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血肉至親
帳中,輝尚逸與一女孩相對而立,輝尚逸一言不發的看著那個女孩,不知為何這個女孩的面容與前幾日逃難來的女孩竟是有幾分相似。
「你就是那個可以偽裝成水凝的女孩啊……的確很像啊。」
輝尚逸自言自語道,並且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仔細的再次打量了一遭,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紕漏的地方。這個女孩,與逃難來的那個女孩,不僅有著眉眼間的相似,甚至還有著同樣的胎記。
「從現在開始,你要以水凝自居,水凝就是你,你就是水凝,明白嗎?」輝尚逸說道,雖然聲音激情,但是他的聲音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並且甚是好聽。
女孩眨著眼睛,看了看輝尚逸,而後點頭說了聲:「明白。」
女孩的聲音清脆,宛如天籟。有著這樣的長相和聲音,那個人,不注意也不行啊。輝尚逸想著,並且對女孩布置了任務。
「好的,現在你要幫我做些事情……」
輝尚逸俯下身子對女孩耳語了幾句,緊接著又是那句「明白了么?」
只見得水凝邊聽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彷彿陷入沉思般的保持著一個讓人尷尬的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只是輝尚逸不得不打破這個沉默:「除了我跟你說的事情,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謹慎一點,這件事很重要,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水凝再次點頭。
「你可以走了。」輝尚逸說道。水凝聽后,快步離開了那裡。
水凝走後,輝尚逸望著她的背影,緩緩念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蕭晚吟……」
白日的街道上,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樣繁華的市面,自然也不少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小姐。而蕭晚吟也位於其中。
人群的吵鬧繁雜讓蕭晚吟有了一絲好好逛逛的興緻,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觸景生情吧。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難免有這樣的心情。
只是就這樣走著走著,蕭晚吟的興緻就全被一個突然出現女孩給打亂了。具體來說,就是這個衣著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不僅逆著人流走動,中途撞到了好幾個人,並且好巧不巧,女孩將近橫衝直撞的撞在了蕭晚吟的身上。
更加具體一些,女孩是直接撲入了蕭晚吟的懷中。
「你走路怎麼不看路啊?」被突然撞到,蕭晚吟的聲音聽起來包含著怒火,以至於女孩抬起頭看向蕭晚吟時,眼中竟然含了些許淚水,楚楚可憐的樣子竟是讓蕭晚吟一時之間不忍心繼續責備她。
「我……對不起……」女孩簡簡單單的用哭腔道了個歉,緊著就又向前跑了出去。
蕭晚吟看著女孩還有些眼熟,眼含淚水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可愛,本想著不計較這件事了。但是,女孩這一跑,蕭晚吟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她。本是無心之舉,可是……
拉拉扯扯中,蕭晚吟突然從女孩身上看見了什麼東西,一塊胎記!緊接著她就像觸電一般,朝著女孩大聲喊道:「站住!」
不知是不是被蕭晚吟嚇到了,本來還想跑的女孩在這一刻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僵硬的轉過身去,看向發出巨大聲響的蕭晚吟。
蕭晚吟絲毫不顧周圍人奇怪的目光,一把拉住女孩,仔細打量了一下,又一次明確的看到了這塊胎記。真的是她!「你叫什麼名字?」蕭晚吟問道,眼中露出一種不知如何描述的興奮的神色。
「我叫水凝。」女孩回答道,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看向蕭晚吟的目光有些躲閃。
「水凝,水凝,你知道嗎,我是你真正的娘親。」蕭晚吟激動的對水凝說道,拉住水凝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
水凝不明所以的看向蕭晚吟,極不舒服的扭動著胳膊,想要擺脫蕭晚吟的控制。可是蕭晚吟感受到水凝的掙扎,不僅再次加大看力道,而且一把抱住的水凝。
水凝大感不妙,用力掙扎著想要逃走,可是無奈蕭晚吟的力道實在太大,她再怎麼掙扎都是於事無補。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蕭晚吟「救命啊!救命啊!」無奈之下,水凝只好大喊了起來。
這樣一喊,許多人都轉過頭來看向她們,可是每個人又只是看著,沒有絲毫其他的舉動。
終於,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眉善目的男人穿過人群,走到兩人身旁,看了看情況后,一把抓住了蕭晚吟,迫使她放開了水凝。
「你幹什麼?」蕭晚吟這次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氣,相對應的,她的心中同樣時怒火中燒。明明和水凝剛剛重逢,為什麼還有人來阻礙他們母女的重逢。
「我還要問你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抱著一個女孩不放,難不成你是人販子么?我若是不阻止你,天知道你要把這個女孩擄到什麼地方去!」
「你知道什麼!」蕭晚吟纖眉上挑,怒目圓瞪。憤怒之極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個突然從人群中走過來的男人,彷彿要用她灼灼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戳上幾個窟窿一樣。
「是,壞人當人不會把壞人這兩個字寫在臉上。」男人大聲的說道,引來周圍人群的一致應和,周圍人的聲音一邊倒的,開始指責蕭晚吟。
「要不放開她,要不,你就跟著我去縣衙門吧,讓知縣大老爺來評判一下。」男人趁勢接著說道,這話也讓蕭晚吟眉頭一緊。
周圍的人也開始喊了起來。
「把她抓去衙門,交給縣太爺處置!」
蕭晚吟本想說,不就是一個縣衙門,去就去,她蕭晚吟什麼時候怕過這個。可是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去縣衙門,真的是一個下下策,且不說自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那個男人去縣衙門,評判的結果道理會如何。就光是走進縣衙門這一點,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後引起的後果,就不是她能夠想象的了。
看來……只能這樣了。
蕭晚吟將扯著水凝胳膊的手放開,而後也收起了憤怒,藏起了張揚。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只有傷心二字。
蕭晚吟看了看身旁的水凝,又轉過頭看了看那個突然出現壞她好事的男人,眼中竟然出現了一層水霧,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羔羊,站在那裡。
「其實,我是她的親娘。」蕭晚吟已然是擺足了苦情戲的架勢,聲音也放的極低,甚至還有些沙啞。隨便一個人看了聽了,都會從心底生出一絲心疼。
那個男人看向蕭晚吟的表情也明顯帶了一些憐憫,只是他看起來並沒有完全相信蕭晚吟的話,還是將信將疑的站在那裡,等著蕭晚吟把話說完。
「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剛出生時就遭遇了災難,然後我們母女分離了這麼多年,還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到了。可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我今天,會在這裡遇到她。」
蕭晚吟說著,聲淚俱下。也不知時她的偽裝,還是真的想到了失去女兒的經歷,觸及到內心深處的傷疤,而傷心至極。
「這種謊話,我見得多了。」男人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眼中的懷疑與猜忌也讓蕭晚吟意識到,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啊?」蕭晚吟朝著男人哭喊道,有時候,眼淚才是女人最好的武器,特別是在這種分不清誰對誰錯的時候,往往是誰哭的更慘,誰更加悲痛欲絕,誰就是正確的一方,誰就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
「我真的是多年前和女兒失散,今日可以重逢本就不容易,還要遭到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的阻攔,你們真是……」蕭晚吟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很顯然,蕭晚吟這招起到了作用,在聲淚俱下的攻勢下,很多人產生了動搖,開始相信蕭晚吟就是水凝的親娘,這一切只是他們一不小心產生的誤會而已。
聚集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去干自己的事情了。最後,只剩下寥寥幾個人還站在原地圍觀。
現在蕭晚吟的任務只剩下的說服那個男人和水凝。
那男人看人群散去的差不多了,失去了人多勢眾的優勢,那個男人的語氣也軟了不少。與蕭晚吟稍微爭執幾句后,就悻悻離去。
只是,蕭晚吟並沒有發現,那個男人離去,轉身背對兩人時,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微笑。就像是一種,任務完成後洋洋自得的微笑。
現在,又只剩下了水凝和蕭晚吟兩人。
「水凝,你相信我么?」
水凝看著蕭晚吟,並沒有說話。只是從水凝躲閃的目光和彆扭的姿勢可以看出,縱使大多數人相信了蕭晚吟的說法,她也並不能接受蕭晚吟的說辭。而且她也不好貿然答應或拒絕什麼,畢竟那個叫輝尚逸的男人,只讓她故意撞到蕭晚吟,並且露出這塊胎記而已,之後的事情,她也不清楚究竟該做些什麼。
「我真的是你的娘親,水凝,你相信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