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團滅
橫路叫:「不要管那麼多了,趕緊下命令撤退吧,能撤出一個算一個,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個鬼地方!」
清水一次苦笑:「晚了,撤不了了!」
確實是撤不了了。
那群兇狠的馬蜂投下炸彈將日軍炸的血肉橫飛之後並沒有撤離戰場,而是在戰場上空盤旋,尋找著新的目標。其中一架就注意到了這個小土坡,立刻俯衝下來,安裝在機腹下的機槍發出怒吼,膛焰一閃一閃的猶如魔鬼眨眼,機槍子彈化作一片火網傾瀉而下,橫路的後背爆出大團大團的血沫,整個人幾乎被當場撕碎了。一發子彈穿透橫路的身體,打中了清水一次的大腿,他慘叫一聲,從土坡上滾了下來……中彈處被撕掉了一大塊肌肉,暴露食指粗的股大動脈————這根動脈被撕裂了,鮮血以驚人的速度一股接一股的往外狂噴,一分鐘不到,他便已經奄奄一息了。這也宣告這支異軍失去了自己的最高指揮官,對於剛剛遭到了沉重打擊的日軍而言,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八路軍表示: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咱們最喜歡了。幾乎是在橫路和清水一次雙雙中彈的同一時間,數公裡外傳來了重型榴彈炮開火的轟鳴聲,一排122毫米榴彈炮炮彈從天際飛墜而下,狠狠的砸向已經被濃煙和烈火覆蓋的日軍陣地。炮彈在距離地面六七米高處轟然炸開,化作一團團絢麗的火光,是那樣的美麗而壯觀,然而這瑰麗的場面帶給日軍的卻是死亡的恐懼。這些炮彈都裝了近炸引信,無一例外全部在空中化作死亡的煙花,每一發炮彈炸開都會變成500多塊大大小小的彈片,從空中傾瀉而下,把趴在地上的日軍士兵不分死活全部釘入地面。這又是一個意外的打擊,那些僥倖沒有受傷的日軍士兵突然發現他們在戰場上積累的經驗完全不管用了。以前他們在戰場上遭遇炮擊的時候,只要及時卧倒和炮彈沒有落在他們附近都不會有事的,可現在他們隱蔽的再好也不管用,炮彈就在頭頂上炸開,360度全無死角,卧倒反而增大了身體的被彈面,讓他們死得更加難看!
只是第一輪射擊,就有二十幾名趴的好好的日軍士兵被從頭頂上傾瀉下來的彈片打成了一團爛肉,受傷的就更多了。要命的炮彈不斷飛來,在空中炸開,化作一團團耀眼的火光,致命的彈片不斷傾瀉而下,盡情收割生命,日軍無處容身,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給藏起來!
藏起來也沒用,因為在他們被轟得雞飛狗跳的時候,八路軍的坦克已經衝上了他們的陣地。有一名眼睛被彈片崩瞎了的傷兵走路不看路,正好將自己送到了坦克前面,立刻就被坦克履帶卷了進去,一聲凄厲到極點的慘叫之後,一切都結束了,地上多了一團褐色的、黏糊糊的玩意,就算把他老媽請過來也認不出這是什麼玩意兒了。這些要命的坦克就像一群發了狂的公牛,在日軍早已殘破的陣地上橫衝直撞,見車就撞,見人就攆,並列機槍幾乎是頂到日軍的胸口或者後背開火,槍口直到哪裡哪裡就飛起一團團碎肉和布屑……日軍駭得魂飛魄散,勇敢一點的架起機槍狂吼著朝這些狂暴的鋼鐵巨獸拚命開火,膽小一點的則背對著坦克的履帶撒腿就跑,直到被機槍子彈追上,一一撂倒。
一名軍官狂吼:「敢死隊上!炸掉它們!炸掉它們!」
很顯然,日軍都知道自家的坦克和裝甲車都是些什麼破爛,有點腦子的軍官都不會指望它們————事實上也指望不上,因為那些集束炸彈炸得坑坑窪窪的裝甲車現在正被八路軍坦克集火,一一打成火球。在看到這十幾輛坦克的時候,清水一次中佐就下令在摩托車上面堆炸藥,準備用來對付這些坦克,不過很可惜,飛行中隊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摩托車改造成自殺式炸彈車,自己就先挨了上百枚航空炸彈,被炸了個血肉模糊。現在八路軍的坦克已經衝上他們的陣地了,日軍沒得選,只能拿出他們的看家法寶:肉彈攻擊!
一群日軍士兵抱著炸藥包或者集速手榴彈,利用煙霧和彈坑作掩護朝坦克撲去。他們兩眼發紅,神色近乎癲狂,只要看看那一雙雙血絲縱橫的眼睛,沒有人會懷疑,一旦讓他們接近坦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拉響炸藥包,跟坦克同歸於盡!
現在坦克已經遇上了巨大的麻煩,它們沖的太快了,步兵沒法子跟上,那這些殺紅了眼鐵了心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日軍士兵從四面八方撲過來,把它們給包圍了。失去步兵的掩護,坦克在單獨面對步兵的攻擊的時候是很被動的,因為坦克觀察的視角是非常狹小的,很多死角根本顧不過來,一旦被步兵接近就必死無疑。在歐洲戰場,無數強大的坦克就是因為脫離了步兵的掩護而被敵軍步兵用比較原始的方式摧毀,死不瞑目。關東軍畢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一看到八路軍步兵沒有跟上坦克的攻擊速度,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們是絕對不會給八路軍彌補這個錯誤的機會的。
匍匐前進,接近坦克,準備攻擊!
一名抱著炸藥包的日軍士兵躲過了一梭機槍子彈,現在他離那輛正輾著日軍士兵的屍體滾滾向前的坦克已經很近了,而這輛坦克作為空無一人,好機會!他一躍而起,手抓住了炸藥包的導火索,拉火!
導火索被拉著了,時時燃燒的冒出一股股的白煙,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將炸藥包掄起,準備朝坦克扔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坦克車身上猛然冒起一團火光。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還沒有把炸藥包丟過去啊,坦克怎麼就炸了?
接著,他就像被一輛列車迎面撞中,整個人連同那個還沒來得及丟出去的炸藥包一起向後飛了出去,在空中四分五裂變成六大塊,撒得滿地都是。
轟轟轟!
爆炸轟鳴聲不斷響起,好不容易接近的坦克,準備展開攻擊的日軍敢死隊員詫異的發現,他們都還沒有展開攻擊呢,坦克身上便冒起了大團火光……緊接著,一大片一大片鋼珠鋪天蓋地的掃過來,他們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身體便已經被打的稀巴爛了。
倖存下來的日軍軍官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笑逐顏開,以為敢死隊員已經得手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樂即生悲:聲聲爆炸過後,接近坦克的敢死隊員就像被颶風掃中的樹葉一樣向後飛了出去,轉眼之間,原本準備以蟻多咬死象的姿態對坦克發動攻擊的敢死隊員便全部倒下了,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
爆炸過後的坦克卻繼續滾滾向前,若無其事的繼續沖向日軍。這些坦克兵確實很菜,連最基本的步坦協同都玩不來,這就使得他們很容易遭到敵軍步兵的攻擊,從而造成損失。但郭化若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在每輛坦克的車身上都安裝了好幾枚定向地雷,當陷入敵軍步兵的圍攻的時候就引爆,把那些試圖攻擊坦克的敵軍部隊統統炸成爛布。剛才那些即將遭到攻擊的坦克就遵從他制定的戰術,紛紛引爆了定向地雷,至於效果嘛……
看看那一地殘缺不全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就知道了。
肉彈攻擊的失敗嚴重打擊了日軍的士氣,看著這些在自己的陣地上盡情肆虐的鋼鐵巨獸,在看看那一地被碾過之後變得跟薄餅似的的屍體,所有人都在發抖,已經鼓不起繼續攻擊的勇氣了。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越來越多的異軍士兵逃離了人體,背對著坦克撒腿狂奔。面對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手,即便是兇悍的關東軍也喪失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逃跑成了唯一的選擇。
但很多時候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裝甲車也跟了上來,30毫米機關炮發出恐怖的轟鳴。條條彈道在空中縱橫錯旮,從逃竄的人群中狠狠掃過,開出一條條血衚衕。這玩意實在太狠了,被機槍打中好歹還能留個全屍,可是被30毫米機關炮打中,整個人都碎了,炮口指到哪裡,哪裡就是血肉橫飛!這地獄一般的慘狀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他們不顧一切的卧倒,瑟瑟發抖。
緊接著他們就聽見了悶雷般的轟鳴聲,看到了高高揚起的煙塵,然後看到大批騎兵從煙塵中現身,橫刀躍馬,呼嘯而來……看著那一把把寒光閃閃的毛刀,殘存的異軍士兵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他們對視一眼,再一次不顧一切的跳起來,撒腿朝樹林狂奔而去,什麼機槍掃射機炮轟擊,他們都顧不上了,只想趕緊逃,離這些可怕的騎兵越遠越好!
兩條腿的人是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的,數百名八路軍騎兵海嘯般涌到,轉瞬之間便追上了潰逃的日軍,一把把馬刀高高揮起,然後狠狠劈下,刀光閃過,血飛人頭滾。有些日軍士兵絕望之下不顧一切的轉身朝衝過來的騎兵開槍,然後他們死不瞑目的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彈明明擊中了騎兵,騎兵卻一點事都沒有!緊接著刀光閃過,他們的腦袋像繡球一樣飛上了半空……
騎兵衝鋒的浪潮淹沒了殘存的日軍,戰鬥迅速變成了一場屠殺。
這是關東軍自七七事變以來打打最悲慘的一仗,包括清水一次中佐在內,420名義軍,只有三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