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艱難抉擇
好。」酒鬼幾乎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這小伙嗜酒如命,他也知道,整個龍虎山除了我,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給他買酒喝了。
我滿意地笑了笑,問他:「用不用先來一瓶,壯壯膽?」
「不用。」酒鬼擦了把嘴角的口水:「事成以後,一次喝個痛快!」
我沖他豎起大拇指:「這才是爺們。」
拉開燈后,我倆開始商量作案細節,酒鬼說,最好等到夜裡三點左右,再動手,第一這個時間,外門的人基本都睡的差不多了,安靜的像片墳墓,第二,這也是看守長老最犯困,最迷糊的時候。
老頭夜裡肯定是要打盹的,犯起困來,一覺睡到天亮,也是常有的事,至於剩下那幾個弟子,相比較而言就好對付了。
「朱哥,我就擔心一點。」酒鬼眉頭一跳,咽了下唾沫:「其他都好辦,就那個長老最難對付,他道行絕不在宋長老之下,平常宋長老見到他,都點頭哈腰低聲下四的。」
酒鬼眸子變得驚恐起來:「我就怕啊,萬一咱們弄出啥動靜了,給老頭驚醒,那……」
我的臉在昏暗燈光照射下,顯得陰森極了,如果真如酒鬼所說,守門長老的道行,至少也是羅剎級別的了,我一開悟境三重天,拿什麼來對付羅剎?這是個致命的問題。
以羅剎對氣場的敏感程度,哪怕他睡的再死,只要五十米範圍內有外人靠近,他保准第一時間驚喜。
別扯那些屏住呼吸,收斂氣場,動作小點啥的,統統都是扯淡,在羅剎面前,這些幼兒園的低級把戲,根本不可能有用。
畫魂術,更不可能對長老產生效果,術再精妙,也無法彌補兩個大境界的壓制。
可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今晚,我必須動手,否則拖到無情氣場全面爆發,我只有死路一條。
說不定道行還要第二次歸零。
那麼眼下,留給我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召喚荒蕪大尊,讓那個陰損的乾癟老嫗,幫我過了倉庫這一關。
荒蕪大尊的實力,已經離黃泉境很接近了,拿她來對付個小小羅剎,難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第二,用陰險峰的四號作品:《地獄變》
但很快,二號方案就被我否決了,當初在羅布泊分別前,陰險峰曾再三叮囑我,只有在最危險,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打開四號作品。
我始終牢記師父的話,就連那天和古千愁決戰時,我都未曾使用過它。
給悲無雪攔著不讓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當時我有兩顆破軍星相助,怎麼打怎麼贏的事,更犯不上去用它了。
現在,我更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去碰四號作品,要知道,那可是陰險峰兩世為人,無數次感悟生死,所創造出的最偉大作品!
那是真實地獄的縮影!打開四號作品的瞬間,如果我不小心……哪怕只是用餘光窺視到它,我的靈魂,就會立刻被作品本身所毀滅!
所以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用一號方案。
使用荒蕪大尊,也有很大的風險,我倆現在雖然是主僕關係,可如果她發現我道行歸零的話,噬主怕是免不了的。
其實這樣看,選哪個真無所謂了,兩個方案的後果,都是致命的,要說唯一的區別,可能方案二稍微平和些。
可是,外門倉庫里那些小陰丹,對我實在太重要了,如果能全部吞服的話,那疊加在一起的渾厚,磅礴藥力,很可能幫我一舉撕碎,瓦解殘留的無情氣場!
冒險是免不了的,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就只能在必死的死局中,求得一線生機吧。
考慮了很久,我終於下定決心,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疊好的,血染的紅布。
「朱哥,這是啥啊?」聞到血腥味的酒鬼,後退了兩步,捂著鼻子看向我手中的布。
我從袖子里抽出管畫筆,沖酒鬼笑了笑:「今天夜裡,咱們玩個裝鬼遊戲,用鬼,活活嚇死那個守門長老!」
話音落下,我在紅布上寫下了「荒蕪大尊」四個字。
接下來,是無盡的等待。
我盤腿坐在床上,死死盯著面前這塊紅布,不管她在哪,荒蕪大尊肯定有辦法及時趕來,這個我不需要擔心。
需要擔心的事,如果那老嫗翻臉想殺我,我是否能來得及撕毀這塊布?
這玩意,是我們主僕契約的象徵,布毀,荒蕪大尊必死無疑。
有太多不確定的可能了,我現在的處境,三言兩語真的很難形容,由於無情氣場的存在,身在幽冥宮殿的李志文,無法指示悲無雪和龐穎這兩顆恐怖的破軍星,通過星辰為我輸送力量。
無情氣場,成為了輸送的最大阻隔,所以,眼下與其說,將道行恢復至巔峰,不如說先瓦解無情氣場,這才更關鍵。
一旦甩掉了這該死的無情氣場,陰間破軍星的力量,就能隨時降臨到我體內,到了那時,這區區龍虎山,還能奈何的了我老朱?
今夜的冒險,是翻身的關鍵。
夜深了,雜役大院里恢復了最初的死寂。
奇怪的是,王苟和閆寧兩幫人,卻沒來找我的麻煩,我尋思著,可能是白天那會,閆寧看見我和謝廣坤那麼親,給他嚇住了。
他以為我的後台是謝廣坤呢,得罪了我,就等於得罪了謝廣坤,而外門弟子,對於這些雜役來說,是高高在上,絕對不敢招惹的存在,外門弟子殺雜役,跟殺狗似的,殺完就地就埋了,龍虎山連個屁都不會放。
所以說,借他閆寧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再打我主意了。
也好,眼下我實在沒工夫搭理這些狗籃子,否則以我開悟三重天的手段,弄死他們就跟玩似的。
就讓他們多活一夜吧,等今晚這件事過去,這筆賬,我再慢慢找他們挨個算。
凌晨一點左右,和我一個屋的酒鬼,正提心弔膽地背靠著牆抽煙,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蒼老的女聲:
「老奴荒蕪,特來跪見主子。」
聲音來的毫無徵兆,彷彿是陰間,最可怕陰物的低語,嚇的酒鬼身子一麻,煙頭掉在地上:
「誰?誰啊?」
我沖酒鬼噓了聲,沖門外冷哼道:「狗東西,活膩了是不是?居然害我等了這麼久?」
越是弱,反而越要表現出囂張跋扈的殘虐氣焰,她荒蕪大尊不是傻子,我氣場退到了開悟境,她可能還以為我是故意用幻術偽裝,所造成的假象,可如果我氣勢弱下來,她就要起疑了。
這小子是不是真完蛋了?那我還給他當啥陰奴啊?直接弄死了,我不就恢復自由了嗎?
我這一冷哼,果然給荒蕪嚇的夠嗆,門外傳來她牙齒打架的聲音:
「老奴該死……請主人聽老奴解釋,那河西走廊啊,距離此地非常遙遠,老奴真的已經儘力了,差點沒跑斷腿……」
「到了龍虎山的地界后,老奴更是萬分小心警惕,不敢施展全部氣場奔行,生怕給山上那些大天師察覺出來,主人想必也知道,龍虎山的天師里,有一些存在,萬萬不是我能招惹的……」
「夠了。」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次先饒過你,下次老子召喚你,一個時辰之內你不現身,老子定殺不赦!」
「是,是。」門外傳來荒蕪大尊發瘋似的磕頭聲,我一旁的酒鬼,聽的人都傻了。
「主人,今天老奴來此,給主人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磕完頭,荒蕪誠惶誠恐地對我道。
我倆之間隔著扇門,我也看不到荒蕪的表情,只能隨意地淡然道:「哦?說吧。」
「是。」門外,荒蕪咳嗽著清了清嗓子:「之前中陰一戰下來,寒武紀的遺相,總算是隕落了。」
「什麼?」我驚喜滔天地大呼道:「真的?你快一五一十告訴我,遺相是怎麼死的?不要錯過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