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井下石

尚清清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喝了多少葯都不曾有起色，反而越來越嚴重，每次發病時都會昏迷許久且鼻中流血，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止不住，每次都要等半天自己才能慢慢停下。

求問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轉，如今卻被眼前這個鄉下姑娘止住了。

顧靈看著尚星沉臉色不好，便覺得顧雲卿只是虛張聲勢，趕忙接著對尚星沉說道：「尚公子實在抱歉，我姐姐做的事情，我願意與她一起承擔。」

「星沉，清清怎麼樣了？」一道渾厚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打斷了眾人的竊竊私語。

顧雲卿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蜀錦的袍子，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分面善的女子。

「爹。」尚星沉聽到聲音趕忙轉頭行禮，無奈懷中抱著尚清清，只得鞠了一躬。

來人正是光祿大夫尚冀，同時也是尚星沉和尚清清的父親，一眾人除了顧雲卿之外紛紛行禮，旁人都矮了半截，便顯得顧雲卿鶴立雞群。

尚冀看著眼前的顧雲卿，不過十之六七歲的年齡，卻顯得十分沉穩老練，眼中無悲無喜，更無諂媚殷勤的意思，像是一汪冬日裡的清泉一般閃著粼粼波光。

顧靈偷眼看著站的筆直的顧雲卿心中更加幸災樂禍，見了朝中的大臣不管是於公於私都應該行禮問安，這才是京中官宦人家不成文的規矩，可顧雲卿這個蠢貨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當真是鄉下無理野蠻人家出來的孩子。

顧靈這麼想著心中越發得意，顧嵐的官職太小，若是能攀上光祿大夫這一個高枝，難保日後不會結識更多的人，若是能討的光祿大夫一家的歡心，想必日後搖身一變成為正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靈這麼想著便上前幾步楚楚可憐的說道：「小女顧靈見過尚伯父，姐姐初來乍到，便闖下彌天大禍。如今又不知禮數，小女替姐姐向尚伯父賠罪。」

顧雲卿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而尚星沉跪在地上皺了皺眉。

「尚伯伯，清清就是因為這個叫顧雲卿的才昏迷不醒的。」站在一旁的唐醉雪趕忙上前煽風點火的說道。

尚冀摸著鬍子沒有說話，只是將顧雲卿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顧雲卿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辯駁，臉上也沒有著急的神色，這倒是讓尚冀有些意外。

「你為什麼不開口辯駁？」尚冀摸著鬍子問答。

顧雲卿站在原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又何必多言。」

尚冀一臉驚訝的看著顧雲卿，眼前這個姑娘不卑不亢，比起同年齡的男子都毫不遜色，尚星沉轉頭看了一眼顧雲卿，又看了一眼尚冀緩緩開口說道：「爹爹，這位姑娘止住了清清的鼻血。」

尚冀更加驚訝，看著顧雲卿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尋，顧雲卿也不躲避，應著尚冀的目光看了回去。

這時尚星沉懷裡的尚清清醒了過來，迷茫的看著眾人。

婦人趕忙迎上去將尚清清摟在懷裡低聲說道：「清清，清清，你終於醒了，為娘好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