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謂好戲
楚瀟的雙拳握得很緊,手上的青筋暴起,他看著床上的人兒虛脫得臉色慘白。
靈笙的身形單薄,慘白小臉上五官精緻,嘴角微微的蠕動著,她的眼睛略略的動了一下。
她似乎想說話,卻又因為「悲痛」吐不出一個字。
兩月小產,欲語淚先流,那嬌弱的病態,再襯上靈笙臉上那點點的淚痕,這場景,不知道會激起多少男人的保護慾望啊。
靈笙的這場表演,當真是精彩絕倫!
原來所謂的好戲上場,指的就是這個。
靈笙這等痛苦,而罪魁禍首虞歌,面容卻是如此平靜,似乎造成這一切發生的人,不是她一樣。
虞歌死不足惜!為了爭寵,這種事她都能做的出來。
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楚瀟看虞歌的眼神,沒有溫度,似千刀萬劍凌遲。
卻沒想過,靈笙是他心愛之人,虞歌又怎麼會捨得傷她?
攝政王步步逼近,出於本能,虞歌雙手不自覺的護住小腹。現在的楚瀟,好生恐怖,好似要將虞歌生吞活剝了一樣!
「說,怎麼回事?」楚瀟壓著怒氣,聲音低而深沉。
這女人的頭上也是猩紅一片,應該是剛剛撞到了,旋即楚瀟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此刻他竟然還想問問她疼不疼?
虞歌笑了笑,這一笑,讓楚瀟覺得十分諷刺:「我說不是我做的,王爺可否信我?」
楚瀟背過身去,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言。」哀莫大於心死,虞歌癱坐在地上,只覺得好笑。
他既已在心裡給她定了罪,何必再來向她要解釋?
很久之前,楚瀟差點擁有一個弟弟,然而他還未等出世,便胎死腹中。
可是就因為後宮爭風吃醋,林美人在母妃的安胎藥裡面下了墮丹,母妃沒有熬過那一晚。
楚瀟那時候五歲,他能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場面,接生婆手裡的帕子捧著一個胎兒。
那是一個已經成型但還來不及出世的男嬰啊。
下一秒,母妃也就因為失血過多加上悲慟過度也去了。
當年的悲劇,難道要重新在自己孩兒的身上發生嗎?
腳下的盆換了許多,一盆盆清水端進去,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來,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太醫也緩緩的走了出來,額角都還滲著汗珠,面對這攝政王希冀的眼神,太醫搖了搖頭。
隨著眾人來了大堂:「王妃生命體征已經平穩,現在需要好好休養。」
「孩子怎麼樣了?」
「王妃這是被人下了麝香還有墮胎的紅岫。」
麝香?紅岫?
攝政王一眼就注意到了虞歌手上的錦帕,他放在鼻尖聞了聞,臉色瞬間變了。
虞歌的小腹此刻也在隱隱作痛。
太醫起身,拿起正廳的那杯已經破碎的茶盞,湊近嗅了嗅,面色霎然凝重,隨後打開水壺,發現裡面紅岫下得及重。
眾人的臉色凝重,似乎都在等著太醫宣判:「用量極大,胎兒已經死亡,救不回來了。」
靈笙聽到此話更是傷心欲絕,當場暈了過去,不等攝政王質問,靈笙的丫鬟喜兒就開始哭訴。
身後的護衛也開始添油加醋,王妃最近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裡。
夏天就算梅園沒有寒冰,也一定會給容園送去,寧願自己忍受著酷暑的折磨,也要將最好的讓給這個舞姬。
這麼好的王妃,虞歌怎麼能夠下得去手!
而護衛家丁此刻做幫凶時,肯定沒有想到以後,這位所謂菩薩心腸的王妃,對他們是何等的苛責惡毒。
這些人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他們親眼見到的一樣。而攝政王陰沉著臉,始終不發一言。
這時一個公公模樣的人進來稟報,說太后許久不見靈笙,想念得緊,讓明日靈笙進宮陪陪她。
眼前這般場景,無疑是雪上加霜。
而這道懿旨一下,無疑是又給這件事加了一層壓。如果這時候袒護虞歌的話,太后那一關,肯定過不了。
為了除去虞歌,靈笙還真是下了血本。
雙管齊下,能有如此的心機,以後肯定也不會是個善罷甘休的主。
酒兒進來,想扶起虞歌,可她癱軟無力,無論酒兒怎麼用力,虞歌都站不起來。
攝政王氣勢強大的讓人不敢直視他,除了虞歌。
她就這樣看著他,楚瀟讀不懂虞歌的這雙眼睛,明明事實擺在眼前,她怎麼還能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裡面有不甘,失望,還有那麼一絲恐懼。
她在恐懼什麼?
「一個戲子而已,怎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呢?」楚瀟驀然的從大堂主座上站起來,來到虞歌的身旁。
手狠狠的捏起虞歌的下顎,粉碎般的骨折聲清脆有力,不過瞬間,劇烈的疼痛感便席捲了全身。
眾人都被攝政王的這個舉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虞歌沒有發出一聲,眼神倔強得讓人心疼。
被虞歌直勾勾的盯著,楚瀟心裡更是窩了一團火:「來人,將桌上剩下的半壺茶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