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槍與遺書
看著這台冰冷的台式電腦的后殼,我卻感覺自己的後腦殼也有點冰冷了。
這裡真是太怪異了,難道,這裡真的有鬼魂?瑪麗看到的,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有鬼?
醫院裡有鬼?一想到這,我的手就哆嗦了起來。我努力地想讓自己安靜下來,但心跳得更快了。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在太平間里啃嚼屍體內髒的「醫生」,想到了從實驗室的水龍頭裡流出的那些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人的內臟,還有那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從背後狠狠把我砸暈的神秘人。
天啊,這地方真的有鬼?不行,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我剛想離開,卻聽到外面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來了?還是鬼魂?
我嚇壞了,馬上就蹲到了電腦桌的下面,並把手電筒給關上了。
這房間里一片漆黑,安靜得出奇。但外面的腳步聲也消失了,大概那個人或者是那個鬼魂,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等了好一會兒,我終於爬了起來,打開了手電筒。
我拿著手電筒,就在屋子裡照了起來。這確實是一間醫生的辦公室,不過,奇怪的是,我卻沒有在牆上找到一面鍾,無從判斷現在的時間,我只知道現在是黑夜。可是,這個黑夜似乎太漫長了,對我來說。我多麼希望早晨的陽光能夠儘快照進這黑漆漆的屋子裡,也許,那樣我就不會這麼膽怯了。
我繼續搜索著,當重新回到電腦桌邊的時候,我卻不小心碰到了那滑鼠。
滑鼠被我碰得掉了下來,這是一個無線滑鼠,有點奇怪,這麼一台老式的台式機,卻配備了這麼新的一個設備。滑鼠掉在地上,但我也沒有去撿起來,而是翻了一下桌上的滑鼠墊,卻意外地發現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串鑰匙。其實,也就是兩把,應該是抽屜鑰匙把。
拿著這一串抽屜鑰匙,我皺起了眉頭。突然,我想到了什麼,索性就拖了一把椅子,在醫生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果然,辦公桌的抽屜是緊鎖著的,我拿出其中一把鑰匙,打開了一個抽屜。不過,裡面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又拿出另外一把鑰匙,打開了右邊的那個抽屜。
我打開了那抽屜,拿起手電筒朝裡面一照,只見最上面覆蓋著一張舊得發黃的報紙,報紙下面似乎還包著什麼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報紙,可看到那報紙里包著的那樣東西的時候,我卻差點沒嚇得叫了起來!
這報紙里包著的,竟然是一把手槍,一把黑色的手槍!
這位醫生竟然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藏了一把手槍?他要做什麼?
看到這手槍,我的心頭不由地揪動了一下。不過,我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拿起那手槍,在手電筒的燈光下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是一把很老式的手槍,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裝子彈?我不敢扣動扳機,馬上又把手槍放了下來,但我沒有放回抽屜里,而是放在桌面上。
有手槍,那肯定還會有子彈吧?好,再找一找。
果然,在報紙的下面,我又發現了一排子彈。好傢夥,真槍實彈啊,這個醫生要幹嗎,想要殺人嗎?這裡是醫院,又不是警察局,難道,除了醫生與病人,還有什麼可怕的怪物?
可怕的怪物?我抬起頭,看著這房間,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恐懼。
除了醫生與病人,這可怕的,如恐怖片里的幽靈醫院的地方,會不會真的有什麼未知的鬼怪?就好像,就好像那個吃屍體內髒的「醫生」?
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在太平間里吃屍體內髒的傢伙,也許並不是醫生,而是一個鬼魂,或者,他就是一個殭屍?
我又低下頭,看到靜靜地躺在桌面上的那把手槍與那一排子彈。
我需要這把手槍,是的,我現在非常需要它!
這一次,我毫不猶豫地把子彈裝進了槍匣里。
不過,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自己都很吃驚。我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會知道該怎麼裝子彈的?這個動作,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條件反射,難道,我早就知道該怎麼裝槍上膛?
現在,我對自己都有點驚異。也許是我前面那差勁的表現,令我自己都覺得很難為情,現在我竟然如此麻利地把子彈裝上了膛,這反而讓我對自己都有點肅然起敬了。
好吧,有了這玩意兒,我還怕什麼鬼魂,還怕什麼殭屍?
我拿起手槍,在手裡比劃著,還對準了大門。要是真的有什麼傢伙衝進來,我就給他一槍!
不好,可別槍走火了啊。對了,不是有什麼保險栓嗎?這槍拉上保險栓了嗎?我又把槍放下來了,仔細看了一下,沒想到,我竟然把保險也給拴上了。
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地把手槍放進褲袋了。我摸了摸右邊的褲袋,那枚戒指還在。當摸到它的時候,我不由地想到了瑪麗。
瑪麗應該就是這個醫院的病人吧,所以在視頻里,這位男醫生才會與她對話。這個男醫生,應該就是他的主治醫師,他叫什麼名字?
我必須知道瑪麗的主治醫生叫什麼名字,這樣我才能獲得更多的信息。於是,我就在書桌上翻了起來。可是,找遍了整個桌面,我竟然連一張名片都找不到。
沒在桌上?那就在抽屜里找一找。
於是,我就又在那抽屜里找了起來,突然,就在那舊報紙後面,靠近抽屜內邊緣的地方,我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信封?
我將那東西摸了出來,果然,這就是一個信封。不過,可能是因為接近抽屜內邊緣,幾乎都要掉到抽屜後面的空格里了,這信封被揉得皺巴巴的。信封口並沒有被封上,只是被摺疊著,我打開了信封,從裡面抽出了一封同樣是皺巴巴的信。
可是,當我看到那信上的字的時候,我卻驚呆了。
這,並不是一封信,而只是一張白紙。就在白紙的中間,用濃濃的黑色墨水,寫著一行大字——「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也要帶你一起走!」
看到這一行字,我的冷汗都下來了。
我突然明白了,這張紙本是要放在這個信封里,寄給某個人的。而信里的內容,竟然就是這一句帶有威脅的話!
這封信,是打算要寫給誰看的?我看了一下信封,可信封上是空空的,既沒有收件人的名字,也沒有寄件人的信息。不過,寄件人是誰,其實也很好猜出來,應該就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也就是瑪麗的這位主治醫生了。可是,他打算把這信寄給誰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寫,這是恐嚇信,還是,還是遺書?
遺書?我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了這個詞。
在那個醫生的辦公桌抽屜里,竟然還有一把手槍?如果這把手槍不是用來殺人的,也不是用來自衛的,難道,難道是用來自殺的?他打算要用這把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在臨死之前,他也要把另一個人一起帶走嗎?與那個人一起同歸於盡?
我的腦子裡,馬上浮現出一幅畫面。
一個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手槍的男醫生,慢慢地端起槍,對準了我。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種恐怖的微笑,一句冰冷的話,一點點從他在嘴角邊流了出來。
「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也要帶你一起走!」
啊!我驚醒了過來,看著手裡的這封信,愣愣的,一動不動。
過了老半天,我才緩過神來。我將那封信,又原封不動地塞了回去。我不需要留著這東西,這是不祥之物!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醫生要帶走的人是誰,但至少有一點我是很清楚的,這位醫生在抽屜里放了手槍,他是一個危險的傢伙!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要是被他發現了,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突然,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有人敲門了!
啊!我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就舉起了手槍。
慢著,別亂動!只要這槍聲一響,我可就麻煩了。門外的到底是誰,是人,是鬼,是殭屍,還是那個恐怖醫生?
很顯然,外面的那個傢伙肯定不是這位男醫生,他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還需要敲門嗎?至於鬼魂或者殭屍,那根本也不需要敲門。想到這,我稍微放下了心。
可是,敲門聲卻還在響著。怎麼辦?我要不要去開門呢?
不,我不能出去!要是被人發現我闖進了這裡,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那我就死定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是個小偷,或者就是一個匪徒,把我送到警察局去!
最終,我選擇了沉默,也放下了槍,把這危險的兇器藏到了左邊口袋裡。而我自己,則躲到了桌子的後面,眼睛卻警惕地盯著那大門。
過了一陣,門外竟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孟醫生,你在嗎?」
孟醫生?難道,瑪麗的主治醫生姓孟?就是這位想自殺的男醫生?
那個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可正當我想要聽到更多的信息的時候,外面的敲門聲停住了,接著,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
外面敲門的那個人已經走了?我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我知道了這個醫生的姓,可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於是,我繼續在這房間里搜索了起來,可是,我卻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資料。雖然這位孟醫生就是瑪麗的主治醫生,但在他的辦公室里,我卻找不到任何有關瑪麗或者孟醫生自己的資料。
搜索了老半天,我一無所獲,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也沒多大用。於是,我打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醫生辦公室,又回到了外面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