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討價還價

第二天上午，還是在酒店裡，伊娃向羅部長轉達了她的客戶對改進方案的看法……

然後她便很滿意的看到蘿莉控那幫傢伙一片哀嘆，好像有人在他們身上割肉似的。

羅部長痛心疾首：「伊娃小姐，這是哪位白痴……啊，不，這是哪位上帝作出的修改啊？被他這麼一改，整個坦克的綜合作戰能力被削弱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啊，這樣的坦克還能用嗎？」

伊娃兩手一攤，一臉無奈的說：「我的客戶表示他們的對手並沒有什麼像樣的裝甲力量，所以隨便弄點坦克去支援一下步兵進攻就行了，不需要搞那麼先進。」

羅部長有種吐血的衝動：「只因為這麼個奇葩的理由便把我們精心搞的改進方案給削成狗了？他們的對手現在沒有像樣的裝甲部隊，不見得以後也沒有啊，留著那門94式長105毫米線膛炮是很有必要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明白呢？」

伊娃說：「我也沒有搞明白他的大腦迴路！」這絕對是真心話，打從跟薛劍強合作以來，她不止一次被這傢伙那清奇的大腦迴路給搞得崩潰。

羅部長哀嘆：「誰說這些坦克都是舊貨，能出口就算不錯了，對它的表現實在沒有什麼期待，可是這麼爛的貨賣出去，真的會砸我們的招牌呀！伊娃小姐，你能不能讓我跟你的客戶直接談談？也許我能說服他改變主意呢？」

伊娃聳聳肩膀說：「羅部長，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的客戶採購軍火的原則就是不買對的，不買貴的，只買便宜的，為了省錢什麼都幹得出來，你說服不了他，沒有人說服得了他。」

說到這裡，伊娃大小姐都有點咬牙切齒了。那個守財奴跟她合作了這麼久，買的最值錢的東西居然就是D-30榴彈炮！好不容易盼到他腦子終於開竅了，開始買重型武器裝備了，結果還是改不了那小氣到家的作風，為了省錢，寧可把坦克的性能降低一大半，你不服他都不行了。

羅部長大失所望。本來他還指望靠著這筆交易大賺一筆，為自己的業績增加漂亮的一筆，可現在看來……沒指望嘍。讓那個傢伙一通狂削，62式坦克改進型那些先進的昂貴的設備基本上被削乾淨了，同樣的蘿莉控的利潤空間也被削的差不多了，這筆生意他們還是能賺到錢，但大賺一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的助手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完全喪失了剛才那種熱火朝天的幹勁。這也不能怪，他們能從這樁買賣里獲得的利潤太少，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幹勁了。可即便是這樣，羅部長還要做最後的努力，把這樁買賣做好，就算賺不了多少錢，能清理掉一些封存的坦克也是一個業績，他必須努力爭取。

「不知道你的客戶想要多少輛這樣的坦克呢？」他問。

伊娃一隻手撐著下巴，另外一隻手拿著筆在空中虛虛的比劃了一下：「他打算把這500多輛封存的62式坦克全部買下。」

羅部長貨一下跳了起來：「多……多少輛？」

伊娃說：「你們封存了500多輛62式坦克，他全要。」

在場的中方談判人員一個個目瞪口呆，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乖乖，沒聽錯吧，那個小氣吧唧的傢伙，居然要一口氣買500多輛坦克！這可是這二十年裡國際軍火市場上少有的大訂單，雖說他訂購的坦克性能不怎麼樣，但數量就擺在那裡，500多輛都夠裝備兩個裝甲師了，好大的手筆！羅部長的眼珠子瞪得比撞球還大，有點都不敢自信：「伊娃小姐，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吧？你的客戶真的……」

伊娃打斷他：「千真萬確，你們封存了500多輛62式坦克，他全要。只不過，目前他的支付能力不足，沒有辦法全額付款，所以他打算分批付款，你們能接受嗎？」

羅部長開心的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能能能，分期付款，我們完全能接受，就是不知道首期付款是多少？」

伊娃說：「不少於總額的百分之二十。」

羅部長皺起眉頭：「百分之二十？少了點吧，至少百分之四十！」

伊娃說：「我的客戶手頭緊得很，百分之四十他真拿不出來，最多百分之二十。」

羅部長說：「百分之二十實在太低了，至少百分之三十，剩下那百分之七十，我們可以接受百分之二十的現金和百分之五十的農漁畜牧產品或者礦石抵賬。」

在國際軍火交易中，分期付款甚至欠賬是很常見的，畢竟大宗的軍火交易金額巨大，而採購軍火的國家都是以第三世界為主，像印度、沙特那樣的狗大戶畢竟是少數，那是第三世界國家財政本身的困難，要他們一下子拿出幾億、十幾億美元的資金去購買軍火，這本身就是很困難的事情，所以賒賬分期付款成了主流。比如說那位敢跟美國正面硬杠的薩達姆，就欠了中國和蘇聯幾十億美元的貨款，而隨著他的政權崩潰，這筆巨額的欠款也就只能作廢了。吃虧吃得多了，軍火商也記住了教訓，不再像以前那麼大方，要買軍火？可以，不過首期付款是不能少的，至於撇下來的錢……要現金的給現金，沒現金的就給農產品或者礦產，比如說泰國從中國進口坦克，就是拿龍眼換的。中國的軍工集團精明得很，雖說拿農林畜牧產品抵賬挺麻煩的，得賣出去了才能拿到錢，但總比人家拖著不還錢，最後因為種種原因成為壞賬要強得多。

伊娃饒有興趣的問：「不知道羅部長你打算讓我的客戶拿什麼來抵賬？」

羅部長說：「你的客戶所在的國家出產的鮑魚海參質量不錯。」

伊娃保持著迷人的笑容，心裡卻罵了一聲：「靠，盯上我盤子里的網了！」

這段時間薛劍強運了好幾批鮑魚海參回來，那用最苛刻的食品衛生標準都挑不出毛病的質量，那絕佳的肉質，一經上市，立即就在日本引發了轟動，供不應求！而隨著時間推移，這些來路不明但味道極其鮮美的海鮮越來越火，以至於中國、韓國、台灣、香港等國家和地區的飲食巨頭都紛紛跑到日本去揮舞支票試圖拿些貨回去讓國內的吃貨們一飽口福，可惜，他們的願望都落空了，那點貨連日本吃貨都滿足不了，哪裡有裕余供應他們！所以聽說伊娃那個客戶沒有足夠的資金，蘿莉控一下子就樂了，沒錢？拿鮑魚海參來抵賬吧，我們很歡迎的！

但他並不知道，這筆海鮮交易可是伊娃盤子里的肉，誰敢動她就跟誰急！比如說幾天前完成的那筆海鮮交易，她從薛劍強手裡買過來，然後賣給堂本剛，一進一出就賺到了兩千萬美元，這錢來得比搶劫還快啊！現在蘿莉控居然要薛劍強拿海鮮換坦克，這不是搶她盤子里的肉嘛！但她也不好直接拒絕，所以只是笑笑，說：「我會跟他好好溝通，盡量讓他用現金支付的。」

羅部長皺了一下眉頭。說真的，他還是更願意跟伊娃的客戶面對面的談，中間隔著這麼個貌似純潔，實質狡猾得很的毛妹，在這筆交易中他們實在太過被動了，完全是被這毛妹牽著鼻子走啊！

當然，站在蘿莉控的立場，他們最希望的還是借這筆交易將伊娃的客戶挖過來。伊娃能提供的裝備他們同樣能提供，而且更便宜，更好。中國同樣有著海量的舊裝備等待處理，要是能將這個專收舊貨的傢伙挖過來，很多兵工廠做夢都會笑醒的。可問題是伊娃精得跟鬼似的，把她的客戶藏得嚴嚴實實，壓根就不給他任何機會！

唉……

羅部長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果然，能做軍火商的都不是傻瓜啊，看樣子短時間內想將那個客戶從伊娃手裡搶過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來日方長，一個國家爆發內戰，都要幾萬十幾萬支地進口槍械，幾億發幾億發的進口子彈了，這種戰爭的規模一定很大，三五年內都別想太平，以後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就不信挖不倒這道牆！

最後雙方就坦克的價格展開磋商。五百多輛坦克哦，每輛多賣一萬美元少賣一萬美元都是一個大數目，直接跟利潤掛鉤的，所以雙方爭得挺凶。蘿莉控自然希望賣出高價，大賺一筆；但伊娃可不希望他們賣得太貴，她知道薛劍強的家底並不殷實，賣貴了的話他就買不起多少了，而且自己也不好再往上加價，這樣一來反而影響自己的利潤……於是，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終決定，一輛二十一萬美元成交。

當然，運輸什麼的就要伊娃自己搞定了。刨去運輸方面的成本以及打點各方面關係的開支，她一輛大致能賺到兩萬美元左右。只是這些坦克交到薛劍強手裡的時候，就要變成二十六萬美元一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