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七十五章 凶宅3
「物業嗎?」
老九拿著手機,裝模作樣的打電話,眼睛卻不斷的給我使眼色。
「拖著!」
我和老九對了一下口型,轉身看向門上的一縷黑色怨氣,這縷怨氣是什麼時候纏到門鎖上的?
死在房子裡面的一共有四個人,陽台上的是董佳琪,南北兩個卧室門口吊著的是黃驊和葛青,衛生間裡面的是劉博。
有一點可以確認,我和老九進屋后,這四個人,沒有過激的動作,最關鍵的是,我們哥倆進來后,所站的位置決定了,客廳一直處於我們哥倆的視線中。
也就是說,如果陽台上的董佳琪進入客廳,我們是能看到的。
由此可以確定,門鎖上的那一縷怨氣不是董佳琪的。
不是董佳琪,其他三個人也不可能。
黃驊和葛青現在還在門上吊著,劉博更是沒有出過衛生間。
排除掉這四位,我心裡有底了,這房子除了他們四個,還有問題。
想到這,我伸手摸向門鎖,觸碰到那縷怨氣后,我掐了一個印訣,小聲道:「破!」
「咔嚓!」
這縷怨氣破除的一瞬間,門鎖發出一聲輕響,門開了。
「門開了,告訴物業不用來了,我們走吧!」
我招呼一聲老九,老九哦了一聲,掛斷手機,先行出門。
我緊隨其後,門關的一瞬間,陽台上的董佳琪轉過了身。
「趕緊走!」
出來后,我示意老九去開電梯。
「嗯!」
老九有點緊張,一邊按著一邊問:「哥,這挺凶的吧?」
「還行!」
我隨口回道。
站在電梯里,我不想說太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環視一圈,沒發現什麼,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從電梯里出來,我在前面帶路,緊走了幾步。
「哥,你怎麼了?」老九跟上來問道。
「有點不舒服!」我回道。
這次的凶宅,和以前的不同。
這半年多,我和老九去過很多凶地,比如六十八中,比如遊樂場,上述凶地,我能感覺到身處其中的怨魂的不甘與無奈。
但這一次,我什麼也沒感覺到。
比如黃驊和葛青,正常情況下,類似於他們這樣的怨鬼,如果有生人進入他們的領地,他們一定會有所反應。
或是嚇人,或是提出要求,總之不會無動於衷。
我和老九之前可是和這對夫妻面對面對了眼,他們倆什麼也沒做,只是保持吊著的姿勢。
還有董佳琪,除了我們離開時,她轉過了身,其餘時間,她動都沒動。
唯一有點動作的就是劉博,他好歹還弄了一點血水出來。
這不對,他們四個的反應不對。
他們四個給我的感覺像是傀儡,他們四個背後應該還有人。
「老九,你們公司在房產局有關係吧?」我想了想問道。
「有!」
老九回道。
「那你查一下,這房子的第一任房主是誰,我懷疑這房子成了現在這副摸樣,和他有關!」我說道。
「哥,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去查!」老九點點頭,說道:「哥,剛才門鎖是怎麼回事!」
「房子裡面除了那四位,還有別的貓膩!」我說道。
說完,我后脊樑一涼,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又來了,我猛地轉頭,順著目光的方向望去。
六樓陽台處,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正向下看著我。
「董佳琪!」
看到那身熟悉的裝扮,我緩緩吐出三個字,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冷笑,道:「很好,有意思了!」
「哥,你別這副表情,我瘮得慌!」老九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瘮得慌?」
我哆嗦一下,回過了神。
「你剛才又露出那種表情了!」老九說道。
「冷笑嗎?」
我反應過來,心咯噔一下。
剛剛對上董佳琪的目光之後,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是我想說的。
我雖然好笑,但沒有冷笑的習慣。
還有那句話,我說的是「很好,有意思了」,我很少說這樣的話,即便說,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說。
我剛剛的語氣是貓看見了老鼠,想要捉弄玩耍的語氣。
這不是我!
自打醒來后,我有很多次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只是冷笑,這次貌似更嚴重了,還多說了一句話。
「哥,哥!」
老九在我眼前晃了晃手,說道:「哥,你咋又愣神了?」
「沒事,剛剛在想事,我們走吧!」
我含糊一句,害怕老九多想,沒有深說。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無為子恐怕並沒有被我消化。
老九把我送到店裡以後,去房產局查房子的消息,我則是默默想著自己的變化。
「哥,喝點水!」
正想著,劉靜端來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
「謝謝!」
我有些意外,這次回來,劉靜變了很多,她比以前愛說話了,性格也活潑了不少。
我端起杯,抿了一口。
「好喝嗎?」劉靜期待的問道。
「好喝!」
我有些意外,本來以為是普通的茶水,沒想到味道還很好,裡面好像加了蜂蜜,甘中回甜,味道很不錯。
「好喝就好!」
劉靜甜甜的一笑,轉身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不遠處。
說是不遠,其實和我是斜對角,她那個位置,一抬眼就能看到我。
這在以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劉靜在我這裡待了有小半年了,她一直以來都坐在靠窗的位置,每天不是在那裡發獃就是看窗外。
這次大變樣,不但不坐窗邊了,還離我很近,不止如此,她還給我沖茶喝,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她偶爾看向我的目光。
那個目光我很熟悉,那是看心上人的目光。
我覺得不太踏實,想了想對劉靜說道:「劉靜,我們談談好嗎?」
「好啊!」
劉靜搬著椅子,直接坐在了我對面,雙臂往櫃檯上一放,直接趴了下去,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說道:「哥,你說吧!」
「卧槽!」
被她這麼一搞,我想說什麼都忘了。
我揉了揉眉心,緩了一下心情,說道:「劉靜,你看現在北山精神病院的事情已經平息了,你也安全了,你是不是應該去上學了!」
「哥,你想趕我走嗎?」
劉靜的煙圈一下子紅了。
「我日!」
我又揉了揉眉心,她這種語氣,我根本沒法談。
「不是趕你走,我是為了你的將來考慮,你現在還小,你這個年齡,最好多讀一些書,然後上大學,這樣以後回憶起來,才不會後悔!」我盡量緩和語氣說道。
「我不會後悔!」
劉靜直接搖頭,說道:「哥,我只知道,我離開你這裡才會後悔!」
說著說著,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你別哭啊!」
她這麼一哭,我有點慌。
「你趕我走!」劉靜抽泣著說道。
「我沒有趕你走!」我連忙解釋道。
「不趕我走嗎?」
劉靜梨花帶雨的看著我。
「不趕!」我回道,「只要你不哭,我就不趕你走!」
「嗯!」
劉靜抽了一下鼻子,說道:「那我不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我悄然鬆了一口氣,我不怕別的,最怕女孩子哭。
「嗯!」
劉靜又抽了抽鼻子,把眼淚擦乾。
「那這樣,你幫哥看會店,我有點困了,上去眯一會!」
看著那雙又盯過來的大眼睛,我實在受不了,找了一個借口,逃也似的上樓。
「嗯!」
聽著身後傳來的那道從鼻腔中發出的輕哼聲,我的頭更疼了。
「媽的!」
回到二樓后,我輕罵一聲,這以後可怎麼辦?
我不怕女孩子蠻橫,也不怕女孩子倔強,我怕的就是劉靜這種梨花帶雨,動不動哭的。
她這麼一搞,我很被動。
「不對啊!」
躺在床上,我翻了個身,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劉靜哭,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似這一幕發生過一樣。
這種感覺很怪,也很難受。
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這一覺,又睡了一小天。
這也是上次的後遺症,自打從昏迷中醒過來,我的覺便特別多,而且不睡則已,一睡最少也要四五個小時。
我打了個哈欠,起身下樓。
樓下,劉靜雙手托腮,正出神的看著窗外,這個表情,和以前很像。
老九坐在老闆椅內,正刷著手機,表情很自然。
「哥,睡醒了?」
注意到我下來,老九問了一句。
「哥!」
劉靜瞬間回神,嬌滴滴的跟了一句。
「嗯!」
我點點頭,故意不看劉靜那堪稱火熱的眼神,對老九道:「房子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查到了!」
老九的臉刷的拉下來,說道:「人已經死了!」
「死了?」我皺皺眉。
「死了!」
老九點點頭,說道:「第一任房主叫任月明,把房子賣給黃驊不到一個月,人就死了!」
「怎麼死的查到了嗎?」我忙問道。
「查到了,車禍!」老九說道。
「確認是車禍?」我問道。
「確認!」
老九再次點頭,說道:「雖然是車禍,但有些地方不太正常!」
「怎麼不正常了?」我問道。
「哥,你看這個照片!」
老九把手機遞過來,我結果手機,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個中年男人趴在血泊中,嘴角掛著一絲奇怪的笑容。
「這人就是任月明,這是車禍現場!」
老九指著照片說道:「哥,你看看他嘴角的笑,還有他的眼神,正常人被車撞的一瞬間,要麼驚恐,要麼因為疼痛而猙獰,他倒好,他在笑!」
「還有,哥,你看他身體扭曲的,腿明顯斷了,這種情況下,他怎麼笑的出來的?」
老九說著說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已經打聽出來了,出了車禍后,任月明還活了一會,救護車到了都沒死,他是搶救了一個小時后死的!」
「等會,你說什麼?你說他是搶救了一個小時后死的?」我一下子精神不少。
「嗯!」
老九點點頭,說道:「要不我怎麼說有問題呢!都撞成這樣了,他還在笑,他笑什麼呢?」
「知道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嗎?」我盯著照片沉默片刻問道。
「知道,我都問清楚了,任月明闖了紅燈,故意找了一輛車撞了上去!」老九一邊說,一邊從我手裡拿過手機,調出來一小斷視頻,然後點開。
畫面開始時是一個有著紅綠燈的路口,路口車很多,很多人正等在人行道兩側。
就這這時,一個人躥了出去,直直的跑向一輛車,由於他躥出的太過於突然,剎車不及時,一下子被撞飛。
畫面至此結束。
這個躥出去的人,就是任月明。
我想了想,重新看了一遍,第二遍下來,讓我確認,任月明就是故意的。
原因很簡單,等待變燈的人很多,但只有他一個左顧右盼的,盯著過往的車輛,而且做了準備跑的姿勢。
當他看到一輛車開過來時,他沖了出去,或者說是瞄準了車沖了出去。
「自殺!」
看完第二遍,我和老九一樣,對任月明的死下了一個論調。
「是自殺,後來認定事故責任,定的任月明全責!」老九說道。
「這個任月明有親人嗎?」我問道。
「沒了!」
老九搖搖頭,說道:「任月明妻子很多年前死了,癌症,前幾年,他小孩也死了,也是癌症!」
「他父母呢?」我問道。
「任月明父母死的更早,得有二十多年了!」老九說道。
「這麼慘嗎?」我嘀咕道。
從目前知道的消息來看,任月明確實有自殺的理由。
父母雙亡,妻兒又雙雙因為癌症去世,換做誰碰上這樣的事,都會很難。
「哥,任月明自殺這事,疑點很多!」老九說道。
「來,說說,還有什麼疑點!」
老九有點讓我刮目相看,我只是讓他查查原房主的消息,沒想到他查出這麼多。
這和以前的老九不太像,換做以前,老九是讓幹什麼幹什麼,絕對不會主動分析。
自打我醒過來后,所有人都變了。
「哥,第一個疑點就是任月明被撞后嘴角的詭異笑容,第二個疑點就是任月明的錢財!」
老九先後豎起兩根手指,說了兩點。
「錢財?」我有點不解的看著老九。
「嗯!」
老九點點頭,說道:「別看任月明的媳婦和孩子都死了,但房子好歹留下來了,任月明把房子賣掉后,除去生活的,手裡應該還有六十多萬,但是他死後,經過查詢,他一毛錢都沒有!」
「一毛錢都沒有?」我有些意外。
「一毛錢都沒有!」
老九非常肯定的點頭,「房子賣掉后,任月明一直租房住,他名下一共有三張銀行卡,包括收取房款的那一張!」
「但是他死後,三張銀行卡內的餘額為零,他的錢不見了!」
「不止如此,有監控顯示,任月明在出車禍前,把卡裡面的六十三萬全都提了出來,他死後,這六十三萬不知所蹤!」
老九說完,定定的看著我說道:「哥,我懷疑,任月明很可能是被人操控了!」
「是有這個可能!」
我琢磨片刻,認同了老九這個推測。
關鍵便是那六十三萬塊錢,人死了,錢哪去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錢的事情?」我問道。
這些消息,應該不是那麼好打聽的。
「嘿嘿!」
老九撓撓頭,說道:「任月明這個事,當初有人報道,後來案子轉到趙哥那了,我從趙哥那打聽來的!」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不過趙峰管的都是刑事案件,任月明的案子能到他的手,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原因很簡單,任月明的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起自殺案,按理說,不應該經他手辦案的。
「哥,我當時一提任月明,趙哥就想起來了,他說這個案子很奇怪,當年之所以經過他手,還是因為錢!」老九解釋道。
「怎麼說?」我問道。
「任月明雖然父母雙亡,妻子和孩子也死了,但他還有一個二伯,他二伯聽說任月明死了后,想要繼承任月明的遺產,結果一查,一毛錢都沒了,他二伯就開始告,認為任月明是被人給害的!」老九解釋道。
「還有這麼一回事!」
我嘀咕一句,問道:「那趙哥查出來什麼了嗎?」
「沒有!」
老九搖搖頭,說道:「那六十多萬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一點線索也沒有!」
「是不是埋起來了?」我懷疑道。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可能,誰沒事閑的把六十多萬埋起來。
「不知道!」
老九搖搖頭,說道:「反正那六十多萬就憑空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哪去了!」
「有意思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照片說道。
本來想讓老九查查房主的消息,沒想到房主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的。線索等於斷了。
不過也不要緊,這事還得落在房子上面。
不管怎麼樣,有問題的是房子。
之所以讓老九查房主,也不過是想要從房主身上找線索,取個巧,不能取巧,那隻能來硬的。
主要把房子裡面的怨靈清除,在布置兩個風水陣,凶宅自然變成吉宅。