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月夜述情

放出信號，奎很快便出現在蕭幻月面前。

「知道攻擊碧痕宮的是什麼人嗎？」蕭幻月已經放出訊息讓彩鳳樓去查此事了，但她想堯應該會更快一點知道些消息。

「屬下知道碧痕宮被圍便已展開調查，目前只知道此事有可能與青嵐國四皇子秦暢有關。」

奎的回答讓蕭幻月很意外，四皇子秦暢是什麼東東？貌似她並不認識此人吧！為何他會如此了解彩風樓和碧痕宮的事？除非……彩鳳樓和碧痕宮同時出現內奸，不過這也說不通，朝廷又怎麼會在江湖派別中安插內奸呢？

她對堯的調查心存懷疑，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相信彩風樓很快便能傳來消息驗證此事，如今她還有事要做。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對方送給她如此大的驚喜，她豈能不還禮道謝？她一定會送更大的驚喜給對方，讓對方不會覺得吃虧。

「你能聯絡到申嗎？」蕭幻月將申主令牌扔給了奎。

奎接到令牌仔細辨認后，驚喜道「果然是申主令牌，恭喜主子得到申，屬下這就將此事傳出去，相信很快申便會和主子聯繫。」

「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帶著令牌去傳我的命令，堯和申共同聯手消滅碧痕宮內所有的人，密林幽谷除外。」蕭幻月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就決定了上百人的性命，「等此事完成之後，再讓申的人來找我吧！」

申和堯雖然同屬陰，卻各司其職，雖關係密切卻從來沒有聯手過，蕭幻月的命令讓奎既感到意外又覺得很興奮。

「是，屬下領命，定不負主子所託！」奎很鄭重地將申主令牌收好，恭敬地向她行過禮后，亦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蕭幻月依在窗畔，仰首望著天上的繁星，含笑欣賞著窗外夜色美景。

今晚的夜色似乎比平常更加神秘和迷人了……

過了很久，當蕭幻月以為自己快要沉浸在這片蒼穹星空之中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收回眷戀的目光，她起身開門，看到門外含笑望著她的凌忘塵，意外地微揚了下眉。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能陪我出去走走嗎？」沒有了平日的暴戾，此時的凌忘塵更顯得邪魅異常。

這種從骨頭裡散發出的邪肆是那般地蠱惑人心，即使是冷靜如蕭幻月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暗自在心裡長嘆美色害人！

兩人並肩而行，沉默不語，誰都不願開口打破此時寂靜的氛圍。

可惜路終究有盡頭，盡頭處是一座方亭，依水而建，天上明月照映在水中，空氣中隱隱傳送花香，四周在夜色的襯托下若隱若現，別有一份旖旎的氣氛。

蕭幻月找到亭中觀月賞湖最好的位置，斜依亭柱，靜靜地看著凌忘塵在亭中石桌處燃起燭火，等待他最先開口。

「我最討厭夜晚，卻沒想到夜色會如此美！」凌忘塵負手站在亭畔，背對著她，一眨不眨地望著湖中的月亮「不知為何，這樣的美景我感到依稀見過，可能是我很小的時候見過吧！」

蕭幻月無語地望著他，她當然知道他為何討厭夜晚，他的事她很清楚。

「夜晚對我來說代表黑暗和冰冷，我的過去充滿不堪和痛苦，我不想讓你知道，但我更不想瞞你，我在九歲那年，被你師傅燕風送到碧痕宮，從那是開始，我被衝天老怪那個畜生……」

「不要再說了！你也說了是過去，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凌忘塵說得很艱難，蕭幻月聽得更難受，她打算了他的話，不讓他再繼續講下去，「既然痛苦，就忘了吧！」

「我忘不掉，幾年的羞辱和折磨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我常常被噩夢驚醒，我時時徹夜不眠，即使我殺掉了衝天老怪，他留給我的羞辱和痛苦永難磨滅。」凌忘塵緊皺著眉頭，痛苦地捂著頭，他始終背對著她，不敢轉過身，在他決定要告訴她一切時，他便害怕面對她。

忽然，一雙手臂從后將他抱住，那抹讓他渴望的溫柔伴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圍繞著他，讓他呆住了，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為何要告訴我！」不同於往日的溫和，那是很柔很輕的聲音，蕭幻月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傻男人。

「雖然不堪，那也是我的過去，我想讓你了解我的全部，與其將來你在別人口中知道，我寧願親口告訴你。」此時的凌忘塵很是脆弱，即便一句話都能將他擊敗，但他還是硬裝出堅強，無焦距地望著遠處，喃喃道「你會不會看不起這樣骯髒的我？」

「不會，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別胡思亂想，我永遠不會因為此事而看不起你。」蕭幻月在他耳畔很清晰很堅定地告訴他她的態度。

這句話猶如一種救贖，讓凌忘塵黯然無光的雙眸漸漸有了光亮，他豁然轉過身，緊緊抱住她，久久不願放開。

蕭幻月很明顯地在自己肩膀處感覺到濕潤，她知道那是他的淚，是他不願意讓她看到的淚水。

「對不起，我說過會學著去愛，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做到，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凌忘塵這句話說得很平穩，但蕭幻月還是很明顯地聽出他話中的懇求。

「男人動情容易守情難，也許以後你多接觸些女人，你就會發現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心疼歸心疼，蕭幻月還沒有失去該有的理智。

「不會的，我並非多情的人，而你……對我來說，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凌忘塵慢慢鬆開她，引著她看向石桌上點燃的蠟燭和不住向光亮中撲來的飛蛾，緩緩道「飛蛾明知會死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撲向那片它嚮往的光亮，而你，就是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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