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生子(三)
葉清晏靠著馬車門,嘴裡叼著一根牛肉乾,不時的咀嚼一下。
「夫君,劉瀛從鬼迷鎮里走了出來,你不打算殺了他嗎?」
「為什麼要殺他?他回去只會引起黎國內亂,這是朕希望看到的。」
「……夫君,皇帝老了為什麼會更想要把持皇權?難道放手給自己的孩子有那麼難嗎?最後讓自己的孩子們為了那個寶座爭得血流成河。」
蕭長綦從收納鐲中取出一瓶新鮮的牛乳給她,「帝王寶座下從來都是皚皚白骨,這些骨頭不是別人的,全是皇族。」
「嗯。」
「老皇帝並非是把權不放,而是要給新皇帝上最後一課。」
「最後一課?」
「對!也可以說是獻祭。你為了某件事,如果連自己的親人也能獻祭,天道必會有回應。」
葉清晏忽然想到了白梟獻祭巫族的事……其結果就是觸碰到了真正的靈境。
「天道會有什麼回應?那陛下又得到了什麼?」蕭長綦也算是踩著自己的手足,登上的皇位,符合獻祭的這一規則。
「朕得到了姣姣。」蕭長綦看著她,薄唇勾起一絲微笑,他確實很慶幸有她在他的身邊。
葉清晏的臉龐,微微羞赧,「但是臣妾自嫁給陛下,就只是給陛下添麻煩而已,便是現在也一樣,臣妾很是慚愧。」
「朕確實有時候會生氣,你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乖乖的聽話,老老實實的等待朕的寵愛。」
「……抱歉。」很誠懇的。
蕭長綦抬手捏捏她的臉龐,「嗯,朕原諒你了。」
葉清晏驚訝,「咦?就這樣嗎?」
蕭長綦挑眉,「不然呢?」懲罰她嗎,最後受折磨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何必讓自己做一些吃力而不討好的事。
「你這麼容易打發,以後臣妾說不定會更過分的。」
「只要被給朕紅杏出牆。」
「你在乎這個啊,嘿嘿。」葉清晏戲謔的笑了,「那臣妾要是出去了呢?」
蕭長綦揚手摔了一下馬鞭,發出『啪——』一聲脆響,「那條腿先邁出去的,就先砍那條腿。」
「陛下也是!」葉清晏美滋滋的喝著牛乳。
被喜歡的人在意著,是幸福啊。
蕭長綦看著她滿足的眉眼,好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遠目遠處的一片濃綠樹森,眸中全然慎重警惕,彷彿那不是樹林,而是一個巨獸的獠齒大口!
「姣姣,前面就是東荒林,要小心了。」
白梟曾經跟他說過,異象就在東荒林的盡頭,但是東荒林很不好過,裡面有天然幻陣,甚至是殺陣。
其實白梟並不太同意蕭長綦陪著葉清晏過來,危險太多。而他的身份又太特殊。
葉清晏一手輕輕的撫摸腹部,「嗯,我一定要找到瑤宮。」
蕭長綦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裡卻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對於這個孩子,他總覺得會失去……她會怎麼樣?會不會想唐韻師兄的妻子,性情大變,看到別人的孩子就上去搶。
現在唐韻師兄把那個白家的孩子帶回去,會不會變好一些?要不他也先弄幾個孩子備著。
蕭長綦的不樂觀,並沒有表露出來。
葉清晏滿心的希望,從不讓自己往壞的一面想。
到了樹林的入口,葉清晏忽然看到一群人。
正是白南蓮和他的那些護從。
「咦?你們不是在後面嗎?怎麼反而趕超了我們?」葉清晏好奇的問迎上來的白南蓮。
白南蓮看著他們的馬車,笑道:「我們後來騎馬,抄了其他的路。」
蕭長綦看著他,「你在裡面做了什麼?」
白南蓮忙道:「沒有沒有,我們也才剛到不就,一直都在這裡等著,還不曾進去。」
蕭長綦不太相信他的話。
葉清晏問道:「那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
白南蓮回道:「三天前的傍晚。」
「哦,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入林?」
「明天早上。」
葉清晏看看蕭長綦,「咱們呢?」
「你累嗎?」
「不累。」
「那就現在進去吧。」
「好。」
葉清晏對白南蓮道:「看來,我們還是要先你們一步了。」
「祝你們好運。」
「謝謝。」
「對了,其實在你們之前已經進去過三波人了,不過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動靜。」
「三波人?」蕭長綦鳳眸銳眯。
白南蓮對蕭長綦道:「青冥宗、通聖教、小蜀山。」
葉清晏聽著都是熟悉的門派,「他們怎麼來這裡了?」
「以後來的人會越來越多。原本江湖門派,就是喜歡這種有異象的地方,尋寶,尋找武功秘籍,或者就是來冒險,都有可能。」
「那白公子來幹什麼?」
「我來採藥,東荒林里有不少奇草。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銀蘭。」
「銀蘭?銀蘭是在這裡嗎?」
「對,夫人知道?」
「我略知一些草藥。」
「冒昧問一句,滿月香殞夫人是怎麼解開的?」
「我自己解開的。」
白南蓮的眼神變得玩味許多。
蕭長綦直接拉著葉清晏上馬車,「走了。」這女人就和人說話,也能勾搭人!還當著他的面!
葉清晏忙道:「等一下,我再跟白公子聊兩句。白公子,我在解滿月香殞時,也弄出一種毒,你給試試毒性……」
「別在讓我聽到滿月香殞,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蕭長綦打斷她的話。
白南蓮倒是應的很積極,「若有時間,夫人一定要賜教一二。」
葉清晏喊道:「好。」
蕭長綦的臉色已經變成暴風雨前的色彩。
葉清晏忙又小心討好,「夫君,我是想著,他的毒差點兒毒死我。我也弄一個毒出來,讓他吃吃,如果死了也算報仇了。如果沒死,就算他命大。而且他還白欠我一個人情。」
「你這幾天一直在想制毒的事?」蕭長綦偶爾會見她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偶爾看一眼,卻是各種草藥。
葉清晏點頭,「我一定要制出一種,真正天下無解的毒。」
蕭長綦瞥了她一眼,低聲囈道:「情毒,最毒!」
「你說什麼?」車輪正好發出吱呀聲,混淆了她的耳力。
「沒什麼。」蕭長綦一揚馬鞭,馬車向前走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