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全智能自走掃雷器
偵察兵就這樣溜了,而日偽軍還趴在雪地里,縮得跟一群鵪鶉似的。
他們真的給嚇尿了,剛才定向地雷爆炸的時候他們一度以為遭到了重炮轟擊!也是,除了重炮還有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威力?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炮聲,也沒有聽到炮彈飛行的嘯響,就這麼轟一下便躺倒了十幾個,這……
這是什麼鬼炮!
王清整個人都趴在雪地上,趴得是那麼緊,那麼不由自主,哪怕是晚上上跟年輕貌美的三姨做活塞運動都沒有這麼……兩個被鋼珠打中眼窩的部下就在他兩邊捂著眼睛滿地打滾、抽搐,他們的嚎叫聲讓他頭皮發麻,死活不肯抬頭,生怕一抬頭躲在暗處的敵人又給他來一發,把他眼珠子都給炸出來。
豬口在他耳邊放聲咆哮,連吼幾聲都沒有將他的魂給吼回來,狂怒之下,他掄起指揮刀用刀背重重的砍在王清背上。王清痛得嗷的一聲,總算是回過魂來了,又驚又怒的望向豬口:
「太……太君,你幹嘛打我?」
豬口眼裡布滿血絲,嗬嗬喘著氣,神情凶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發炮彈就把你給嚇成這樣了,你還有一點軍人的血性么!?」
王清帶著哭腔叫:「太君,這不能怪我,是土八路這鬼武器太恐怖了啊,無聲無息,轟的一下十幾號人就倒了,誰受得了!!!」
豬口咆哮如雷:「八格牙路,你這個軟弱的懦夫!大日本帝國給你錢給你地位,不是讓你天天花天酒地的!現在是你們為大日本帝國效足的時候了,給我起來,帶著你的部下向那幫可惡的八路軍進攻,否則我一刀劈了你!」
他可不是說說就算了的,怒吼聲中,他真的揚起了指揮刀。
王清給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裝死,趕緊爬了起來————豬口的兇殘是出了名的,這傢伙最喜歡的消遣就是把活人押過河邊斬首,看著被斬首者在失去頭顱的瞬間由於肌肉反應蹦入河中放聲狂笑……這次掃蕩,他就沒少幹這種事情,死在他刀下的中國老百姓怕是有一兩百人了,他可不想也讓這個惡魔拉到河邊剁了。
只是……
看著那死傷一地的士兵,王清發自內心的想哭。向八路進攻?他也想向八路進攻啊,問題是八路在哪裡?
四下里除了皚皚白雪就是一棵棵大樹,還有陰險的岩石,靜悄悄的,看上去一個人也是沒有。但越是安靜王清心裡就越是不安,跟土八路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用血與淚換來的經驗告訴他,戰場越是安靜就越是危險,天知道那幫土八路到底準備了怎樣的大餐在等著他們!
豬口咆哮著讓他們發動進攻,但一個鬼影都沒有,讓他們往哪攻?
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反而是那看不見但絕對踩得著的地雷,天知道雪地里還埋著多少地雷等著他們去踩。最悲涼的是,工兵已經被炸清光了,沒有人排雷了,怎麼辦?
對豬口來說這個問題好解決得很,他不是帶了幾百台全智能排雷器么?工兵死光了不要緊,這些排雷器還在,輪到他們發揮作用了。他叫:「別畏畏縮縮的,立刻給我衝上去!八路不可能用地雷把整面山都給封了的,哪怕是用腳踩,也要給我踩出一條路來!」
一瞬間,偽軍士兵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土八路的地雷的威力他們已經見識到了,並不大,也就炸掉人一隻腳掌而已,但是……誰願意走得好好的,轟一下就沒了一條腿啊?明知道有地雷,豬口還逼著他們去踩,把他們的命也看得太輕了!但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在豬口這個惡魔眼裡,他們的命又算得了什麼?他們頂多只能算物資好不好!
無奈之下,王清下令:「往上面打幾輪,看看八路在哪裡!」
偽軍士兵端起步槍,照著上方砰砰砰砰就是一陣猛打,火力還蠻猛的。不過他們這完全是浪費彈藥,上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是在跟空氣打仗。
豬口吼:「別浪費子彈了,給我衝上去!」
王清叫:「別浪費子彈了,散開一點衝上去!擠成一團幹嘛?等著挨炮嗎?我告訴你們,八路可是有大炮的,他們的炮彈的威力你們也見識過了,再擠這麼密,一發炮彈過來你們就得死一大片!」
一句話就讓偽軍士兵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偽軍本來打算噼哩啪啦將所有子彈打清光然後找借口返回縣城的,但豬口和王清都不是傻瓜,這個主意落空了。他們擠得密,打的就是讓前面的去踩地雷的主意————畢竟這地雷只能炸掉一條腿,就算踩上了,也是犧牲一個,幸福大家,反正是誰走前面誰倒霉。但是想到鬼子被無後坐力炮發射的可編程榴彈轟的那個慘樣,再想想剛才那發「重炮炮彈」的恐怖威力,他們又覺得這樣擠成一堆似乎更容易招來炮彈,讓他們死得更快……糾結中,他們猶猶豫豫的拉開稀拉拉的散兵線,吶喊著向前沖!
那衝鋒真的一點氣勢都沒有,相反還帶著顫音甚至哭腔,如果鍾文育在場,肯定要笑大掉牙:就這種貨也敢向他們發動衝鋒?他只需要兩個排的兵力一個反衝鋒就能將他們抽成陀螺!不過在某個缺德的傢伙的帶領下,他們早就溜得遠遠的了,偽軍這次氣勢很差的衝鋒只能表演給空氣看……
啊,不,也可以表演給地雷看,畢竟薛劍強可是布了近二十組地雷的,還有好多沒被踩中呢!
轟!
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還有一聲尖嘯,鍾文育扭頭一看,只見一枚綠色信號彈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炸成一朵絢麗的煙花。他嚇了一跳:「誰發的信號彈?」
薛劍強嘿嘿一笑:「鬼子踩上地雷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沉悶的轟鳴,信號彈再度衝天而起,這回是紅色的。
鍾文育詫異的看著他:「你……你把地雷跟信號彈組合在一起?」
薛劍強說:「對啊,那個叫線絆信號雷,就是把一枚小型反步兵地雷跟一枚信號彈組合在一起,一旦被觸發,在炸掉敵人一條腿的同時也會發射出一枚信號彈,徹底暴露敵軍的位置,晚上使用效果絕佳!我當雇傭兵的時候可喜歡用它了,只需要一兩枚這樣的地雷就能嚇到敵軍心尖直顫,以為中了埋伏,倉皇撤退……」
說到這裡,他不無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可惜你們實在太弱了,連迫擊炮都沒有一門,不然的話調集幾枚迫擊炮裝上空爆榴彈往信號彈升起的方向擼上十幾發,鬼子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聽他這麼一說,鍾文育等人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他們是怎麼搞的,連門迫擊炮都混不上!要是有一兩門迫擊炮,不用什麼線絆信號雷了,就剛才鬼子和偽軍趴滿一地的鳥樣,直接砸一二十發炮彈過去就足夠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但是……迫擊炮這玩意兒一個團都沒幾門啊,他一個偵察連就想弄幾門來砸小鬼子,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薛劍強也知道想讓這幫傢伙弄幾門迫擊炮來玩玩難過登天,他嘆了一口氣:「跟你們這幫窮穿地心的傢伙合作,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鍾文育沒好氣地說:「跟我們並肩作戰還委屈你大爺了?」
薛劍強說:「還真委屈我了!」
鍾文育好懸沒一巴掌抽過去把他抽成陀螺。
在他們身後,信號彈還在隔三差五的升起,沉悶的爆炸聲接連不斷。每一聲爆炸就意味著一名士兵從此與拐杖為伍————運氣不好的話連柱拐杖的資格都沒有。
每一枚信號彈升起,豬口和王清的臉就狠狠抽搐一下,那肢體動作,那眼神,那表情,都堪稱神同步,要不是身高實在太懸殊,一個177,一個147,你真的會懷疑他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觸雷受傷的士兵慘烈的哀號已經被無視了,這兩位都驚恐地四下張望,耳朵像天線寶寶一樣豎起老高,一抽一抽的,生怕聽到漫山遍野的衝鋒號突然響起……儘管他們也知道這片山區其實沒有多少八路軍,這種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但是看著信號彈一枚接一枚衝天而起,他們的心臟一個勁地抽搐呀!
誰都知道信號彈意味著什麼。信號彈升起就意味著他們徹底暴露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啊,不對,明明是他們在掃蕩八路軍啊,他們怕什麼暴露?他們最害怕的明明就是找不到八路軍打好不好!只是,這空氣中瀰漫著的逼人殺氣是怎麼回事?這種提心弔膽的微妙感覺又是怎麼來的?
王清嘴唇微微哆嗦:「豬……豬口太君,要不我們先撤吧?」
豬口雙眼瞪得比豬尿泡還大:「撤!?」
王清說:「這麼多信號彈升上半空,萬一這山區有大批八路,必聞風而來,到時候我們想撤也撤不了了啊!」
豬頭心裡格噔一下……這可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啊,可千萬別好的不靈壞的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