃娃般脆弱。
但胸前明顯鼓起的兩座山包,無不明顯的提示著世人--
赫連子夜,已逝先賢王的遺子,他竟然是——女子。
房門輕輕推開,一道消瘦的白色身影邁步進來,再又極快的將門又重新關上,隔絕了門外眾下人的窺視。
來到池邊,將手中端著的藥水倒入池內,並沒有馬上離開,俊逸的臉上心疼的望著池中的子夜。
「你這是何苦,不是還未到那一步嗎?」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沒有人給他回應。
幾息后,他再次嘆息了聲,把手裡的盆放下,走到門邊,守護那僅幾人知道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