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死戰

「呼！」一隻火把打著轉兒被扔到了城外！火把還沒落地，城頭上的銅鑼便已經被敲響了。老葉借著那微弱的火光，看見了鋪天蓋地的敵軍，此時正貓腰靜候在城下。火光過處，他們眼中那如同餓狼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看向了城頭。

「雲梯上！」見被人識破了行藏，為首的大將嗆啷一聲拔出腰間的太刀向前一揮道。

「嘟嗚！」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一面大旗兀地豎立起來，上頭寫著一行大字第二軍團齋藤！

「嘡嘡嘡，嘡！」城頭傳來的鑼聲驚動了四門的守軍。

「全都給老子起來，都起來！」領軍校尉急忙闖進大營，衝進營房連拉帶拽的將正在酣睡中的士兵拖到床下。

「怎麼了？怎麼了？」睡眼惺忪的士兵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拿上你們的武器，上城頭！快！」校尉讓營內巡守的士兵們去喊人，自己則是帶著一群衣甲不整的士兵拿著弓箭長矛朝著城頭跑去。久無戰事，陡然聽見城頭的示警銅鑼響起，大家的心裡都在砰砰亂跳個不停。

「點火，點火！」老葉沖烽火台上的小四厲聲喊著，挺槍一槍將一個搭著雲梯爬上城垛的敵軍刺了下去。

「快快，攻上去，這首功歸我們第二軍團了！」齋藤義龍揮舞著手裡的太刀大聲指揮著足輕們順著雲梯朝城頭爬去。在他身後，兩個手拿圓扇，穿著兜襠布的人正一左一右的舞動著。隨著他們的舞動，足輕們井然有序的分做兩撥源源不斷朝著城頭涌去。城上偶爾射下來一兩支箭簇，這種軟弱的守備對於他們來說幾乎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首功，他們心裡現在只想著這個。

「通，通，通！」城樓里的戰鼓被人捶響，鼓聲傳出數里，將城裡已經入睡的人家全都吵醒了過來。

「射掉烽火台上的那個人！」齋藤義龍一抬刀，對身後弓箭手們喊道。聞令，弓箭手紛紛搭箭開弓，齊齊對著正用火把點著狼糞的小四射了過去。

「砰砰砰！」一陣弦響，箭簇潑射過去。小四低頭看了看透胸而出的箭簇，手裡的火把噗一聲掉到了裝滿了狼糞的火盆里。久無戰事，狼糞早已經被風雨侵蝕得不成樣子。急切間想要將它們點燃，怕是不可能。

「小四...」老葉回頭看著撲倒在烽火台上的小四，口中大喊一聲，一槍將一個敵軍挑落城下。可是敵人太多了，他刺翻了一個，接著又上來了第二個。幾息之間，一個什的士兵全都倒在了城頭。

「殺敵！」校尉帶著援軍趕來了，他一抖手，對著老葉投出了一槍。長槍貼著老葉的後背飛了過去，一個已經爬上城頭，正對著老葉挺槍而刺的敵軍被這一槍穿透了胸膛。

「放箭，放箭！去，帶人去抬滾石檑木。還有，點火煮金汁！烽火台去兩個人，點狼煙，點狼煙！」校尉帶著人拚死將湧上城頭的敵人消滅了個乾淨，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急聲對左右吼道。兩個士兵順著梯子就想爬上烽火台，才爬了一半，就被一陣箭雨給射了下來。

「砰砰砰！」一陣弦響，數十支羽箭射向了城下。敵軍倒下去十幾個。敵我雙方，在城頭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弓箭壓制，給你們一刻鐘，攻不上去我砍你們的頭！」齋藤義龍搶過一面盾牌，大踏步朝前走了幾步大聲喝道。有了軍團長的「激勵」，日軍的進攻更加猛烈了！

「踏馬的，倭寇，這些人是倭寇！」一個守軍一刀砍翻了一個日軍，然後定睛一看大聲道。兜襠布，還有他嘴唇上那一抹小黑鬍子，加上他手裡的那柄太刀，已然表明了敵軍的身份。

「倭寇？兩界之間的通道多年前不是被封閉了么？他們怎麼過來的？」有人急忙問道。

「別管他們是怎麼來的，殺回去再說！」校尉一刀砍掉了一個日軍的頭顱，隨後跟身後的士兵合力用木叉頂住雲梯使勁推了出去。

「啊...嘭！」雲梯被推翻，上邊的十幾個敵軍口中亂叫著摔到城下生死不知。

「這是老朽族中青壯，共計201人！今日倭寇來犯，老朽將他們交於將軍指派。將軍，務必守住此城，萬不可讓倭寇破城而入啊！」一個老者，帶著一群青壯抬著滾木和金汁上了城頭，拉住了正在更換兵刃的校尉說道。

「老丈...」校尉掰斷了插在胳膊上的那支箭，對老者抱拳道。

「再去兩個人，點狼煙！」校尉扯下了戰袍的里襯，將自己受傷的胳膊纏住后大吼道。

「我去！」老葉從一個戰士手裡接過一面圓盾，招呼了一聲貓腰就朝烽火台跑去。

「奪奪奪！」老葉右手拿著盾牌護住自己的頭和胸膛，左手扶住木梯急速而上。一陣箭雨過來，他的腳一軟，差一點就摔了下來。老葉的腿和腰上各被射了一箭。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插滿了箭簇的盾牌咬牙繼續朝著烽火台上攀爬著。

「拋射，拋射，射他們的弓兵掩護老葉！」正在領人跟敵軍做著殊死搏鬥的校尉一刀看翻一個日軍，顧不得自己的肋部被人捅了一槍，在那裡高聲下令道。城頭上的弓兵聞令，弓抬45度對著城外就是一通射。數十支箭簇射進了城下的弓兵方陣，讓他們的攻勢減弱了那麼兩秒。趁著這個時候，老葉翻身上了烽火台。

「嚓嚓嚓！」從小四的手裡撿起打火石，老葉蹲在台上開始點著狼煙。

「大人，敵軍太多，我們守不住了！退吧，退進城裡打巷戰或許能多拖延一點時間！」一個身負重傷的軍士踉蹌著跑到拄槍而立的校尉跟前急聲道。敵軍太多了，城頭上的守軍已經剩下不到20人。校尉聞言甩了甩頭，看了看還在點著狼煙的老葉。

「守不住，也要守！今日城破，是我等的失職。告訴弟兄們，再堅持一會兒，一定要等狼煙點著了才能撤！」校尉一槍挑翻一個敵軍，然後踉蹌著退到城垛上靠著說道。

「咻！」一支羽箭飛來射進了校尉的後背心。他咬牙回頭，一槍捅死一個雲梯上的敵軍這才倒了下去。

「弟兄們，大人有令，死戰到狼煙點燃為止！」士兵蹲身合上了校尉瞪大的雙眼，然後揮刀朝著已經湧上城頭的那些日軍撲了過去道。

「該你們了，該你們了！都死了，將士們都死了！讓那些畜生進了城，誰都落不著好兒。老子活夠了，今天，也要英雄一把！」老丈看著城頭的敵軍，彎腰撿起一把豁了口的長刀對左右的子弟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