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過繼?
齊傳宗先數落了齊老二的不著四六,而後將齊興民的事說了,又叮囑齊老二寬慰傷心的齊興民,然後就走了,並沒有料到之後的事與他預想的截然不同。
齊傳宗一走遠,原本躺在床上哼唧的齊老二利落跳起來,順手抓起枕頭砸向齊興民:「你個混賬玩意兒!老子自己都要夾著尾巴,你倒好啊,還跑到新房子那邊撒野,你是怕新房子那邊對咱們太好是不是?」
齊興民早有預料,往左邊一躥躲過枕頭,但這會齊老二已經跳下了床,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一個耳光就扇過去——
啪!
齊興民沒能躲開,巴掌重重落在臉上,扇得他偏了頭,也點燃了怒火,用力一推,將齊老二推得撞到了床沿,疼得齊老二扶住腰大罵:「你個孽畜,敢沖老子動手,老子弄死你!」
齊興民卻抓起一把凳子,兇狠的沖他道:「齊老二,我告訴你,你再敢打我,我可不會再手軟!」
齊老二被他的架勢唬了一下,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暴跳如雷:「你叫誰齊老二呢?老子是你爹!」
齊興民不接他這話,手中凳子不放鬆:「我17歲了,過兩年就能娶媳婦了,再也不是任你打罵的小時候了。」
齊老二氣得青筋暴起,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再大也是老子的兒子,犯了錯老子就打得你!」
「你說我犯錯,你就沒錯嗎?娘為什麼回了娘家?又為什麼說寧願嫁了鰥夫也不跟你?」齊興民紅著眼質問他。
齊老二被戳了傷口,暴跳如雷想要打齊興民,但礙於他手中的板凳,只抓起床頭另一隻枕頭砸了過去:「老子娘的事關你屁事!老子讓你去新房子那邊是討好人的,讓齊悅那丫頭給你安排一個好的工作,你倒好把事情全弄糟了,還敢回來指責老子?」
「就是你的錯!你要是一早告訴我,你和娘在新房子那邊乾的好事,我至於腦子不清楚地跟大堂姐鬧嗎?」齊興民說起這事心頭就火大,手指向他爹罵道,「你可真好呀,帶了一身傷回來只說自己摔著了,把我推出去讓奶奶和大堂姐出氣,要不是我機靈,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你機靈個屁!你奶奶不打死你那是因為你是我的種,我倒是寧願你奶奶打死你個孽障,跟你那娘一樣是個賤骨頭,還敢在自家偷錢,偷了錢還被你娘騙了大半,蠢成你這樣,就該挖個坑把自己埋下……」
被點破偷錢的事兒,又想起被齊悅逼著認錯,被奶奶抽打的痛苦和屈辱,齊興民雙眼變紅,他「啊」的大叫了一聲,將手中的板凳猛甩出去,嚇得對面的齊老二惶急躲開,嘭的一聲,凳子砸在床沿上,又反彈回來差點砸到齊老二的腳。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跳腳大罵,而是飛快撿起彈落地上的凳子,退到門口警惕地望向雙眼猩紅的齊興民。
齊興民對上他爹防備的眼神,忽然笑了起來:「爹你怕什麼?你是我爹,我不會真砸你,不然砸死你我還得去坐牢。」
齊老二卻越發心驚膽跳,他發現眼前這個大兒子格外的陌生,第一次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他的種,因為他雖然又懶又渾,也頂多是關起門來打老婆孩子,還不敢真下重手,但眼前這人卻是敢的。
就在他打算跑到新房子那邊找親爹保護時,齊興民又開了口:「爹,我勸你別這幅模樣跑去大伯那,不然我們父子的工作就不保了。」
齊老二剛抬起的腳立馬停下,氣恨地瞪著他罵道:「你還記得工作的事?就你這德行,齊悅那丫頭能收你進廠才見了鬼了!」
齊興民的表情卻很輕鬆,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意:「齊悅是不喜歡我,但大伯心疼我呀,我因為母親改嫁哭得倒地,大伯把我攙扶回來又讓你寬慰我,可見是真心把我當親侄子的,他待我可比你這個親爹待我好多了。」
齊老二聽到他這話氣得不行,而一牆之隔的院子里齊傳宗卻是一臉複雜,他側頭看向身側的齊悅。
齊悅手裡端著一隻粗陶大碗,堆滿了肉菜,只下方有一層米飯,她就是借著給二叔送飯菜的由頭半路將齊傳宗截住,又勸說他一道來老宅,果然在這裡聽了一出好戲。
齊悅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迎上齊傳宗的視線,張開口無聲問道:「還要聽下去嗎?」
齊傳宗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他頹喪地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但這時屋裡傳出一道聲音讓他止住了腳步。
「你大伯待你再親你也只是侄子而已,難不成你還想成為他親兒子不成?」
「你們當初不就是想給大伯過繼嗎?那我過繼去大伯家不就成了他親兒子了嗎?」
「你做夢吧!當初牛根身體不好你奶奶才提了這個主意,現在牛根身體壯得很,怎麼可能要你這個侄子?」
「誰知道呢?或許哪天牛根的身體又不好了。」
齊興民輕描淡寫的聲音傳到院中,齊傳宗一下子怔住了,緊接著青筋暴起,雙眼通紅,齊悅見此連忙拉住他,低聲道:「爹,咱們走。」
齊傳宗卻不肯,推開她要衝進去質問齊興民,想問問他,自己待他仿若親子,他為何要咒他親兒子死?
齊悅譏笑一聲:「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過繼後繼承你身後的一切,甚至連大發服裝廠都想一併繼承。」
她的聲音不高,卻讓齊傳宗身體一下子定在原地,整個脊椎都彎曲了,慢慢轉過身,拖著腳一步步往外走,再沒有理會屋裡的爭吵聲。
「齊興民你個瘋子,老子告訴你,不許動牛根,不然讓你大伯知道了他能找你我拚命!」
「爹你瞎說什麼,誰說我要動牛根了?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而已。」
「別跟老子耍這花槍,老子警告你,你要敢做什麼不用等你大伯動手,老子就打死你個孽障!」
「爹,你可別激動,畢竟沒影的事你要是跑到爺奶或者大伯那渾說,在整個二房可都得不了好,畢竟是你和娘之前老在我耳邊念叨什麼以後大房的一切都是二房的,都是我們兄弟三個的。」
「我是念叨過,但那是以前!我還指望在齊悅那丫頭手裡吃飯呢,我怎麼可能再有這樣的念頭?」
「你說沒有就沒有,別人相信嗎?畢竟你可是有前科的。」齊興民冷笑道。
「我相信呀。」
一個聲音從堂屋門口傳進來,讓齊興民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他的目光越過齊傳宗望向堂屋門檻,果然看到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半響才結結巴巴地喊道:「大,大姐,你,你來多久了?」
齊悅等到齊傳宗出了老宅院門,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向堂屋,抬腳跨入門檻,朝著結結巴巴與她打招呼的齊興民笑了一下:「我沒來多久,不過剛好聽到你希望我親弟弟牛根生病沒了的話。」
「大,大姐,我渾說的,你,你別當真……」齊興民惶急的辯解,但越著急越結巴,頭上的汗水嘩嘩往下落,流進眼睛里讓他看不清齊悅的表情。
齊悅沒有表情,她只靜靜看著齊興民的表演,齊老二猛地醒悟過來,嗖的躥到她身後,手指向齊興民急急撇清關係:「這混帳說的話跟我沒關係,我剛剛還警告他不許朝家裡人動手,悅丫頭你剛剛有聽到我說這話吧?」
齊悅不置可否,只掃了他一眼,卻讓齊老二壓力猛增,頭上也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