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願意做我的情人
「喬葉。」
陸澤南慢吞吞地整理著領巾，好像在思考什麼。沉默了一會，他把整理好的領巾放回口袋，慢慢地說，「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情人……倒是可以，和我保持這種關係。」
情人？
保持這種關係？
我一下把被子掀開，瞪著陸澤南：「你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可笑嗎？」
今天，本來是他和喬菲的新婚之夜。可是，到了最後，他卻跑到了我的床上，還說要我做他的情婦……
簡直可笑極了！
陸澤南把那朵鮮紅的玫瑰丟進垃圾桶，姿態瀟洒：「喬葉，你考慮考慮。」
我氣得要命，還要努力保持鎮靜的假笑：「不用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係。」
「不想扯上關係？」
陸澤南輕笑，重複了一遍，沖著我這邊彎下腰。
眼看著他的身影正在接近，我反射性地後退。
沒想到，陸澤南只是低下頭，伸手在床單上抹了一把。
「你的身體，不是這麼說的。」陸澤南把手指伸到我面前，「喬葉，別騙自己。」
我不假思索地伸手，把他的手指打了下去。
陸澤南也不生氣，笑著往門外走：「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消息，我可以慢慢地等。」
「你不用等了！」我憤怒地大喊，「陸澤南，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答應的！」
陸澤南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繼續往前走。
走到門口，他彎腰換好那雙義大利手工定製的皮鞋，回頭對我說：「哦，對了。說到永遠，你記住一句話。哪怕我不娶喬菲，也不會娶你。永遠不會。」
「啪」地一聲，他按下了吊燈的開關。房間里又變成了黑暗一片。
我躺在床上，聽著他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最終遠去。
陸澤南走了。
我氣得心口發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沒想到，百密一疏。到了最後，我竟然還是栽在陸澤南手上了。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我就覺得羞恥。
身下滲出黏膩的液體，床單被我和他的汗水弄得濕黏一片。我沒心情管，連動都懶得動。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熟悉無比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響了起來。
有人打電話來了。
我懶得動，還是直勾勾地看著頭頂的方向。
已經是深夜了。這個時候，還能給我打來電話的，不是顧湘，就是喬北亭。喬菲是不會打電話來的。
想起喬菲在婚禮上的反應，我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平時，喬菲那麼注意自己的形象，努力裝成大方溫婉的淑女。今天，她的淑女形象算是毀了個徹底。
但是，我也沒好到哪去。
喬菲沒了面子，我沒了裡子。我和她兩敗俱傷，算是打了個平手。
不過，如果喬菲知道，她的未婚夫在新婚之夜跑到我家裡，把我睡了……
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喬菲的反應后，我搖了搖頭。
大概，她會想殺了我的……哪怕是她的未婚夫強j了我。
不知不覺，手機安靜了下來。
我身上終於有了點力氣，往旁邊翻了個身，努力離床單上的水漬汗漬遠一點。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
忽然，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們還真是鍥而不捨。
我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在背後摸索了半天，摸到手機。剛想按下「掛斷」鍵，我一眼注意到，屏幕上的名字不是喬家的人，而是楚楚。
是楚楚啊……
「……喂？」
我接起電話，聲音有點沙啞。
楚楚那傻丫頭根本沒聽出來我的不對勁，在電話對面笑得開心：「葉子，你看新聞沒有？」
我淡淡地回答：「看了。」
「太棒了！」楚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慨萬千，「真沒想到，婚禮上的記者那麼多……你看沒看見，喬菲出醜的照片都在網上貼出來了！」
我沒心思應付她，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想掛斷電話。
「葉子葉子，先聽我說完。」楚楚制止了我。
「……你說吧。」
「葉子，我今天上網查了查。」楚楚的聲音變得嚴肅，「那個陸澤南家裡有錢有勢，是個危險人物。你攪亂了他的婚禮，他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
我沒說話。
其實，陸澤南的身家背景，我比楚楚知道得早。只是，當時的我還沉浸在報復的快感里，也就沒想到報復之後的事。
沒想到，這一次，一向迷糊的楚楚竟然比我想得深遠。
楚楚接著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你要小心一點。」
「行，放心吧。我知道了。」
我答應了一句，草草掛斷電話。
這天晚上，我註定失眠。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陸澤南那張可恨的臉。
陸澤南，陸澤南，陸澤南……
「啊！」
我發泄地低叫一聲，用枕頭蒙住自己的臉。
陸澤南帶給我的，除了身體上的快感，就只有恥辱和痛恨了。
我恨顧湘，恨喬菲，恨喬北亭，甚至也恨上了陸澤南。
要是沒有他們，我的生活，就不會變成這個一團糟的樣子。
……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熊貓眼起了床。洗過臉、換完衣服，我暈頭轉向地出了家門，連臉上的妝都沒化。
到了公司，楚楚早就在那裡等著。
她看見我，驚叫一聲：「葉子，你怎麼這麼憔悴？！」
「我？」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確實有點水腫。
楚楚責備地看了我一眼，拉著我走到盥洗室的鏡子前頭。
「葉子，你看看自己，黑眼圈這麼大！」她責怪了我一句，「我知道你昨天高興，可你也不能高興得不顧身體吧？」
她還以為，我是高興到睡不著的。
我無言地苦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一整天，我都過得渾渾噩噩。上司交代下來的單子，我不但沒辦好，還辦砸了一單。
「喬葉姐，秦主管讓您去他的辦公室。」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抬起頭。
辦公室門口，站著新來的小秘書。
我沖她笑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秦頌的辦公室走。
對接下來的談話，我心裡大概也有數。畢竟搞砸了公司的單子，確實是我的過失。
「喬葉，你今天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