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割腕
蕭長綦著實煎熬,他是一個正常男人,而且也在血氣方剛的年歲,卻天天苦行僧一般。
「姣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她說,她的身體沒有問題,但是他還是不想冒險。
葉清晏對他的體貼,也很心暖,扯過被子,蓋住了他的腰線,這地方太過誘人,讓她注意力難以集中。
「他挺好的。」葉清晏給他肩頭一片較重的淤血,仔細的抹上傷葯。
蕭長綦的髮絲僅有一半被髮帶鬆鬆綁住,大半都凌亂的散在枕頭上,有種不羈之美。
只是現在看著很安靜的堆在枕頭的烏絲,一旦動作,便會擦到傷葯,頗為礙事。
拿布巾擦去手指上的藥膏,把他順直柔滑的髮絲滿手輕攏起來。
再手指翻飛,很快就編了個她很擅長的麻花辮子。
還別說蕭長綦的頭髮真是多,厚實的很。若不是親手梳理,光看是看不太出來的。
最後編了一個漂亮的麻花辮子,葉清晏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本宮的手藝很好啊。」
蕭長綦卻動也不動。
葉清晏見他不吭聲兒,輕輕推了推他,「陛下,您可以翻過來了,臣妾看看您的鎖骨。」
然,蕭長綦還是一動不動。
葉清晏又推了推他,「陛下,睡了嗎?」
又等一會兒,見他依然不醒來。
葉清晏想著他應該是已經睡了,便動手翻他的身體。
著實沉重啊!
葉清晏很是廢了一番力氣,才把他翻過來。
結果,下一瞬就對上了一雙深邃微彎的含笑鳳眸。
葉清晏先是一愕,然後失笑,「你醒著啊!」
「有皇后給朕上藥,朕怎麼可能睡的著。」他的聲音已然轉變成了低啞性感,帶著濃濃的心悅。
聽他承認自己一直醒著,葉清晏沒好氣道,「那你不自己翻身。」
蕭長綦但笑不語,能被她動來動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因著蕭長綦是光裸著的,這反過來,風光更是無限!
葉清晏迅速掃了眼他的身體,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似得,忙又用給他蓋上被子。
「姣姣……」蕭長綦的眼神變得欲情款款。
葉清晏瞟見,忙從袖子里掏出帕子,把他的臉也蓋上了。
如此,她才能好好的看他鎖骨處的傷。
這處最是嚴重,淤血已經腫了起來,輕輕點觸上藥,能感覺到皮下的淤血,鎖緊了黛眉道:「陛下,以後別再受傷了。」
「為什麼?」蕭長綦把帕子拿開,眼神愈發深邃,膠著著她,殷殷期待著什麼。
葉清晏微窘,臉龐飛上兩抹紅雲,「陛下明知故問。」
「可是朕,真的不知道。還請皇後娘娘賜教。」蕭長綦眸中的暗火欲要傾瀉而出。
就在這時,寢殿門口傳來輕澤的聲音,「娘娘,玉翠軒的庄修儀……割腕了。」
「割腕!」葉清晏頓時收斂了所有和蕭長綦的旖旎心思,「可有瞧過太醫?」
「太醫去了。」
「嗯,本宮也過去看看。」說話葉清晏就要起榻換衣。
蕭長綦攔住了她,「朕過去就行了。」
葉清晏看他利索的把剛才脫下的衣服又穿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是陛下這一過去,以後免不了會有其他妃嬪用同樣自殘的法子。」為了見到他!
蕭長綦穿好衣服,外袍又換了一件玄色龍袍常服,被編成麻花辮子的過腰的長發,又用玉龍冠束起,恢復成了那個尊貴又俊美的帝王。
葉清晏肯定道:「不會有其他妃嬪的。」
看著他,葉清晏嘆了口氣,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酌輕處理吧。」
「好好休息。」蕭長綦抱她在鳳榻上躺下,又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大步出了寢殿。
葉清晏哪裡能睡得著,「輕澤——」
輕澤進了殿內,神情帶著些不安,「娘娘,娘娘恕罪,奴婢……」
葉清晏搖頭,「你沒罪,這是你該做的事。」說話又嘆了口氣。
妃嬪自殺……何嘗不是絕望的他殺,被這重重高牆束縛的宮殿,被無寵無喜的無聊生活。一天天,一年年乃至一輩子都一樣,沒有希望,虛度年華。
沒有進宮之前,她們個個都是貴女,受盡家族寵愛,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但是進宮后,她們就成了一個棋子,被皇權和家族擺布,特別是唯一能給她們不一樣榮寵和希望的人,又看不到她們,即便是看到了也作無視,她們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煎熬。
直到有一天徹底心死,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扯線傀儡,或者是像庄修儀一樣崩潰。
「本宮是不是太自私了?」葉清晏嘆了口氣。
當初如果沒有去瑤宮,可能就沒有這些妃嬪了吧。
不,即便他不收,她也會幫他收。他當時初初登基,內亂不穩,外敵虎視眈眈,不容許那些手握大勢的權族,有任何異心,聯姻勢在必行。
雖然現在蕭長綦已經穩坐皇位,皇權盡在掌控,那些勢族不足為懼,但這些妃嬪還是要善待的,不能過了河就拆橋。
況且,這些妃嬪,論出身,論才情相貌,每一個都很好。就不說別人,割腕的庄修儀,本是中書省中書令大人的嫡女。而中書省是由丞相直轄的,也就是任然的人,庄修儀可說是任然的勢力。
若是蕭長綦處置了庄修儀,難免就動到了丞相這一支……
輕澤也是名門閨秀出身,深知家族為了權勢聯姻,有多無奈,但這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命,沒有選擇,既享受權勢帶來的各種好處,自然也要為權勢付出代價。
「娘娘,雖說您是一宮之主,管著後宮諸妃,但是也只是管,她們並不屬於您。您作為皇后,不曾苛待過她們,衣、食、住、消遣,您不曾虧待過她們一分一毫,庄修儀目下割腕自殺,除了辜負了您的用心,最重要的是她冒犯了陛下,連帶著家族也要一併受罰。這些,只能由陛下做決定,娘娘您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本宮是做不了什麼,但是有人能做。你是天干地支的人,應該可以出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